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趙鯉的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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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任務:陪葬。他勞苦一輩子,記掛著盛京珠市的鮮嫩雛妓嚐嚐鮮。現在你出現在他麵前,但他似乎有些別的心思。】
    心眼視角下,建築和人都化作灰色線條虛影子。
    唯有坐在棺材上那個團黑紅霧氣格外顯眼。
    趙鯉看見他的同時,他也看見了趙鯉。
    裂開的嘴巴可見東倒西歪的黃牙,涎水順著嘴角滑落,沾濕了後背的衣襟。
    “還不快來伺候我。”
    趙鯉聽他如此說道,立刻嘴角抽了抽,咬緊後槽牙:“行,你等等,馬上伺候你。”
    她舉步上前,卻又聽那坐在棺材頭上的黑影道:“生得好,就是年紀太大了點,將就吧。”
    趙鯉腳步一頓,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她目露凶光,一把抽出長刀。
    這死老頭。
    她疾步上前,眨眼間來到那口黑棺材前,亮銀刀鋒閃過。
    刀身瑰麗的魚眼花紋綻出美麗色澤。
    一瞬之間刺入黑霧,直沒霧中影子的身體。
    先前還大馬金刀坐在棺材頭上的黑影,慘叫一聲。
    迅速的化作一團黑煙,沉入棺中。
    趙鯉彈舌嘖了一聲,在棺前站定。
    她關了心眼,世界整個恢複正常。
    “出來吧!”趙鯉喊了一聲。
    一旁露出一條縫的門扉立刻吱呀一聲打開,滿頭大汗的刑捕頭立在門後,咽了口唾沫。
    他好奇躲在門後窺看,雖看不見發生了什麽,但那聲老者的慘叫他還是聽見了。
    “那是爹嗎?”大兒子哆哆嗦嗦想拉著兩個弟弟站直。
    沒料到兩個弟弟比他還不濟,三人相互拖拽著,全部癱軟在地。
    隨著刑捕頭的幾個差役一個挨一個,沒出息的躲在刑捕頭身後。
    聽見趙鯉叫喚,刑捕頭強撐著踏出了一步:“趙千戶,解決了嗎?”
    “哦,沒有,跑回屍身了。”
    趙鯉的回答,讓刑捕頭默默的收回了踏出去的那隻腳,縮回劉家院子,半藏在門扉後。
    倒是鄭連走了過來:“趙千戶,是不是架柴燒了?”
    經過了兩樁事件,鄭連幾人似乎加入了拜火神教,什麽的第一反應都是燒燒燒。
    趙鯉搖了搖頭:“這小巷不合適。”
    燒是要燒,但這小巷深窄,煙氣不易消散。
    焚燒屍骸的煙氣,若是衝撞了人,有些體弱的難免病上一場。
    若是剛好陽氣低,沾上倒黴幾天。
    趙鯉想了想,對老劉頭三個兒子道:“去找抬屍匠來,最好屬龍、虎、狗的。先抬去墳地。”
    這三個兒子知道要抬去燒掉,麵上都有些躊躇。
    趙鯉斜他們一眼:“不想燒,你們就準備每日被你們老爹拍門討要老婆吧。”
    “詭物無心,想想你們幺妹。”
    老劉頭三個兒子本就不是什麽孝順好孩子,齊齊一哆嗦,再不猶豫。
    現場隻有老義一人,他們便又求著老義幫忙。
    老義想著麻繩確實也是他這處斷的,問好他們當真不再追究,這才出了門去找人。
    趙鯉搬了張條凳,守在棺材邊。
    就這會功夫,方才趙鯉拜托去尋醫者的那個差役也帶著大夫來了。
    幾個膽小的差役借故幫忙送老劉頭幺女去醫館,順勢腳底抹油。
    一張門板,硬是擠了十來個大漢去抬。
    現場隻留下幾個實在好奇心爆棚的。
    刑捕頭本也打算走,但實在按捺不住吃瓜之魂,就留了下來。
    沒一會功夫,老義就帶著幾個扛著杠子的漢子走來。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動。
    最後還是老義壯著膽子上前來問:“趙千戶,怎麽辦?”
    趙鯉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在等什麽。
    “平常怎麽抬,現在就怎麽抬吧。”
    得了趙鯉這話,老義這才拿出老抬屍匠的氣勢,指揮起來。
    幾個抬屍匠分站兩邊,手裏二指寬的麻繩纏繞黑棺的邊角。
    肩上的杠子穿過打好的繩結。
    老劉頭的三個兒子早早的跑到了一邊,也沒人燒香磕頭。
    主人家都不講究,幾個抬屍匠講究什麽。
    杠子壓在肩上,一聲吆喝,直腰站了起來。
    老劉頭三個兒子給他們老爹買的棺材,是棺材鋪中最便宜的。
    板材指甲一掐就是一個窩,倒也不重。
    幾個抬屍匠走了幾步,快走到巷口時,腳步卻慢了下來,個個臉漲得通紅。
    纏著棺材的麻繩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咯聲。
    “趙千戶。”老義隻覺得肩上越來越沉,好似背了一座山,“裏麵的人不想走。”
    這狗老頭真煩人,趙鯉心中罵了一聲。
    “別落地。”她喊道,然後一個鷂子翻身,翻上棺蓋,順勢拔出長刀,往棺材蓋上一釘。
    奇異的是,棺材增加了趙鯉的重量,但幾個抬屍匠卻感覺一瞬間輕了許多。
    先前那仿佛背了一座山的重量盡去。
    幾個抬屍匠直起腰,紛紛敬畏的看向盤坐在棺材板上的趙鯉。
    他們幹這行時常會遇上這樣的事,也會遇上有能力的道長和尚。
    但這樣法壇都不設,簡單粗暴的還是第一次見。
    “走吧。”
    趙鯉動了動身子,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這樣大剌剌盤坐在棺材蓋上。
    幾個抬屍匠見了方才那一幕,紛紛振奮,腳步輕快走出巷子。
    “跟,跟上!”刑捕頭探頭看了一眼,這才叫上老劉頭的幾個兒子,小步跟上去。
    一頂官轎行在街頭,沈晏一身緋紅官服,在轎子中看公文。
    突然想到些什麽,掀開轎簾,對一旁騎行的親隨道:“繞路去趟三山街的百濟樓。”
    這個時節百濟樓有山陰的破塘筍,十分鮮美,正好買一份回去,給那姑娘嚐嚐。
    沈晏吩咐完,卻沒聽見親隨的回答。
    正皺眉之際,就聽親隨支支吾吾道:“沈大人,前麵……”
    他欲言又止。
    沈晏眉頭緊蹙,正欲發火。
    便看見街角喧鬧異常。
    一隊人正從街上橫穿而過,幾個抬屍匠抬著一口黑棺。
    旁邊是哭喪的孝子,後麵跟著幾個五城兵馬司差役。
    而那黑棺上,盤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身前插著一柄長刀。
    就這樣在紙錢紛飛中,垂頭剝糖栗子。
    沈晏頓時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