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兒寫信來過？我這個當媽的怎麽不知道？”
    柳翠萍有些吃味，雖然她是很喜歡許小燕，但大兒子是自己的心頭肉。
    她疼愛了二十幾年，培養的這麽優秀，難道真像別人說的那樣，娶了媳婦忘了娘？
    許小燕聽出她話中醋味，也明白顧母對顧一燁的占有欲。
    她喜笑顏開的靠近柳翠萍，挽起她手臂一副討好模樣。
    “幹媽，阿燁每次來信，第一句問的一定關於您和幹爹，他問，你們身體怎麽樣，家裏好不好，還交代我有空了要多去陪陪你們呢。”
    “他一向都是心係家裏的。”
    聽此，柳翠萍心裏感到平衡了許多，聯想到許小燕時不時去顧家的場景，她壓根就沒懷疑過，信的真實性。
    站在外頭的許淑瑤，聽了個十全十。
    不知為何，她心中會生出一股怨氣和煩悶感。
    顧一燁明明是自己的未婚夫，卻給許小燕寫信，莫名感到生氣。
    “許老師，你怎麽站門外，不進去？”
    路過的老師不解詢問，許淑瑤收回思緒。
    她大步流星進到辦公室，“柳主任。”
    柳翠萍瞥向她，麵帶不悅。
    “東亮今天訂婚，你做親戚的不參加會落人閑話，我給你批一天假
    。”
    “淑瑤，你記得早點來哈。”
    許小燕附和著，而後收起小包包親切的朝顧母叮囑。
    “幹媽，我給家裏人一人買了套新衣服，都洗過的，可以直接穿。”
    “哇，小燕姐，你真好。”
    顧曉兒興奮的接過衣服袋子，一副雀雀欲試。
    見閨女拿著衣服在身上比劃，柳翠萍隻是摸到料子，笑容都藏不住。
    “你呀，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
    “阿燁讓我照顧好你們，我可不敢不聽他的話。”
    提及‘顧一燁’，許小燕有意無意瞥向許淑瑤，還佯裝出抱歉樣。
    “堂妹，阿燁跟我親，我這麽說話，你可別往心裏去。”
    許淑瑤真想回她兩聲：嗬嗬。
    損人，誰不會啊！
    “堂姐說笑了，顧一燁在隊裏忙，一年都回不來，我也忙自己的事業，你做過老師應該能理解吧，整天事多得很，都沒時間照顧好家裏人，有你在我和一燁都能放心工作，你就我們結實的後盾。”
    話畢，許小燕眼神忽冷，表情僵硬住。
    她經過許淑瑤身旁，狠狠瞪她一眼。
    “我才不會給她人做嫁人！”
    “是嘛？那堂姐你這麽積極，別真竹籃打水一場空呦。”
    許淑瑤朝對方
    擺手說拜拜，像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你別得意太早。”
    話畢，她大步離開學校。
    瞧她不開心，顧曉兒追出去說了一些好聽的話。
    辦公室裏隻剩下兩人，柳翠萍看她還不走，徑直攆人。
    “還不走？”
    “我下午有一節課，不用批一整天的假。”
    表達完真實想法，許淑瑤麵無表情，回到教師辦公室裏，準備上課要用到的教材。
    …
    下午五點左右，學生們吃晚飯時間。
    許淑瑤看了一眼喜帖上的時間，差不多就是五點。
    她靜坐了幾分鍾，最終還是決定去一趟。
    訂婚宴，設在鴻福飯店，是縣城最大的店子。
    聽說，一桌菜最低三元，一共十二道菜。
    許淑瑤到時，飯店裏早已人滿為患。
    “掃把星，你怎麽來了！”
    在門口接待人的王敏，今天穿了一身紅色旗袍，整個人被襯得又黑又醜。
    本人還不自知。
    “我家不歡迎你，趕緊滾！”
    王敏罵著，還把人往外麵攆，完全不顧及在一旁看熱鬧的其他人。
    被推到飯店門口的許淑瑤，心裏憋著一口氣。
    但，她又不是來搗亂訂婚宴的，沒必要鬧太難看。
    她麵色平靜，遞上喜帖。
    “許小燕請我來的。”
    “你搶我女兒男人，你還有臉打著她名號混進來吃席，你跟老爸一樣臭不要臉！”
    王敏拍掉她手，怨聲怨氣，要不是她今天穿著新衣服，早就動手了。
    對方明顯沒有要讓進去的意思，許淑瑤也省得麻煩。
    索性，圍觀的人不少，她把話說清楚了，也能避免之後不必要的‘謠言’。
    “大伯媽，不是我不想參加堂哥婚宴，是您非要攆我走的，以後我要是聽到誰傳今天的閑話，您也別怪我不懂事，我到時候可要拉著你，去跟大家辯一辯。”
    話畢，她扭頭就走。
    “淑瑤。”
    得到消息的許小燕，匆匆趕來拉住人。
    “我媽刀子嘴豆腐心，你別計較。”
    “我學校還有課。”
    甩開她手，許淑瑤再次打算走。
    “來都來了，不進去就說不過去了。”
    許小燕死死拽著她往飯店裏走，王敏衝出去阻攔，被趕來的許東亮攔住。
    “媽，曉莉爸都來了，奶奶和爸都過去陪他們說話了，你也過去吧。”
    見母親被大弟拉走，她心裏的擔憂才消散掉。
    差點就被母親耽誤了計劃。
    “淑瑤，我們也進去吧。”
    被拽到飯桌上的許淑瑤
    ，好看的眉目擰成一團，一雙美目死死盯向許小燕和許東亮。
    這兩人，什麽時候這麽默契過？
    她皺著眉坐在宴席上，聽著旁人豔羨感歎。
    “許家這次訂婚宴，算是下了大手筆了，我聽說這一桌菜五塊錢呢。”
    “五塊錢都少的，人東亮訂婚的對象可是省城人，聽說家庭條件也不錯，女方還是一個百貨大樓裏……啥子經理呢。”
    “再好有什麽用，女方都三十了。”
    “女大三抱金磚嘛，許家再有錢，還不是擠不進省城，得靠關係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三兩句話就把劉曉莉的過往和家庭，全數說了一遍。
    一旁豎起耳朵偷聽的許淑瑤，默默吃著碗裏飯菜，視線移到劉曉莉身上。
    隻一眼，她便認錯對麵的‘新娘子’，正是那天自己在百貨大樓遇見的劉經理。
    劉曉莉長相一般，許東亮這種愛美女的性子，真的會娶她？
    許淑瑤盯著對麵在敬酒的許東亮和劉曉莉，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淑瑤，我衣服弄髒了，你能不能陪我上樓去換一件新的。”
    許小燕拿著被酒水破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