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女兒間的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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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棠說這一番話,確實算不得在狡辯,要知道秦恪這些年的處境雖不好,卻也不曾做過什麽爭權奪利的出格之事,這一點無可指摘。
“行了,別在哀家這兒吵,羅羅嗦嗦鬧得人心煩。頌仁回去禁足思過,哀家給你三日時間去處理你那些私生子,你膽敢露出半點風聲,哀家絕對不會袒護你!”
“母後!”
“閉嘴!”頌仁長公主似乎還想再說什麽,卻被太後厲聲製止,“你於皇室先是臣子,再是長公主,而後才到哀家的女兒、皇帝的嫡姐。旁的事情哀家都能容你,唯有這種錯誤,決不能犯!”
太後態度堅決,儼然是不會包庇。
頌仁長公主咬了咬牙,竟是忽地站起身來。
“兒臣就知道,母後向來都是偏心!”
此言一出,姑姑便給頌仁長公主使著眼色,可她此時根本看不進去。
“長公主殿下,夜深了,您還是先回去吧.......”姑姑無法,隻能相勸。
太後卻揚起手來,“你讓她說。哀家倒是真的好奇,自己有何偏頗之處。”
頌仁長公主此時也顧不得其他,竟是氣紅了眼。
“自小,母後就更偏疼頌安
,有什麽好的都先緊著她,還處處讓兒臣忍讓!”
太後都給氣笑了,“你竟不算算你大頌安多少歲?”
“兒臣大些,便該死嗎?!”她大聲質問,“吃穿用度,兒臣幼時樣樣節儉,連前朝皇貴妃的和玉公主都能瞧不起兒臣。可頌安確實金尊玉貴地長大,被捧在掌心嗬護,連駙馬都是將軍之子!”
“兒臣呢?兒臣有什麽?嫁了一個蠢笨如豬的懦夫,好不容易將人熬死了,現在卻還有被母後如此逼迫!”
“你知道什麽!”太後險些將秦頌安受到的那些委屈和盤托出,可為了這個小女兒的麵子,她卻也隻能咽下去。
“那幾年天降災禍,你父皇要求削減用度,皇貴妃也沒少因此挨罵,和玉正是與你攀比,她才會被送去靜心庵!但那時候合宮上下,不都緊著你的花用?頌仁,你年歲也不小了,難道一定要顛倒黑白?”
“兒臣顛倒黑白?”頌仁長公主大笑出聲,“是母後做不到一碗水端平,連自己都騙過去了吧!頌安殺了自己的駙馬,都不曾被懲處,憑什麽兒臣要被罰?!”
太後是知道這個女兒偏激偏執,卻沒想到她竟然瘋
狂至此。
“現在哀家與你說什麽,你定然都聽不進去了,回去思過吧。”
她擺了擺手,這一瞬間,似乎又蒼老了不少。
頌仁長公主還在叫囂,然而姑姑已經叫了宮人來,將已經瘋魔的她拖了出去,以免繼續刺激太後。
人一走,大殿之中便安靜下來,秦恪無動於衷,江語棠心中倒是有些不是滋味。
畢竟活到太後這把年紀,兒子算計妹妹不說,大女兒還嫉妒小女兒,就好似她這大半輩子為兒女謀劃,都像個笑話。
所以怕是當著兩個外人的麵,她也忍不住長長舒了一口氣,無奈道:“哀家一直以為自己盡了全力,卻沒成想孩子們竟會心懷怨恨。”
“也不能算是怨恨吧。”江語棠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一句,見太後隻是朝她看來,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頌仁長公主如何,兒臣並不知曉,可送安長公主雖然怨過太後娘娘,卻自始至終沒有恨意。”
這話雖然小小的夾帶了私貨,卻也無傷大雅。
太後似乎沒聽出來,隻顧著問起秦頌安。
“頌安現在如何了?”
“妾身也不知道。”江語棠如實回答:“頌安姑母說等自己落
腳之後,就會給妾身送信來報平安,這還沒過幾天呢,想必還沒到。等她送信來時,妾身一定來告知太後娘娘。”
太後似乎有些失望,微微垂眸,苦笑說道:“罷了,頌安估計也不行哀家多打聽她的事情。隻要她平安,哀家也就如願了。”
“頌安姑母臨行之前就說過,脫離了公主的名頭,或許才是她的新生。太後娘娘想必也為頌安姑母盡了不少力,她知道之後,一定會感念太後娘娘。”
“說到底,推她進深淵的也是哀家,如今卻要沒收皇室給予她的一切才能讓她解脫,也是哀家的不稱職。”
太後似乎已經陷入了自責的漩渦之中,不管什麽事情都要攬到自己身上,簡直就不像是之前那個固執獨斷的太後娘娘。
江語棠起先還以為是頌仁長公主給她的傷害太大,使她現在已經無法判斷自己做的是錯是對。
可仔細一想太後也不該是這樣的畫風啊,便也仔細看了幾眼。
沒多久,她就反應過來,這一味的自我否定,反而是希望旁人來肯定她。
江語棠可不會跟她反著來,此時順著她的話,就勸說道:“知人知麵不知心,太後
娘娘為女兒選擇駙馬的時候,想必也是再三思慮過,希望能為她們擇一良婿。所以頌安姑母並不恨您,那點子埋怨,恐怕也是因為太後娘娘太過忙碌,被她稍有忽視。”
太後聽了這一番話,心裏的氣總算是能順一些,對著江語棠也能有好臉色了。
“今天晚上你們就睡在安慈殿吧,哀家會讓太醫在外頭守著,以防半夜出什麽事。”
說著,總算將目光轉向秦恪,“帶著你的王妃去休息吧,有什麽需要隻管提。”
太後如此盛情難卻,秦恪若是回駁,也是落了她的麵子。
江語棠卻沒有這麽多思考,當即承了這個情,更是覺得若能與太後打好關係,也是能給自己多個免死金牌。
於是姑姑在前帶路,將他們帶到了偏院,全程秦恪都是抱著江語棠的,不曾將她放下。
“我受的其實就是皮外傷,往外跑的時候激動了些,才會流這麽多血,其實一點也不嚴重,你放寬心便是。”
江語棠還不忘來安慰他。
這分明是實話,可聽在秦恪耳中,卻覺得是在故作堅強。
他憐愛地將她散落的頭發撥到後麵,眸光幽深,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