第62章 三代單傳下落不明,一族香火就此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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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且還不知府中發生了何事的江語棠,在宋濟豐這裏算是知道了不少真相。
    風雅館當年剛剛開創的時候,皇帝正在嚴打風月產業,它之所以能夠順利創辦,一部分源於皇室外戚的關係,另一部分,則因為它確實隻是聽曲兒看戲的地方。
    縱然多方勢力想要捏它的把柄,也無可奈何。
    但社會風氣日漸變化,普普通通的產業已經無法滿足東家的野心,這才準備轉型做見不得人的勾當。
    至於風雅館那些人,他們大多都是身不由己,除了蘭英這些有風骨的還在堅持,其餘人或多或少都沾了些,也不知這次的查辦究竟算福氣還是禍事。
    了解完自己想知道的,江語棠就匆忙回了府中
    。
    這次她學聰明了,先讓十三探查了一番,知道秦恪不在,才從後門偷偷溜了進去。
    蘭英和晚濃就等在外頭見她回來一個替她更衣,一個打水伺候她洗漱。
    分工明確之下,不過盞茶功夫她就睡了,等到次日一早醒來神清氣爽,也就忘了昨日的不愉快。
    “蘭英呢?怎麽一大早的就不見她?”江語棠在晚濃的服侍下用著早膳,無意中疑惑問道。
    晚濃那張小臉上一貫的笑意沒了大半,哼哼著說道:“早上後院的雞都還沒叫呢,她就跑出去打聽事情了。”
    晚濃心思單純,心裏的情緒基本上都寫在臉上。江語棠甚至不用猜,就知道她肯定是不高興了,於是一邊喝粥一邊好笑地問她:“這才一大早的,她又怎麽得罪你了?”
    原是向著她才說的話,可她聽了,卻是不樂意了。
    “蘭英挺好的,明明做事比奴婢利落,卻還願意事事都聽奴婢的安排。奴婢對她沒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娘娘你可不能誤會她。”
    話裏話外,竟都是在為旁人著想。
    “那你說話怎麽酸裏酸氣的?”她問。
    晚濃鼓了鼓嘴,像隻氣壞了的河豚,“奴婢才不是氣她呢,奴婢是氣娘娘您!”
    “氣我?”她不由疑惑,“氣我什麽?”
    “先前蘭英來的時候,您明明答應過奴婢,讓奴婢當您身邊的大丫頭的。可他才來幾天您就什麽事情都交給她去做,連偷跑出去都瞞著奴婢,這根本就是說話不算話!有了新人忘了舊人!”
    合著這是吃醋,怕自己大丫頭的地位不保。
    江語棠想想昨日自己不帶她的理由,
    以目光示意自己麵前的那碟蝦餃。
    可晚濃不僅沒看懂,還十分疑惑地問她:“娘娘是眼睛疼嗎?”
    此言一出江語棠簡直是忍俊不禁,扶著額頭悶悶笑了幾聲。
    她不告訴晚濃,可不就是晚濃太過單純、演技太差?別說是秦恪那麽機敏的人,就算是紹和過來,她也不未必不會因為緊張露出馬腳。
    可江語棠不用想都知道,若真把話挑明了說,晚濃會有多失落。
    所以迎上那探尋的目光,她撒了一個小小的謊,“你我都是初來乍到,有些事情找不著門路,我才讓她去的。再說了,你見過哪個大丫頭凡事都要親力親為的?還不是都交給手下的人去辦,自己陪在主子跟前,才是最重要的?”
    晚濃聽了她這一番話,竟然覺得十分有道理,是氣也不生了、臉也不鼓了。
    “奴婢就知道,娘娘還是最疼奴婢的!您等著,奴婢去給您做好吃的!”
    說罷猶如一隻歡快的小鹿,端著食盒高高興興離開。
    江語棠望著那歡快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才收斂了神色,查看其小報的收益。
    昨日官府來的那些人,雖有一半都是得了秦恪的授
    意,但畢竟還是服務於京兆府。
    為了壓下這場風波,小報的傳播也受了影響,就連明月酒樓這樣的大店都不敢公然談及此事更何況是其他的散報?
    《三代單傳下落不明,一族香火就此了斷》新聞,隻引起了部分討論就偃旗息鼓,反倒是風雅館引起幾家妻離子散的消息愈演愈烈,背後推手的意圖已經十分明顯。
    如果不想受到官府的控製,暫且也隻能創辦自己的報社,再用係統的力量去規避風險。
    但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下下之策。
    正想著,晚濃從外頭湊了過來,手中端著點心,麵上卻掛著幾分揶揄。
    “娘娘,王爺找您去敘話呢。”
    江語棠有些意外,“王爺最近不是挺忙的?怎麽今日有空找我?”
    “肯定是因為昨日您二人鬧了些不愉快啊。其實昨日奴婢也覺得娘娘的反應過激了些,能讓王爺幫忙已經很不容易了,就算您心中有所不滿,也可以跟他好好說啊?夫妻之間不就是相互磨合的?”
    晚濃這一番話說的可謂是苦口婆心,也讓江語棠記起來,昨日二人間還有這個插曲。
    本來她就已經不生氣了,此時瞧著晚濃
    一張嬰兒肥的臉上故作老成,隻覺得十分可愛。
    “你倒是一直替他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王府才是你的家呢。”
    原本這話也隻是打趣說笑,可晚濃仍然很認真。
    “奴婢是心疼娘娘,才會說這些的。娘娘或許已經不記得了,當初在莊子上的時候,姨娘一年也就隻能見上老爺一次,每回都是謹小慎微、盡心伺候。您情竇初開時也曾不解,可姨娘說,人既是自己選的,就沒有後悔的餘地;既然不能後悔,就得盡力討好了夫君,讓自己和重要的人過上好日子。”
    這樣的想法放在這個時代太過平常,幾乎是大部分母親,都會教導女兒的夫妻之道。
    很明顯,晚濃也是這麽想的。
    可江語棠作為一個外來人,不論結局如何,至少現在是不願意被同化的。
    她披了件披風,打算去正院找秦恪。
    原本並不想以自己的現代思維來勸說晚濃,可走了幾步,她還是舍不得就此旁觀。
    “我們不能因為一時做錯了選擇,就盲目地一路走到黑,將所有的精力用來欺騙自己。我們更該有跳出錯誤的勇氣,將所有的精力,用來獲得掙紮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