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燁遞回照片，沉聲道。
    “我見過他，他在醫院。”
    “在哪家醫院，怎麽會去醫院？”
    朱章緊張的握住他手臂，神色慌張。
    “人民醫院，我的人碰見他跳河，在鎮河那邊把他撈起來了。”
    他麵色平靜，話語卻震得許淑瑤和朱章心裏咯噔一跳。
    “什麽！他跳河了！”兩人異口同聲問。
    顧一燁盯向兩人，沉默不語，算是默認。
    見此，朱章拍著大腿，憂愁道：
    “這孩子，又犯病了，一燁我先不跟你說那麽多，我得趕緊去跟你楊伯伯說一聲，家裏人都急瘋了。”
    話畢，他匆匆離開學校。
    顧一燁見許淑瑤不是回來住所，疑惑的叫住她。
    “去哪？”
    “去醫院看楊龍輝情況。”
    說著，她一瘸一拐往校外走。
    盡管她內心著急，但是腿腳不方便的緣故，走起路來特別廢勁。
    光靠走著去肯定是不行，得攔個車才行。
    “啊。”
    突然被人騰空抱起，許淑瑤嚇得失聲尖叫。
    顧一燁將她公主抱起，淡定從容的把她放到自行車後坐上。
    “坐好，我送你去。”
    許淑瑤無語，習慣性道：“謝謝。”
    他皺著眉，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麽，最終
    也沒能說出來。
    隨後，顧一燁帶著她去醫院。
    …
    肅靜潔白的醫院走廊裏，楊母哭得悲痛欲絕。
    楊子碩抱著愛妻，無聲安慰。
    朱章在一旁，歎氣安慰。
    待在一旁的高大尚，掏了掏被折磨許久的耳朵。
    他把人救上來後，都沒聽到一聲感謝，反而在這聽了許久的哭鬧聲。
    要不是老大說了，必須保證人安全，自己早走了。
    “朱校長。”
    許淑瑤急匆匆趕到，看到走廊上一幕，擔憂詢問。
    “楊龍輝，怎麽樣了”
    朱章拉她到一邊，免得提及楊龍輝的事，楊母又傷心。
    他看看急診室，視線落到許淑瑤身上，歎息一聲。
    “落水有段時間，救不救得回來難說，醫生還在裏麵做手術。”
    她整個人一驚，“這麽嚴重！”
    驚呼聲落，楊母像是感覺到什麽。
    她麵色和善，身形高挑，是個典型的南方溫婉如水的女子。
    她捂住嘴，撲到楊子碩懷裏哭泣。
    “輝兒他……這麽狠心，他要是不在了，我也不活了！”
    楊子碩心疼媳婦，心裏再悲痛，也要強壯鎮定安慰。
    “媳婦，咱們兒子命大，肯定不會出事。”
    麵對她的安慰，蘇琴反而哭得更傷
    心。
    見此，許淑瑤不知道如何安慰，索性不再說話。
    幾人安靜的等在急診室外。
    期間，楊母都哭暈厥了好幾次。
    顧一燁一直陪著許淑瑤，在醫院等消息。
    一直到夜深，醫生從急診室出來，宣布楊龍輝手術成功，眾人懸著的心，總算落下。
    兒子脫離危險，楊子碩才想起來感謝高大尚。
    高大尚沒說什麽，簡單跟顧一燁講幾句話後，就回去了。
    不過救人了，還要耗這麽久，他挺不高興。
    走時，他臉都是黑的。
    楊母守在兒子身邊，不肯離開半步。
    楊子碩則去跟主治醫生交談。
    朱章站在病房外，滿是皺紋的臉上，展露欣慰笑。
    想起高大尚和顧一燁的關係，在聯想到楊家人的做法，他歉意道。
    “一燁啊，辛苦你那位朋友了，你楊伯伯太擔心龍輝了，沒顧忌上，等改天找個時間，把你那位朋友帶來，我們好好感謝他。”
    “嗯嗯。”顧一燁沒拒絕。
    一旁的許淑瑤湊上去，眉頭緊鎖著，詢問。
    “朱校長，楊龍輝為什麽會跳河？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這。”朱章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真相。
    看他表情，果然有事隱瞞。
    許
    淑瑤好看的眉目擰成一團，硬氣道：
    “校長，你也看到了，龍輝跟我關係親，我現在又是他班主任，他還和我住一塊，你不說的話，這個老師我不當也罷。”
    學生出事，班主任的責任重大。
    搞不好，還容易因為某些事，去蹲號子。
    像楊龍輝今天這樣的，放學就不見蹤影，真鬧出人命，是她這個老師沒管教好。
    不但家長埋怨她，就連她自己都會責怪自己。
    見她一副決絕模樣，不似開玩笑。
    朱章無奈道：“唉，龍輝這孩子，之前學習成績很不
    錯，後來蘇琴……”
    提及到‘蘇琴’二字，他明顯多了一絲異樣情感。
    頓了頓，繼而又道：“他媽媽太想望子成龍了，逼著他學習，龍輝以前性子開朗，後來越變越不愛說話，脾氣也很暴躁，嚴重的還會自殘。”
    結合這些小事，許淑瑤大約猜測到，楊龍輝這是得抑鬱症了。
    平常看他的時候，沒發覺呀。
    楊龍輝和自己帶一塊的時候，特別親近好說話，談不上有多好，但絕對看不出是抑鬱症嚴重者。
    “不對呀校長，龍輝不管是跟我還是和其他同學相處，看起來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楊家人帶著他看了很多醫
    生，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醫生說了，他不能受到刺激，一旦受到刺激很容易做過激的事。”
    朱章說著，目光不由得望向病房裏，滿眼都是心疼和擔憂之色。
    “龍輝這孩子是個重感情的，你把他從黑暗裏拉出來，他心裏始終都會記著你，今天他燉了豬蹄子給你吃，你沒吃吧。”
    沒錯，他用的是一句肯定句。
    許淑瑤有些懵，卻並不傻，“朱校長，你的意思是楊龍輝跳河跟我有關係？”
    “他認死理，你不吃，就表示你不喜歡他。”
    許淑瑤啞口無言。
    繞一圈，自己差點成殺人凶手了？
    見她一副了然的模樣，朱章知道她聽懂了。
    隨後，他溫和一笑，真誠道。
    “許老師，龍輝的情況你也知道了，確實他隻跟你親，我希望你能幫幫他，幫幫楊家。”
    她指著自己，麵露難色。
    “我、怎麽幫？”
    “好好對他。”
    話畢，朱章又說了一堆好話，還開出了教師的優待條件。
    漲工資！
    整得許淑瑤很無語。
    “朱校長，龍輝是我的學生，我有義務和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