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跟東家訂花圈，明天一早八點紙活到位。
    東家的花圈一共是二十個，華子安排了一兒一女兩個大的一百二，其餘的都是八十塊錢的。
    東家自然是同意。
    頭一天沒有什麽大問題，華子交待了東家看著長明燈和香，不能讓斷了。
    次日一早，華子帶著紙活車到了。
    東家帶著親戚前來接紙活，華子進屋寫挽聯，唐安拿出去幫著貼上。
    看著自己寫的字，華子有些難為情：“不咋太好看。”
    寫帳桌的看了一眼：“也挺好的，沒事多練習練習。”
    “嗯。”
    十二點之前入殮，華子招呼了四個人抬棺材，頭頂上有人拿著黑布擋光。
    整個流程沒有任何的問題，李慶偷偷地給林染發消息匯報情況，省得他惦記。
    林染那邊也開始入殮，他自然是沒得說，各方麵遊刃有餘一點不帶差的。
    接下來，開光、上供、入庫、辭靈等等，華子表現都很不錯。
    李慶看了一眼頻頻點頭的敏姐，小聲地說道：“華子這小子有大染當初的樣兒，主持的一點不差，就是聲音有時候聽著稍微有點露怯。”
    “再多鍛煉鍛煉就好了，還是年紀小。”敏姐覺得這樣就不錯了，鍛煉個三五回自然不會再有任何的問題。
    李慶又給林染發了消息，讓他放心。
    唐安那邊偷偷地將華子主持錄了下來，等結束後發給了林染。
    林染這邊也結束了，聽著華子的主持，滿意地笑了，這小子終於出徒了！
    明天兩家同時出殯，林染又租了一輛靈車，他讓華子開自己的，他跟著租來的靈車。
    當天晚上兩家都安排好後，華子和唐安回了門市，正好林染開車也到家了。
    “哥，我今天好像有點露怯。”華子說道。
    “第一次主持這樣就不錯了，以後再出買賣，就由你上了。”
    “那哥你呢？”華子問。..
    “我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紙活廠那邊需要招工什麽的，我得安排著，以後會很忙，店裏都要由你看著了。”林染對華子非常信任。
    “成，哥忙著幹大事吧，我和唐安會處理好的。”
    “嗯，回樓上睡覺，這兩家都訂的頭爐，明天得早走。”
    “好嘞哥！”
    林染回到房間睡覺，手機定時到了四點。
    淩晨四點鍾，三人起了床，唐安留在了東家準備拿墳地的東西，華子獨自開靈車去火葬場。
    林染那邊跟東家交待了所有拿墳地的東西，將那些東西歸攏到一起，然後跟著租來的靈車去了火葬場，如果不是需要開手續，他完全可以不走這一趟。
    兩夥車隊一前一後到了，林染去簽字。
    火化順利結束，華子所有流程和講究都沒落下一步。
    林染讓他開靈車慢點，他則是給東家打電話，通知多長時間到地，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
    潘龍正在準備做飯，突然接到了江聰的電話：“你打電話過來幹啥，我這邊準備做飯呢。”
    “聽說華子出徒了，林染那邊沒有留下什麽人吧？”
    “你要幹啥？”潘龍壓低了音量問。
    “你把林染要帶去地的東西藏起來幾樣。”
    “什麽？”潘龍傻眼了。
    “趕緊的，這是砸林染招牌的好機會。”江聰對於林染同時接兩個活很生氣，通常像這種情況，林染就應該拒絕一個家，而那一家肯定會找他，這等於林染搶了他的活。
    潘龍臉刷地黑了，他不是很想幫著江聰幹這缺德事兒。
    “你最好幫我，我活多，你也活多，說不定你能幹得過李慶呢。”江聰拿話點他。
    潘龍媳婦站在一邊聽著，她一把搶下了手機，直接掛了：“咱可不能幹這缺德事兒，這可是有損陰德的，咱們可不是給林染幹活，咱是給東家幹的，昨天賞錢你也得了。”
    “我知道。”潘龍確實也沒打算幹。
    “江聰這人太缺德了，以後咱們離他遠點。”潘龍媳婦這一點比江聰媳婦識大體。
    “嗯。”潘龍答應了。
    張羅事的叫白叔，他見這兩口子臉色不對，走過來問道：“是不是缺啥了？”
    “沒有，沒有，有點別的事兒。”潘龍趕緊解釋。
    “哦。”白叔有些不太相信。
    江聰見潘龍把自己電話掛了，氣得又打了回去：“你掛我電話幹啥？讓你辦點事這麽費勁呢？咱們倆是合作的關係，你懂點規矩。”
    “你跟我倆橫什麽玩意兒？這麽損的事我不幹！”潘龍氣得又掛了電話，見江聰還打過來，直接拒接。
    “咋回事啊？”白叔關心地問。
    “沒事兒。”潘龍哪有臉說實話，他跟江聰合作的事兒，外人都不知道。
    白叔眼神微眯，他跟林染關係很好，也知道很多的小道消息，看了看手表見時間差不多了，讓跟著去墳地的人把所有東西都拉走。
    然後白叔又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後，這才跟著車離開。
    東家媳婦留在家裏看家，她得準備馬鞍和糖塊，下墳地的人回來得跨馬鞍。
    潘龍把慢菜都弄好，快菜切好，隻等人回來後開炒。
    江聰氣得暴跳如雷，在屋裏直轉圈：“你說潘龍是不是有病，這明明可以搞林染一回，他居然不幹，我看他真的是不想跟我混下去了！”
    “人家又不指著你一人，再說了，你小不起眼的整林染一回，也不頂啥大用，人家該幹啥該幹，我看你還是多研究一下紙活吧。”江聰媳婦說道。
    “嗯，我已經漸漸上手了。”江聰琢磨出裏麵的門道了。
    江聰媳婦牽著大閨女的手在原地溜達：“今天早上沒有什麽風，你開車帶我跟閨女出去溜達溜達，前幾天呼呼刮大風，咱閨女都好幾天沒出去了，這兩天激惱的。”
    “現在就去吧，咱們帶閨女去公園玩。”
    “走！”江聰媳婦抱起大閨女，跟著江聰往出走。
    江父和江母跟著小工打下手，見兒子兒媳婦溜達去了，心裏有些不得勁。
    老兩口幫著江聰忙東忙西的，兩人一個月才能得兩千塊錢，平均一個人一個月才一千，外加上江聰媳婦總是對他們愛答不理的，老兩口在心裏沒少埋怨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