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京兆府當街找人背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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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大的氣浪裹挾著塵土碎石四濺,幾乎要將離得近的人全部掀翻,更何況是裏麵直麵爆破的人?
江語棠朝後踉蹌了幾步,感受著碎石刮過自己的臉龐,心好像也被割了一下。
但是很快,她就被一個高大的身形擁入懷中,臉頰也被他按在他的肩頭。
那人將她帶離了爆破的現場,卻依舊沒有鬆開她,耳邊皆是周圍四散逃竄的聲音,京兆府的人正在竭力疏散,現場已亂的一塌糊塗。
她在他懷中茫然無措地睜著雙眼,好半晌才找到自己說話的聲音,低低喚了句“王爺”。
“本王在。”回應聲無比溫柔,好似是通過胸腔的震顫,通過肋骨的傳感,通過緊密貼合的擁抱傳入耳中。
雖然失去了視線,卻比用眼睛看時更為心安。
這個懷抱不知持續了多久,又或許隻是短短瞬間。
她終於調節好了自己的情緒,才抬手按著他的胸膛,從懷抱中出來。
抱著她的確實是秦恪,他此時身著黑衣,似乎因為來得急,披風都沒有穿上。
爆破的氣浪使他向來一絲不苟的發冠也稍稍淩亂,臉頰更是被劃出一道細小的血痕,是江語棠從來未見過
的狼狽。
“王爺,你受傷了。”她愧疚又緊張地要去碰她的臉頰,卻在半途被他抓住。
“小傷,無礙。”他道。
江語棠還想再說什麽,身後突然傳來男子的聲音。
“今日突發意外,還請王妃娘娘跟我等走一趟。”
是之前放她過去的那名官差。
才目睹三條生命消失在眼前,江語棠還沒緩過來,而男子的語氣卻很明顯要跟她興師問罪,愣怔過後,火氣便騰升而起。
“怎麽,你這是看人死了沒法交差,所以要我來背鍋?”
男子甚至沒有被戳破心思的心虛,甚至還理直氣壯地繼續開口。
“娘娘不可否認的是,確實在您上前交談之後,一直僵持的局麵才變得無可挽回。而且您涉嫌協助罪犯逃脫追捕,僅憑包庇之罪,您也需要跟我等走一趟。”
說罷示意身邊人,竟還真要動手。
可站在旁邊的秦恪又怎會容忍他們為所欲為?抬腳就將人踹出老遠,不等對方拔刀,手就已經扣住了男子的咽喉。
“本王的人,你敢動一個試試。”
感受到脖頸被施加的力量,再觸及那危險的視線,男子簡直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隻能艱難
地虛張聲勢。
“我等是奉五殿下的命令,還請王爺三思!”
“你當慶幸你是他的人,否則本王不會留你性命。”
秦恪說完便放開了他,卻也直接卸了他的胳膊,算是小懲大戒。
男子原本確實沒把他放在眼裏,可此時根本摸不清他的底氣是從何而來,隻能吃了這個悶虧,咬牙帶著一群手下離開。
秦恪得以拉著江語棠的手,帶她離開這是非之地。
“王爺,妾身是不是又給您添麻煩了?”
馬車上良久的寂靜之後,傳來江語棠沉悶的聲音。
秦恪聞言抬眼看去,隻見她蔫蔫的,像一隻被暴雨淋地濕答答的流浪小貓。
他忽而沒控製住自己的手,在那淩亂的頭發上揉了揉。
“秦禮對你這個皇嫂還算敬重,定不會容忍他們待你如此,你不必擔心他會遷怒本王。”
聽他這麽安慰,江語棠心中到底是好受了許多。
但想到芳瑩的死,卻無法不耿耿於懷。
“昨日她來找過妾身的,也是妾身心疼她的遭遇,才會放她離開。”
這件事除了晚濃之外,就沒有第四個人知曉,江語棠原本也是準備瞞到底的。可現在人死了,她又被京
兆府的人懷疑、很有可能還會禍及錦王府,她不得不對秦恪坦誠。
然而秦恪聽見之後,卻也並不意外。
“你與她素未謀麵,卻表現的如此熟稔,才會被懷疑,但他們手上不會有證據。”
江語棠意外地看向他,隨後才釋懷一般,扯出個笑來。
“這樣妾身也能放心了。”
就好似擔憂到現在,為的便是這個原因。
秦恪沉默了片刻,才凝著眉心說道:“不想笑可以不笑,難看的很。”
江語棠的笑意就這麽僵在臉上,隨後緩緩收斂,失落地埋下頭去。
瞧見她是這個反應,秦恪也知道話說重了。
課本就不善溝通的他,也不知如何解釋自己並非此意,喉頭滾了滾,才勉強擠出了一句話。
“京兆府不敢拿你如何,你還在擔心什麽?”
“與其說是擔心,不如說妾身是在感懷。”知道他是在關心自己,江語棠也未隱瞞自己的情緒。
“其實昨日妾身見她時,是有機會救下他們一家三口的。”
秦恪聽了眉心更緊,“怎麽說?”
“昨日她被京兆府的人送給了禮部尚書玩弄,事後逃了出來,為躲避官兵,闖進了妾身的馬車。”
她將昨日之事簡短說明。
“妾身是知道她情況的,也猜到她會恨賣了自己的父母。妾身本有機會阻止這場悲劇。”
我想聽秦恪無法理解她的想法,直接問:“她告知了你今日的計劃?”
江語棠搖了搖頭,“她沒說。直至妾身送她上了碼頭,她也不曾表露自己的心思。”
“那你憑什麽覺得自己能阻止?”
這話說的,好似她在自以為是一般。
饒是現在心情低落,江語棠也撇了撇嘴表示不滿。
“妾身隻是在想,若昨日再細心些,說不定能察覺她的心思。可昨日急於將她送離皇都,連她說的話,妾身甚至都沒有細聽,便自以為做了最優的選擇。”
“那你覺得,她該如何?”
江語棠不知道。
昨日的她,或許覺得離開皇都重新生活,便是最優解;可當今日看見芳瑩臨死前,那如釋重負的暢快笑容,她又無法自欺欺人。
“若妾身再細心些就好了,放在昨日,說不定還有辦法。”
她似乎陷入了無盡的自責之中,即便許多事情,她自己都弄不明白。
直至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托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