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門被人打開，許淑瑤嚇得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男人穿著黑色大衣，頭上戴著一頂黑色帽子。
    他取走了信箱裏的東西，拿到東西時，甚至還轉頭看了看四周。
    轉頭的瞬間，許淑瑤認出男人，“顧……”
    剛打算張口，背後突然伸出一隻手捂住她嘴。
    許淑瑤被拽出巷子，來到正大街後才停下。
    她看著麵前的小男孩，莫名其妙：“小孩，你到底是幹什麽的？”
    “給錢，我就告訴你。”男孩伸手討要。
    許淑瑤認栽，給了個一分錢，結果對方不滿意，又給了個五毛錢。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見男孩把錢收進口袋裏，她語氣裏帶著不悅。
    “之前有個姐姐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多注意你，如果你有其他跟送東西無關的舉動，我必須馬上製止你。”
    男孩雙手環抱，昂著小腦袋說的頭頭是道。
    許淑瑤眉頭緊鎖，“什麽姐姐？長什麽樣？”
    他搖頭，“不知道，你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話畢，男孩轉頭朝另外一條街道跑去，沒入人群裏。
    望著消失的背影，許淑瑤無奈，站在原地腦子裏想了很多。
    她不知道顧一燁
    在執行什麽重要的任務，但是自己並不想卷進去。
    半響後，許淑瑤去買了信紙和筆，簡單闡述自己的意圖後，又去郵寄買了郵票寄信。
    …
    從郵局出後，已經是下午點了。
    看看天色，今天是回不去了。
    許淑瑤跟人一路尋問，最後在招待所，開了間集體房睡了一晚。
    第二天，七八點。
    許淑瑤並不著急回家，而是跟人詢問了省城市場和供銷社。
    兩處地方挨的挺近，她先去了一趟市場，瞧見有不少人圍著一間鋪子，手裏還拿著瓶子，鋪子裏發出陣陣油香。
    這種味道，既不是菜籽油，也不是豬油。
    許淑瑤好奇的湊上前，找個人詢問：“大娘，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打油。”大娘回答得幹脆。
    她甚至都沒看一眼許淑瑤，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前頭隊伍，好似眨眼的功夫，前麵鋪子就會沒了一樣。
    許淑瑤嘴角抽了抽，硬著頭皮又問：
    “大娘，這是什麽油啊，怪香的。”
    “豆油。”大娘不耐煩的移動步子。
    見許淑瑤還跟上來，她語氣不悅趕人：“我說你這人，沒看見我在忙嗎？這豆油一個月就這麽一次，買不到又要等下個月
    了，你可別在攔我，我得擠到前邊，才能買到油。”
    說完，大娘猛如虎地的朝擁擠的人群擠去。
    留許淑瑤愣在原地，半響才回過神來。
    看著人潮擁擠的小店鋪，味著熟悉的油味，許淑瑤心頭突然閃過一絲生意經。
    豆油簡而言之就是豆子榨出來的，跟菜籽油不同的是，這個豆油營養價值更高。
    而且，現在做豆油的豆子，還能充分利用做成豆腐。
    一豆好幾用，既不會虧本，還能血賺。
    人一旦有了賺錢的念頭，就會考慮接下來的路徑，是否能實行。
    許淑瑤學著一夥人，擠到鋪子裏去看。
    不過，鋪子裏賣的隻有豆油，並沒有豆腐，而且一斤豆油0.8元。
    現在人均工資每月40元，光是買油就要花去大頭，難怪油販子們賺錢。
    “出油了，都排好隊，這個月隻出50斤。”
    隨著油點老板一句話，大家夥像瘋了一樣，拚命往前擠。
    最後，許淑瑤被生生擠出人群，摔到地上。
    “這、太瘋狂了吧！”
    她從地上艱難爬起來，看著鋪子前瘋狂擁擠的大媽們，直接傻眼。
    半小時後，打到油的人高高興興回家，沒打到油的人罵罵咧
    咧離開。
    許淑瑤剛想進油鋪，轉念一想空手去，肯定套不出話來。
    …
    她轉頭到一旁這供銷社裏，買了幾塊點心，剛走到店門口，攔著門的女老板不耐煩趕人。
    “去去去，都說了這個月出不來油了，咋還進來呢？”
    “大姐，我不是來買油的，就是想跟你問點事。”
    說著，許淑瑤並不氣惱，甚至陪著笑臉遞上一塊點心給女老板。
    女老板見她身著比較樸素，雖然衣服上沒有縫補痕跡，但料子卻是好幾年前的。
    “鄉下來的？”她挑眉，吐出瓜子殼。
    許淑瑤輕笑點頭，默認了，“大姐，我……”
    “我叫周慧。”周慧打斷她話，接過糕點臉色稍微好轉，“你要問什麽，問快點，我還要回去做午飯。”
    “哎好，那我喊你一聲周姐吧。”許淑瑤迎合微笑，眼珠子盯著油鋪裏看。
    店鋪大概有個十平方，可是店裏除了一台榨油機外，在無其他東西，好像就隻是賣油。
    她有些不解，“周姐，你們是隻賣油嗎？為什麽一個月才賣一次？我看一斤油價格也不低，要是能天天賣，平均收入都能抵別人一個月工資了吧。”
    “我們倒是想天天賣
    啊，豆子就隻有那麽點，能出五十斤豆油那都是頂天了。”
    周慧嗓門很大，語氣裏隱隱帶著不滿，提起這事她比誰都激動。
    她們幹榨油這事，十幾年了，前幾年限油量，現在開放了，還是限油量。
    誰讓上頭的人管控大豆呢，限量賣，她們榨油的不就隻能限油。
    聽完前因後果，許淑瑤抓住重點，“上頭限豆子，你們為什麽不跟下邊人買豆子？”
    “這事我們也想過，但是人城裏人，誰家種地啊。”
    周慧嗑著瓜子，滿腔的憤怒之情。
    許淑瑤看了看店裏的榨油機，有尋思了這裏頭的道道。
    她突發奇想說：“周姐，如果有豆子賣，你們咋收？”
    “能咋收，按照市場價收唄。”周慧吐出瓜子皮。
    許淑瑤莫名在心頭合計，按照市場價收，自己肯定是虧本買賣，賺不了多少。
    她有心做豆油，可是榨油機，目前肯定是買不起。
    思量片刻，許淑瑤將手裏的糕點盡數塞給周慧，壓低嗓音。
    “周姐，我有辦法給你們提供豆子，就是你這個價格能不能稍微多給點？”
    “你給我們提供豆子？”周慧神情微怔，顰眉詢問：“你咋給我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