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鴻沒有回答周老師的兒子，而是反口問他符咒是哪裏來的。
    周老師跟妻子也被他兒子的聲音吸引過來。
    歸鴻的身上似乎自帶一種壓迫感。
    周老師的兒子原本還因為他燒了符咒挺生氣，被歸鴻一質問，他愣住了，一副不知道該說什麽似的樣子。
    而歸鴻肯定也是發現了什麽，要不然他不會當場就把符咒給燒了。
    周老師問我怎麽了，我將剛才的事說了一遍就問周老師兒子：“那個符咒是誰給你的？”
    周老師兒子想了想道：“那個符咒是我們班一個同學給我的。”
    歸鴻在一旁說道：“這種咒，是東瀛鬼咒，是那邊的咒術師使用，專門用來勾魂奪魄的。”
    周老師兒子大驚：“怎麽怎麽可能啊？”
    周老師兩口子更是害怕，他媽連忙問他：“是哪個同學給你的啊？小傑，還是小蘇啊？”
    周老師兒子搖頭道：“不是，是我們班一個交換來的日本學生給我的。”
    “日本學生？”他媽媽蹙著眉頭，一臉的奇怪。
    但是那種奇怪，並不是聽到兒子說出這件事奇怪，而是質疑這件事的奇怪。
    我跟她交換了下眼神，我沒有再問周老師兒子。
    我們在周家祖墳燒完了貢品就回家了。
    一路上我們都沒說話，好似大家都很又默契的避開周老師的兒子。
    周老師兒子也沒說話，就好像剛才歸鴻燒掉的不是一個符咒，而是燒掉了他的魂兒。
    看來我們解決的隻是事的表麵，周家的祖先未必是想要帶走周老師的兒子，而是要帶走他身上的東西。
    或者是在保護周老師兒子。
    到家之後，我跟歸鴻還有周老師的媳婦就站在門口。
    按照周老師媳婦說的，她前兩天剛去開了家長會，並沒有聽說他們班來了個轉學生啊。
    歸鴻說道：“你認識他在學校的朋友嗎？去找他們問問。”
    周老師媳婦歎了口氣：“其實這次我這麽著急叫老周回來，也是因為這個，他前段時間跟好朋友發生了衝突，忽然性情大變，在班級裏誰都不理。”
    “原來還有這一層，那你怎麽不早說呢。”我說道。
    周老師媳婦道：“我就以為這件事算是解決了。”
    “他是從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歸鴻問道。
    周老師媳婦說：“大概一個月之前，孩子以前其實挺聽話的，還挺開朗的，但就是一個月之前，變得內向又孤僻。”
    “我們去找他的同學問問看是怎麽回事。”我說道。
    因為住得不遠，所以周老師媳婦當下就帶著我跟歸鴻去找人。
    巧的是，我們正好在樓下遇到了補課回來的周老師兒子的同學。
    其實他們看起來跟周老師兒子無異，十幾歲的孩子，眼神充滿了木訥，厚厚的眼睛仿佛遮住了眼神裏的光亮。
    看到我們出現，那個同學的父母衝周老師媳婦說道：“您有事能不能快點說，我們趕時間，下一科馬上要開始了。”
    我看著那孩子木然的雙眼，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
    我也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隻能說，高中比現在更加的緊湊。
    周老師媳婦趕緊說道：“好好好，我隻要幾分鍾時間就行了。”她像一個拜訪客戶的業務員似的。
    那學生的母親笑了笑，她將兒子手中的書包拿了過去，然後就走到一旁。
    我問那學生周老師兒子為什麽最近這麽奇怪，還有他們班的那個轉學生是怎麽回事。
    結果他告訴我他們班根本沒有轉校生。
    緊接著他便一臉認真地道：“周洋很奇怪，他在班級會自言自語，開始他跟我們說有轉校生，還是日本人，我們以為他是開玩笑，但是他說了好幾次，看我們不相信還跟我們絕交了。”
    周老師媳婦歎了口氣：“我以為是周洋心理壓力太大，還帶他去看了心理醫生。”
    那同學想了想道：“我感覺不是心理的原因。”
    “我們學校，每個人麵對的壓力都是一樣的，大家都很卷，而且大家心裏也明白，都是普通人家，除了多學習，我們又能怎麽樣呢，而且這點周洋也經常跟我們探討，而且他的改變我感覺應該是跟我們去鬼屋玩過之後有關係。”
    這個同學表麵看起來木訥，但是說起話來，語氣卻冷靜得可怕。
    “我們玩的那個鬼屋主題裏麵有一個環節有一個日式的玩偶，當時周洋就說那個人偶做得很逼真甚至會說話，我們以為他是故意嚇人就沒當回事，但是後來我發現他竟然把那個人偶買回來了，就放在書包裏背著。”
    那個同學說完，看了看手表道：“阿姨，我就知道這麽多了，我要開始上課了，我先走了。”
    他說著便走向母親，我第一次在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身上有這樣極度的自律。
    周老師媳婦看著我道：“他他說的那個娃娃，我在周洋書包裏沒見過啊？”
    “您還翻過他的包啊？”我順口問道。
    周老師媳婦表情有些尷尬：“我知道這樣不禮貌，但是他這段時間太反常我就尋思看看是不是談戀愛了，我我也真的是沒辦法啊。”
    我無法評價她的行為，周老師的媳婦也是知識分子，但是有些時候即便是有學識也不一定能控製住自己的行為，也許她是真的擔心自己的兒子。
    我看了看歸鴻道：“我們在周洋身上都沒有發現異常，會不會是他把娃娃放到了什麽地方？”
    歸鴻搖頭道：“周洋應該是被那玩偶迷惑了。”
    我們回家之後，周洋正在學習。
    我覺得還是要跟他好好聊聊。
    我走進他的房間道：“周洋，我們下午打算回去了。”
    周洋一聽我進門放下筆，聽到我說回去，他眼神沒有什麽波瀾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你說的你們班那個日本的轉學生，他現在還在上課嗎？”我問他。
    周洋放下筆，表情有些茫然道：“沒有了，他給我這個符咒之後，就離開了。”
    “去哪裏了？”我問他。
    周洋表情浮現一絲疑惑，但是很快他像是重新想起：“他回日本了。”
    “你能給我描述一下他長什麽樣子嗎？是男的還是女的？”我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