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病床上的女人，本以為她會很憔悴，但奇怪的是，她竟然畫著精致的妝容，紅唇秀眉，不是那種很奇怪的妝，真的是很好看的妝容，即便是閉著眼睛，也非常地有氣場。
    而且身上也穿著看起來就很高檔的套裝，衣服得體大方。
    “她這是……”我看著老太太問。
    老太太愣了下，隨即道：“哦哦，醫生給她用了藥，她才平靜下來的，之前簡直要吃人似的。”老太太說著，眼神裏麵蓄滿了淚水，並不是埋怨女兒為什麽成這個樣子，而是惋惜。
    “我女兒很優秀的，好端端的，竟然成了這個樣子，真是可惜了啊！我也不知道那孩子怎麽回事，為什麽非要纏著她媽媽，禍害他媽。”老太太越說哭得越厲害。
    緊接著老頭發聲了：“哎，閨女什麽都好，就是對孩子太苛刻了！那孩子肯定會恨她啊。”
    “老夫人，有件事我必須得問一下。”我說道，其實我想問小孩是怎麽死的，但是看著老兩口傷心的樣子，我不好直接問，怕他們會更加生氣。
    老太太擦了擦眼淚：“仙姑，事已至此，您盡管問就行了。”
    我正要說話，忽然病房門被推開，一個中年男人風風火火地進門。
    他個子很高，看起來得將近一米九的樣子，長相周正，在80年代應該是標準的帥哥，男人一出現立馬衝到病床前拉起女人的手，看起來非常擔心女人的樣子。
    我看著眼前的一幕，猜想他應該是女人的老公。
    “爸媽，我決定了，帶著方芳去國外治病。”男人頭也不抬，忽然說道。
    二老顯然也愣了下：“你，你帶方芳去國外，公司怎麽辦？”
    男人說道：“這個你們不用擔心，我可以交給我妹妹打理。”
    男人看起來很決然，仿佛這件事決定了就不能改變。
    我看了看二老，他們顯然是不太同意男人這麽做，但是卻相視一眼不知道該怎麽說。
    忽然女人睜開眼睛，她的眼睛瞪得大大地瞪著男人，她反手抓住男人的手，嘴裏竟然發出小孩的聲音：“爸爸，我死的好慘啊。”
    男人看到這一幕震驚不已，對，是震驚，並不是驚詫，也不是看到媳婦又犯病時候的痛心，更不是被媳婦生病折磨之後的疲憊，而是震驚，一個最不可能出現在他臉上的表情。
    “爸爸，爸爸，我好冷啊！”病床上的女人又用著小孩的聲音說道，那聲音一個勁地顫抖，雖然聽起來像是撒嬌似的話，但是語氣卻透著一股凶狠。
    “爸－爸知道你冷，但是你也不能纏著你媽啊！你媽被你作成啥樣了？你不能這麽不懂事。”男人回過神趕緊勸說道。
    “先生，能讓我看看嗎？”我走到病床前衝他問道。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二老問道：“她是誰？”
    二老麵麵相覷，似乎對我的身份諱莫如深，我當即明白說道：“哦哦，陳總您認識吧。”
    男人道：“認識，我太太的好朋友。”
    我笑了笑：“我是陳總的助理，她今天有事來不了，正好我在這裏出差，她就讓我來看看。”
    男人聽到這，眼裏對我的防備顯然消散了些：“那你現在也看完了，回去跟陳藍說吧，我太太沒什麽事，多謝她的掛心，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你一個女孩，太晚回去沒有車了，我叫人送你去車站。”
    男人說著從門外進來兩個保鏢，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保鏢呢，在我們這個小城，再有錢的人，也沒有帶保鏢的，雖然我知道他們家挺有錢的，但是照比海城這個省會城市裏的富豪還是差一點，他這隨身帶著保鏢，我怎麽感覺像是衝著我來的呢。
    歸鴻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臨走之前，搭一下女人的脈。”
    我看了看男人，看了看老兩口期盼的眼神，腦子裏飛快想著該怎麽去摸她的脈搏。
    “請吧。”男人的聲音沉沉地響起。
    我一聽，他這是生氣了，我要是不趕緊走，整不好要挨揍啊。
    “那我就不打擾了，我看方小姐也沒什麽事，我回去就如是跟陳總說。”我故意打哈哈，慢慢往外走，想著該怎麽樣才能搭上她的脈呢？
    看到一旁的凳子，我靈機一動。
    “哎呀！”我假裝被凳子絆倒在床邊，手輕輕地搭在女人的脈上。
    這個搭脈跟中醫搭脈還是有點不同的，如果被上身的人，會有兩條脈搏，我摸著女人的脈，有些震驚，她竟然有三條脈！
    “你沒事吧？”方芳的母親上前來扶起我，我看著她憂傷的眼神，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那我先走了。”我說了聲，又看了看方芳的母親，看起來二老很估計自己這個姑爺，而且方芳的丈夫似乎很不喜歡家裏找人給方芳看這方麵的問題。
    出了精神病院後，送我們來的司機又在門口等著我。
    “沈小姐，我送你回家。”司機說道。
    “謝謝。”我說著坐進了車裏，但是就這麽走了，我有些心裏不甘。
    此時歸鴻的聲音在我腦海裏響起：“這個女人，身上背著兩隻鬼。”
    聽到歸鴻的話，我並不驚訝，身上背著好幾隻鬼的有的是。
    “但是她身上的兩隻鬼是兩個力量，一個是幫她的，一個是要害她的，要不是有幫她的在她身上，她根本熬不過來。”歸鴻又說。
    兩隻鬼，一個幫她，一個害她。
    “沈小姐，時間不早了，你又忙活了半天，老太太說，讓我帶你們去吃一下a市的特色宵夜。”司機忽然說道。
    我一看時間確實很晚了，但是我不是很想吃夜宵，又放心不下那個方芳。
    “去吃夜宵。”歸鴻忽然說道。
    吃夜宵？他餓了？
    我想著，還是答應了司機。
    “那就麻煩您了。”
    司機帶著我去了一家餛飩店，東北的城市夜生活不多，就算是夏天也是一樣的，這家餛飩店就在ktv旁邊，是這個時間為數不多的開業的夜宵店了，所以裏麵的人特別多，而且不少都是喝多了來吃點餛飩解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