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頌仁長公主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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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恪一大早就被叫去了,到現在還沒有要回來的跡象,而她現在又要被宮中的人請去,顯然是因為頌仁長公主的事情。
    江語棠心中不由有些慌亂,但眼下最需要的便是鎮定,她讓晚濃去應了安慈殿的人,自己則是一邊換衣裳,一邊思索著對策。
    “娘娘,要不奴婢去與五殿下說一聲,讓他替您與王爺解個圍?”蘭英提議。
    可江語棠想也沒想,就搖了搖頭,“五殿下的人情咱們能不欠就不欠,而且王爺現在與五殿下私交太好,也不利於咱們錦王府的處境。”
    如今五皇子秦禮是奪儲的有力人選,誰與他交好便是站隊,有攀附之嫌,很有可能沒幫上忙,反而引得皇帝猜忌。
    江語棠自是不想因為這點事情扯上秦禮,也希望對方能明白。
    隻是稍稍收拾地得體一些,江語棠便帶上蘭英去了宮裏。
    臨走時,她還不忘捎上了自己前幾日做的酒釀,一同去安慈殿見了太後。
    這幾日許是解開了有關於秦頌安的曾經,再加上頌仁長公主的事情,太後此時已經是身心俱疲。
    江語棠見到她時,她明顯比前幾日要蒼老不少,讓人驚訝於短短幾日時間,她竟就有這樣的變化。
    “太後娘娘沒睡好嗎?”
    雖是明知故問,但江語棠麵上的關心也不似作假。
    太後身居高位久了,自問也能看透一個小姑娘的心思真偽,此時臉色也稍稍好看了一些。
    “哀家為何找你,你心裏沒點猜測?”
    聽得此言,江語棠就知道裝傻是沒辦法了。
    她立即行了一禮,垂著頭萬分恭敬的模樣。
    “頌仁長公主遇害一事當真與妾身和王爺無關,還請太後娘娘明察!”
    太後一雙蒼老的眼睛微微眯起,似是在審視眼前的人。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問:“你說與你們無關,可有證據?”
    “未曾做過的事情,要如何才能找得到證據?太後娘娘,咱們錦王府的處境您是知道的,如何能夠清理掉長公主府這麽多的下人,再放那麽大一把火呢?!”
    這其實還要怪頌仁長公主自己作繭自縛,為了殺死那些自己的私生子,她直接前三了自己府上所有的人,隻為了一把火將所有證據燒個幹淨。
    可以說,是她自己建了這個墳場,卻沒想到江語棠逃了出來,她自己卻被埋在了裏頭。
    太後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沒有辦法給江語棠和秦恪定罪。
    甚至連作為親生母親,她都並不懷疑頌仁長公主能做出這麽瘋狂且荒唐的事情。
    “那皇室的醜聞呢?難道不是你們散播出去的?”太後又問。
    “妾身真的不知道,就算給妾身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將這種事情說出去啊!”
    “再者,王爺前頭才將此事告知太後娘娘,後頭消息就泄露出去,不是明晃晃就寫著這事兒是咱們幹的嗎?”
    她說得焦急,似是生怕太後不信,又找不到再妥善一些的解釋。
    太後無動於衷,隻是緩緩問道:“難道這不是你們的故意為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妾身現在也是百口莫辯啊!”
    她說完,便沒有再多的解釋,太後也沒有再問。
    偌大的安慈殿中,靜得似乎連呼吸都能聽個清楚,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就像是在無言之中等待最後的審判。
    良久,太後忽而輕歎一聲。
    “其實在哀家看來,拋去她是哀家的親生女兒這一層,哀家也覺得她死有餘辜。”
    太後忽而說了這麽一句,讓江語棠並不知曉她就究竟是什麽意思。
    但不得不說,她心裏是鬆一口氣的。
    隻是頌仁長公主該不該死,不是她能置喙的,便隻是垂眸斂目,不發一言。
    直到太後擺了擺手,讓她坐下。
    “頌仁這些年早下的孽,也是因為哀家管教不周。所以哀家打算今年就出宮禮佛,再不問這後宮的事情了。”
    她臉上是難掩的疲態,可見最近這段時間,諸多事情實在是費了她太多的心神。
    江語棠聞言,確實點了點頭,“那太後娘娘可想好去哪兒了?”
    此言一出,姑姑露出了不讚同的神色,就連提出的太後自己,也瞪了她一眼。
    “哀家還沒走呢,你倒是開始趕哀家了?”
    江語棠立即解釋,“妾身不敢,隻是覺得太後娘娘既然下定了決心,不妨讓下人們多選選地方,讓太後娘娘也能住得舒坦些。”
    “你倒是不勸哀家?”太後有些驚訝,指了指自己身後包括姑姑在內,已經跟了自己許多年的下人。
    “他們幾個可是吵吵幾天了,煩的哀家頭疼。”
    姑姑聽得此言,也不得不插了一句嘴。
    “太後娘娘年事已高,奴婢等人是真不想您再舟車勞頓。”
    太後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看向江語棠,“你呢,為何勸哀家離宮?”
    “不是妾身要勸,是覺得太後娘娘應當已經做好了選擇。而且宮外也沒什麽不好的,隻要下人們伺候好了,舟車勞頓也不算十分辛苦。至少比身在漩渦之中,日日都要為之所困來得輕鬆。”
    太後長長舒出一口氣,不得不承認,她是會猜人心思的。
    頌仁長公主造的那些孽是個契機,卻絕對算不上是根本原因。
    太後想離開皇宮這個是非之地,源於秦頌安那悲哀的半生,源於皇帝的漠視與心狠,源於頌仁長公主的肆無忌憚,也源於所有的點點滴滴。
    其實回想起來,一入宮門深似海,皇宮對太後來說,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牢籠,即便她走過這麽多年,看似是個贏家,她所失去的,也並不是以得到的這些能夠估量。
    之所以想要離開,大抵也是想要和秦頌安一樣,放下一切,去過自由一些的日子。
    “但願哀家這麽一走,也能自在一些。”太後輕歎一聲,說道。
    然而姑姑卻在身後提醒,“太後娘娘,您要出宮這事兒,陛下那邊還不一定能答應呢。您現在就計劃好了要走,最後也未必能夠走得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