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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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隔層非常隱蔽,看起來就像是兩個抽屜之間的隔斷一樣,厚度隻能裝下一本書的樣子。
而且隔斷沒有把手,很難扣開,那鬼的手對著隔層,那隔層便被一股看不見的吸力給吸了出來。
我抬眼看了看他,他立馬一副,怎麽樣,哥厲害吧,的樣子。
即便此刻我麵前是韋至清那張正直的臉,這油膩的表情也讓我難以接受。
我趕緊看向隔層,隔層裏麵放著一本日記本。
日記本看起來很有年代感,但是卻保存得很新。
黑色的本皮泛著光澤,本皮上拓著金色的幾個大字。
工作筆記。
筆記泛著悠悠的黑氣,我伸手附在上麵,那黑氣盡數鑽進了我的裏。
那鬼驚叫道:“你竟然在修煉黑氣?”
我瞪了他一眼,不明白這有什麽可驚訝的。
難道他沒聽說過?
不過這本日記的黑氣並不沒有惡念,才會這麽容易被我吸收。
看來這本日記的主人,心中並沒有恨意,而是有些執念。
我懶得搭理他,掀開了筆記本。
我掀開筆記本。
1990年1月2日冬大學
明天是我第一天去學校上班的日子,希望我別睡過頭,早早起床。
看來這是一篇日記,這篇日記的主人應該是剛要到學校上崗的老師。
我正想抬頭跟歸鴻說,但是當我抬頭看到他的刹那,他卻瞪著眼睛衝我喊著什麽。
隻是我耳邊一陣嘈雜什麽都聽不到,當我察覺事情不對的時候,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等我再恢複知覺的時候,我正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身體沒有什麽痛苦的感覺,就好像是睡了一覺醒來似得。
我抬眼一看,一旁的牆上掛著一張九零年代明星的海報。
窗戶上貼著塑料,一旁的牆壁暖烘烘的。
一般冬天東北都會在窗戶裏麵貼一層塑料布這樣可以防風保暖。
城市裏住樓房不用,但是我們村裏現在一到冬天也會貼這樣的塑料布。
但是我起身環顧一圈,但是這裏不是我家啊?!
房間裏靠著炕的位置放了一個老式的寫字台,寫字台個小抽屜。
櫃門用的黃底棕筆化的水墨畫,抽屜上也是跟櫃門一套的畫作,看起來很是精致。
這房間不大,除了這張寫字台跟炕就沒什麽東西了。
門後麵有一個衣架,衣架
但是我現在更加確信了,我不是在自己家!
那我現在是在哪裏?
我趕緊起身,拿起桌上的鏡子。
這種鏡子也很有年代感,鐵質的架子可以向前彎曲,鏡子的背麵糊著一張風景圖片,鏡子的邊緣是塑料包裹,塑料的顏色十分鮮豔,這種配色放在現在,土得掉渣。
我看了看鏡子裏,是自己的臉啊?
可是我現在是在哪裏?
我正想著,房門忽然被推開,一個穿著幹淨利索的婦女走進來道:“趕緊起來吧,今天你得上學呢。”
上學?我我不是在學校嗎?還有這個婦女是誰啊?
婦女進屋就開始掃地,聽到我沒動靜便轉頭看向我。
她皮膚很白,臉圓圓的,眼睛又大又黑,看起來富態又麵善,她眉眼間有顆很大的痣。
這顆痣長得很有講究,眉心痣主有牢獄之災,但是也要結合麵相,這個婦女麵相寬厚,所以這痣應該是好痣。
“你看我幹嘛啊!趕緊去去收拾一下!”婦女衝我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我看著這個婦女,總覺得有種奇怪的心情。
她看我毫無動作,上前兩步照著我背後拍了下:“你這個死孩崽子,說你你也不聽,都二十了!上班還得讓你媽叫你,你說你這樣能當好人民教師嗎?”
人民教師?我媽?
我忽然想到之前在教師辦公桌上看到的那張跟我長得很像的照片。
難道我現在是那老師?可是我怎麽出現在這裏了?
我趕緊催動身上的黑氣,但是我卻感受不到任何結界的存在。
但是我能肯定,這絕對是想害我那人下的套。
“還在那發愣!趕緊去穿衣服啊!”那婦女,現在應該是我媽衝我吼道。
我嚇得一激靈,我從小跟奶奶長大,我算是聽話的孩子,奶奶也從來沒有這樣嗬斥我,忽然被人這麽喊,我有點招架不住。
我趕緊拿起衣服開始穿,冬天的衣服很重且繁瑣。
棉褲棉襖都得穿上,要不然出去沒一會兒就會被凍透了。
穿好衣服之後,我又拿起鏡子看了看,沒錯啊,鏡子裏是我的臉啊。
“快點啊!”門外傳來怒吼聲,我趕緊放下鏡子出去。
吃過了早飯,我“母親”把準備好的午餐遞給我。
我拎著飯盒,心裏充滿了溫暖,雖然這個母親脾氣不好,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她很愛自己的孩子。
而我現在就像一個蹭了人家親情溫暖的小偷。
“快走吧,別遲到了。”
“母親”推了我一把,我走出家門,門外漫天大雪,一股寒意將我包圍。
我一步一回頭,看著站在門口看著我的母親。
不知道為什麽,我有種預感,這是最後的一次見麵。
門裏的溫暖,跟門外的寒冷,天差地別。
我忽然覺得一陣心酸難過,呼出的熱氣變成白煙模糊了視線。
轉過頭,大雪撲在我的臉上融化,跟淚水混合在一起。
路旁的平房冒著嫋嫋煙火,一輛公交車停在我麵前。
我一看,這不是之前那些鬼學生乘坐的公交嗎?
我鬼使神差的上去,就好像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樣。
公交車上人不多,這種大雪天能有車就不錯了,所以出門的人很少。
車上人少,這個年代的公交車又沒有暖風,全靠人多來取暖,車上人少,不一會兒我就覺得動手了。
我將午餐捧在手裏,飯菜的溫度溫暖了我的手心,我打開裝著飯盒的布袋子,飯盒還是鋁製的飯盒,飯菜的溫度可以穿透飯盒,很溫暖。
“姑娘,你要去的地方到了。”
一個低沉的聲音幽幽的提醒我。
我抬頭一看,是售票員正看著我。
她麵無表情,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說完便轉頭看向窗外。
我走到車門口,順著車窗外看到大雪中一扇孤零零的鐵門,門口掛著一塊豎著的白底黑字牌匾,寫著幾個大字,博才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