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掉刁著的樹枝，雙手插兜，背對著許淑瑤，痞痞的搖著腦袋說。
    “明天中午，在這裏……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話畢，藍哥踩著皮鞋，哐哐的離開。
    小弟們見狀，一人奪過許淑瑤手裏的錢，兩人架著許建國離開麵館。
    “姐，爸不會被他們打死吧？”
    許大寶顫顫巍巍問著，小臉被嚇得蒼白如紙，手腳冰涼。
    他不敢相信，許父死了，自己和母親還有姐該怎麽過活。
    “回家湊夠錢，爸就不會死！”
    許淑瑤掏出麵前，拉著許大寶準備回家去想辦法。
    臨走時，元伯突然拉住她，“淑瑤，你爸這事辦的糊塗啊，伯伯也沒多少，你先拿去應應急，那藍哥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明天要是拿不到錢，你爸不死也得殘。”
    “元伯，我先替我爸謝謝您。”
    許淑瑤拉著許大寶，真誠的朝元伯鞠躬表達感謝之情。
    “以前你爸沒少幫我，這次就算我還他一份人情了。”
    元伯扶起兩兄妹，感歎萬千。
    從前，他麵館生意不好，多是許建國帶著一些朋友來照顧生意。
    雖然，都是些狐朋狗友，但是也幫到了自己。
    這份恩情，他還是記得的。
    許淑瑤捏了捏手裏的錢，眼眶泛紅的跟元伯告別。
    自己從來不是個會直麵表達感情的人，但是元伯的這份恩情，她會銘記在心。
    離開縣城後，她載著許大寶往家趕。
    ……
    許家屋裏。
    姐妹兩剛回到家裏，正巧王小翠也從山裏回來。
    看來兩人，她歡喜的迎上去。
    “閨女，媽上山挖了好多春筍，你想炒著吃，還是燉肉吃？”
    說著，王小翠目光落到屋裏的院子裏，沒見著許建國，好奇的追問兩人。
    “你爸今天也去縣城了，你兩沒碰見他？”
    “碰見了。”許淑瑤沉聲回答。
    許大寶猛然的扯著嗓子，大哭道：
    “媽，爸欠了別人的錢，咱們還不起錢的話，爸就回不來了，嗚嗚嗚。”
    “什麽？”
    王小翠嚇得手裏的錘頭掉到地上，腿一軟退後幾步。
    “你爸這次欠了多少錢？”她聲音顫抖。
    許淑瑤卻從她的話語裏，捕捉到關鍵信息。
    “我爸以前也愛賭？”她氣憤的問。
    王小翠捂著臉，深深歎氣，默默流著淚跟許淑瑤解釋著。
    “你爸也是為了這個家，沒辦法才走上這條路，要是不去，咱們一年的房租都交不上。”
    聽完這話，許淑瑤氣得差點想罵人。
    這算什麽理由？
    許父明明就是懶，不走正軌，竟然還給王小翠洗腦，支持
    他幹這種事。
    以前，她還以為許父算是個無賴，愛騙人而已。
    沒想到，暗地裏還隱藏著這一麵。
    王小翠害怕閨女會亂想，擔憂的拉起她手，輕聲辯解：
    “閨女，你別生你爸的氣，他也是為了你好，為了我們這個家好。”
    許淑瑤：……
    她真不需要這種好。
    盡管，她心裏氣的不輕，甚至想把許父拉出來，指著頭大罵一頓。
    但是，現在她不得不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想應對之策。
    不拿錢，許父肯定隻有死路一條。
    許淑瑤安撫好掉眼淚的王小翠。
    又簡單安慰了一下，心慌的許大寶。
    ……
    天黑，一家人坐在堂屋裏，點著煤油燈。
    許淑瑤一臉沉思樣，王小翠和許大寶卻是靠在一塊。
    母親小聲抽泣，許大寶則是小聲安慰。
    瞧著兩人，沒一個能當主心骨樣。
    許淑瑤扶額重重歎氣，說：
    “媽，上回爸給了我一千多塊錢，錢的事你不用擔心。”
    “他們一群賭徒，能說話算數？之前你爸也欠錢，那幫人為了多拿點錢，一直翻倍的漲，咱們哪裏還得起啊。”
    說著，王小翠抹眼淚。
    她雖然不接觸這些人，但從許父的隻言片語裏，也能猜到一些事情。
    許淑瑤也知道，許父肯定不
    會真的因為玩牌，而欠下這麽多錢。
    畢竟，他的錢大部分都用到自己身上，和家裏了。
    很大原因是因為，借了高利貸！
    高利貸，在這個時候還沒有明確的法律禁止。
    就算她想要報警處理，也沒辦法不還錢。
    “媽，你放心吧，我的錢夠還了。”許淑瑤抱住王小翠，小聲安慰。
    王小翠和許打敗一開始不相信，直到許淑瑤拿出錢和金子。
    兩人是又驚訝，又驚喜，同時懸著的心，才算落下來。
    次日，天微亮。
    王小翠匆匆拍著許淑瑤房門。
    “閨女，你快點起來，我們早點去城裏接你爸回家。”
    “來了。”被吵醒的許淑瑤，回應著。
    許大寶也被叫了起來。
    趁著兩人洗漱的時間，王小翠在廚房裏，做了早飯。
    許淑瑤和許大寶吃了早飯後，就騎車進縣城了。
    兩人來縣城時，時間還早。
    很快，約定的時間就見到了。
    許淑瑤乖乖把錢給了藍哥。
    他小弟數了數，頓時喜笑顏開道：
    “大哥，錢剛剛好。”
    坐在凳子上的藍哥，濃眉輕促，饒有興趣的盯著許淑瑤。
    “喂，你錢哪裏搞來的？”
    “你拿錢就行了，你管它哪來的。”
    許淑瑤好看的眉目擰成一團，一副戒備姿勢。
    “錢給你們了，我爸呢？”
    “啪啪！”
    藍哥鼓起掌，瞬間拐角處有兩個人拖著奄奄一息的許建國出來。
    他臉色蒼白到一絲血色都沒有。
    人好像暈過去了。
    那兩人將許建國，隨意的扔到地上。
    “爸！”許大寶衝上去。
    他抱住許父，怒氣衝衝看向幾人：
    “你們對我爸做了什麽？”
    許淑瑤疾步走過去，檢查起地上的許父，好在還有氣息。
    但是，他身上的傷比之前還要重，而且腿部……
    許淑瑤似猜到了什麽。
    她伸手去摸兩條腿，腿竟然被弄骨折了。
    許淑瑤驀的瞪向藍哥，臉色冰冷質問：
    “我已經答應還你們錢，為什麽還要這樣對待我爸！”
    “在我藍傲天這裏拿錢的人，從來隻有兩個選項，一是賣兒賣女賣老婆，二是整殘疾。”
    藍傲天說的隨意，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人，而是一種可以隨意玩弄的小動物。
    甚至，他還做出一副像是施了大恩的模樣，挑眉說：
    “我隻是讓他吃了點小苦頭。”
    “你無恥！”
    許淑瑤怒不可喝，全然一副硬剛的氣勢。
    “大哥，這死肥婆不領你情，要不咱們直接撕票。”
    其中一個小弟說著。
    另外的幾個小弟，擼起袖子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