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見這些人都往前衝，樂得五官都變形了，在市裏他可不敢這麽幹，農村就沒啥問題了，這幫老頭老太太沒啥見識，隻要給點優惠，立馬撲過來。
    看這幫人都舉著手機，過了能有好一會兒，大壯都沒聽到微信到賬的聲音，趕緊催促道：“大家的熱情我收到了，趕緊付錢買下能保證你們健康的藥吧！”
    “碼呢？”人群中一個老頭子喊道。
    大壯微愣了一下，問藥房的店員：“收款碼呢？”
    店員走到了前麵，發現收款碼已經不知被誰撕了下來，踩到了腳下：“你們別踩收款碼啊，不付錢怎麽參與抽獎啊！”
    老百姓們都停了下來，一個個抬起了腳，那個被撕了的收款碼已經不能用了。
    “各位稍安勿躁，馬上再多打印幾份收款碼，保證都能讓大家買上藥。”大壯一臉的疑惑，誰沒事閑得撕收款碼？
    這時，放假過來看熱鬧的馮天祥擠出了人群，笑嘻嘻地跑到了林染的麵前：“老板，我把那個碼給撕了，他們都沒看到！我厲不厲害？”
    林染想到了上次江聰被馮天祥耍了的事，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以後這樣的地方少去，被發現你就慘了。”
    “我還是個孩子，他們不敢打我。”二十來歲的馮天祥，盡管在林染那裏工作許久，心智還是原來那樣，但也挺好，至少每天都很快樂，沒有那麽多的煩心事兒。
    唐安佩服地朝他豎起了大拇指，從冰箱裏拿出了一串雪糕：“看你滿頭的汗，吃個雪糕涼快涼快。”
    “謝謝哥！”
    唐安被這聲哥給叫愣住了，望著比自己高大帥氣的馮天祥，心不由得一酸，他小時候要是看病及時，現在可能連對象都處好幾個了。
    店員將碼貼好，馮天祥還要過去撕，卻被林染給拽住了：“不用過去了，差不多到時候了。”
    “啊？”馮天祥不明白啥意思。
    林染沒跟他解釋，因為他已經瞄到了孫康年的車，他正偷偷地拍著這一切。
    大壯正處於得意中，根本沒發現任何的異常：“親愛的父老鄉親，掃碼付款，現金支付就到藥房的櫃台前，店員會給你們收款開票，到時拿著票過來抽獎，先到先得，大獎不等人啊！”..
    正在蹲守的警察見時機成熟了，一個飛跳上了台子，一把搶過了大壯的麥克風。
    “你要幹啥？”大壯急了，要去搶回來，卻被另一位警察給按住了：“你們要幹什麽，快點放開我，否則別怪我報警了！”
    紅姨也跟著急了：“你們別欺負我兒子，我馬上報警！”說著，假裝拿出手機晃了幾下。
    “我們就是警察。”
    “……”紅姨。
    阿婉暗叫一聲完了，這家保健品公司果然有問題。
    大壯一聽警察立馬老實了。
    第一位抽獎的男人與起哄的那個女人也被警察抓住了，他們與大壯是一夥的，全都是托。
    老百姓一看這架勢，哪怕再沒見過世麵，也都明白咋回事兒，更何況他們天天看新聞，哪能不懂這裏麵的套路，一個個地捂好了錢包，井然有序地撤退了。
    大壯蔫兒了。
    店員有些懵逼，藥房老板走過來尋問：“二位，到底什麽情況啊，大壯賣的藥品可都有許可證的，我們看過了證件才舉辦的這次活動。”
    “你看的隻是他想讓你看的，並不是法律承認的。”警察說道。
    “……”藥房老板。
    紅姨腦仁瞬間炸了，一把扶住了女兒的手，顫顫巍巍地問：“同誌，咱們有話好好說，我兒子可是個好人啊，他賣的藥絕對沒問題！”
    “哦。”警察看多了這樣不講理的父母，並不想太搭理她。
    “……”紅姨。
    孫康年扛著攝像機跑了過來，對著大壯不停地拍著：“請問你身為xxx保健品的金牌銷售，是否知道公司虛假宣傳，售賣未經檢驗的保健品？”
    大壯此時腦子正在飛速地運轉，他正在琢磨著如何盡快地抽身，瞥了一眼孫康年，並未搭理他。
    林染望著敬業的孫康年，瞧他那興奮激動的臉，與上一次農村采訪簡直判若兩人。
    或者這就是他的人生目標吧！
    孫康年沒跟林染打招呼，將大壯拍夠了，又去拍了那兩個托以及倒黴的藥房老板。
    紅姨怔怔地望著兒子被帶走，突然嚎啕大哭：“我兒子是精英啊！他是棟梁之才啊！”
    “媽……”阿婉很了解自己的哥哥，根本沒有啥才華。
    孫康年跟著警察走了。
    鎮長此時也到了，對於這次警方的行動他也是知情的，看著紅姨撒潑似地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訓斥道：“你兒子什麽樣你心裏沒數嗎？就以他的能力，怎麽可能突然掙這麽多的錢？反常必妖，你當媽媽的就應該多問問。”
    “鎮長，你是看著大壯長大的，他是一個好孩子啊！”
    “好孩子會惦記別人家的錢？會把親爸活活逼死？”鎮長向阿婉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把紅姨扶起來：“你呀，好好活著吧，別浪費了支好的架。”
    “鎮長……”
    林染站在一邊看熱鬧，見紅姨望了過來，趕緊將頭轉向了別處。
    紅姨看出來了，根本不會有任何人幫她。
    該說不說，紅姨的支架真是不錯，這麽刺激居然一點事都沒有，她精神十足地回了超市，阿婉趕緊跟上，待進屋前還不忘瞄了一眼林染。
    唐安眉頭一皺，暗罵阿婉不要臉，都這樣了還想男人！
    鎮長望著那些看熱鬧的人：“趕緊回家吧，歲數挺大的人了，以後別湊這熱鬧，大熱天萬一要是中了暑，到頭來全得便宜大染。”
    “……”林染。
    老頭老太太聞言不禁點頭，可不是嘛，人死了不都得找林染麽。
    想到這兒，他們各回各家了。
    至於為啥沒找紅姨的麻煩？
    主要是這幫人根本一分錢沒花，唯一的消費就是在紅姨那裏買了雪糕和飲料，東西他們吃到了肚子裏麵，並沒有便宜別人，這事也就拉倒了。
    藥店老板垂頭喪氣地坐在台子上，店員問他：“大壯沒給咱們支付任何費用，這筆錢得咱們掏，租一個台子給人家五百塊錢。”
    “……”藥店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