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帝王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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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雖然囚禁了七皇子,可表麵上卻隻是將他禁足,還不曾昭告朝堂,所以不管高家出了任何事情,表麵上他都是無罪的。
可這件事情的前提,是他好好待在宮裏,別往外跑,才不算是違抗聖旨。
然而在這個節骨眼上,皇後卻不僅不讓他安分守己,還要把他往外麵送,就隻有一種可能,便是他們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把握,能夠將其送出宮去。
所以江語棠也知道,理智上自己不該對此抱有太多希望,可是情感上,她卻不得不存著幾分僥幸心理。
然而直到他們追出了皇都好一段距離,也不見有一星半點七皇子的蹤跡。
“先休息一會兒吧,今天晚上還得趕路回去。”
秦恪最終還是下了馬,把江語棠也抱了下來,十分平靜的下了決定。
江語棠早已慌了神,此時看見他還這麽平靜,便忍不住覺得生氣,惡狠狠的瞪著他。
“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若他真的跑了,你當如何?!”
秦恪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輕輕揉了揉她的頭。
“無外乎就是回去認罪,這些年我也算是輕車熟路,你又何必如此緊張?”
“可丟了七殿下
,說不定就是殺頭的大事,你這麽坦蕩,難道就一點都不怕掉腦袋嗎?”
她的眼眶通紅,也不知是哀及不幸,還是恨其不爭。
可更多的大概是一種無力感,是一種即便知道了將來大局可能會向何等方向傾斜,也改不了現狀的無奈。
越是如此,秦恪就越是冷靜。
“你信命嗎?”他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江語棠微微一愣。隨後便是恐慌襲上心頭、
她並不知道。秦恪作為錦王,最後的結局會是如何,因為曆史上根本就沒有多少有關於他的記載。
好像所有史書,都被人在他的篇幅這兒撕去了好幾頁紙,封鎖了關於他的過往。
所以江語棠根本無從知曉,他的命是什麽。
“我信個屁,你愛信你信去,我管你什麽多,真都是閑著沒事幹!”
江語棠說著就要翻身上馬,打算離開,可秦恪卻又一把把她抱了下來。
身高與體型的差異,使她隻能被迫服從,即便使勁掙紮,也就隻是在他身上打了好幾下,不能產生什麽威脅,也無法解除自己的困境。
江語棠一下子就崩潰了,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甚至前段時間,秦恪找人
鬧了那麽一出,隻為了跟自己和離的時候,她都沒覺得有這麽委屈。
“你合該孤家寡人一個,平白無故,為什麽就招惹我?你怎麽就不能為我想一想,倘若你死了,我要怎麽辦?!”
她哭的可憐,秦恪看了唯有不忍。想要哄她,有些話卻又梗在了喉嚨裏頭,說不出來。
他無法告訴江語棠,母族的仇他是一定要報,而他在朝堂之上、在皇室之上的遭遇,也不是他能夠左右。
如今的他,不過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很顯然,他不願意去走回頭路。
所以他隻能舍棄江語棠,又或者說這並不算得上是舍棄,而是一種撇清關係的保護。
“我其實是不信命的。”秦恪忽而說道:“母妃臨終之前,曾經將我拉到榻邊,抓著我的手一字一句和我說,讓我千萬不要走出冷宮的大門,也讓我千萬不要和皇後摻上關係。可我當時太想要從那片廢墟裏頭逃出去,我選擇了抓住仇人的手,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
隨著秦恪的訴說,江語棠也總算漸漸安靜了下來,似乎是想要聽他的遭遇,以知曉那些自己不曾踏足過的過往。
“我聽過她
與我說過最多的叮囑,就是要我不要爭搶,也不要覬覦那些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比如皇位、甚至是作為一個皇子最基本的自尊。這是我們在冷宮之中的立身之本。“
“可她死後,我卻不甘心一輩子留在那兒,也知道那時的我,根本左右不了自己的命運。”
江語棠完全能夠理解他的意思。
皇後會收留他,可不是因為她那所謂的善心,而純粹是因為自己沒有子嗣,也順便消耗利用一下皇帝對於淑妃最後一絲的舊情。
所以不管當時的秦恪願不願意,他都要被帶到鳳儀殿去,成為皇後的養子。他別無選擇。
“那現在我們就更不能放棄了!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隻差一點、隻差一點你就能夠完成自己這二十年的願望,決不能止步於此、也絕對不能被她算計啊!”
“可現在我們根本不可能找到七皇子。”
“你都不試一試,如何能夠確定就找不到?也許再往前走十裏地,就能夠把他帶回去複命了!”
“皇宮這種地方,從來都是皇帝說了算。他不讓進來的,便是一隻蒼蠅也進不來,可他不想要出去的,也能困住一輩子
。”
江語棠聞言微微一愣,“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難道就沒想過,連皇後都被囚禁在鳳儀殿中,七皇子究竟有什麽手眼通天的本事,才能夠躲過層層守衛,甚至是皇帝布在他身邊的眼線,逃出皇宮、並且到現在也未必有人發覺?”
“所以你的意思是,皇帝是故意放他走的。”
“是不是故意,誰又能夠確定?可唯有一點絕不可能作假,那就是他樂於其成看見這一幕。”
江語棠卻隻覺得荒唐,“他兒子都要造反了,他還樂見其成?這是怎麽個說法?”
“高家自從出了一名皇後,在朝中幾番耀武揚威,氣勢並不比趙家差。之前七皇子之前還小,皇帝並不擔心高家要謀朝篡位,然而隨著九皇子愈加長大,卻並未表現出能夠作為皇帝的才能,這太子之位一旦發生改變,朝堂之上必定會其一番動亂。除非高家自己找事,這個位置才能順利成章的落在秦禮手上。”
這麽一解釋,許多道理就都能說得通了,可江語棠卻仍然不信。
因為造反這麽大的事情,曆史之上不可能沒有記載,而她記憶之中的這一段,分明是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