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握在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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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麽?”
    時聿南見她好半天不說話,主動問。
    “上次你說,徐孟孟的父母是你的救命恩人,能不能聊聊,中間發生了什麽事?”
    時聿南突然笑了一下,“薑渺,你是真的很大膽。”
    她這段時間做的事,是任何在時聿南身邊的女人都不敢做的。
    薑渺沒接他這句話茬,說著自己的,“徐孟孟這個小妹妹,接觸下來後,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樣,她……”
    “她的事我不想多說。”
    時聿南打斷薑渺,“你也不要多問,沒有結果的。”
    沒有結果的。
    不想多說,也不能多說。
    薑渺並不生氣,她不光膽子大,也很有耐心,
    時聿南看著窗外的月色,突然想抽支煙。
    可是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
    正煩躁著。
    薑渺往後退了半步,從後邊摟住了他的腰。
    “每個人都有過去,有一些封存起來不想被外界看到的內心世界,我有,學長也有。”
    她的聲音很輕,正好貼著時聿南的後背,這句話仿佛直接能穿透他的心。
    很明顯,他的身子顫了一下。
    頓了頓,薑渺接著說,“我很願意和學長分享心事,可我也知道,有些傷口是沒法攤開給別人看的,沒關係,你不願意說就不說,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幾秒後,時聿南握住了她搭在自己腹部的手。
    他的聲音嗡嗡的,“薑渺,很多時候,我真的分不清你說的話裏有幾分真心。”
    無利不起早。
    某種意義上來看,他倆是同一類人。
    三分真心,七分另有所圖,組成了這個完整的人。
    聽了時聿南的話,薑渺放開了他,笑了起來,“學長懷疑我?”
    “你很難不讓人懷疑。”
    “在外人麵前,他們看到的或許不是真正的我,但在學長麵前,我百分百透明,百分百真心。”
    “是嗎?”時聿南餘光瞟她,麵無表情。
    “學長難道忘記了嗎,高中時候,我還給你寫過情書。”
    這件事其實是薑渺心裏的痛。
    年少純粹的愛戀,被人揉碎扔進了垃圾桶。
    想起來她就心痛。
    時聿南聽得驚訝,“什麽時候的事?”
    “你不知道?”薑渺也疑惑,“難道那封信你真的沒有看過?”
    時聿南認真回憶了一下。
    高中時候他是當之無愧的風雲學長,每天收到情書一隻手都數不過來,他確實不會花心思去看。
    可如果知道是薑渺送的……
    搖了搖頭,時聿南說,“沒有印象了。”
    “因為我讓人轉交放到你的書桌上時,被南晚音看到了,她扔進了垃圾桶。”
    薑渺冷笑,“你的未婚妻,從高中時候就這樣維護你,為自己掃清身邊的障礙,隻是我原本以為,那封信你是看過的。”
    如果時聿南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也就意味著,扔信與他無關。
    這麽想著,薑渺心裏沒那麽難受。
    “南晚音從那時候就對我恨之入骨了吧,沒想到一封情書有那麽大的威力。”
    薑渺說著,覺得好笑。
    其實不隻是對她有恨意,南晚音對時聿南身邊的所有女人都恨不得趕盡殺絕。
    說起這個女人,薑渺心裏咯噔一聲。
    “你是不是一定會娶她?”
    話題又繞回了這件事上。
    時聿南依舊沒有正麵回答。
    黑暗中,他的眼神比光還要亮。
    “你之前說,如果度假村項目的設計稿進行得順利,讓我答應你一個要求,還記得嗎?”
    薑渺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麽一件事,她對時聿南提的條件真不少。
    雖然一個也沒有兌現。
    “設計稿才出來了初稿,我不敢提要求。”薑渺裝可憐。
    “那就當作是這次幫了徐孟孟的交換條件吧,”時聿南不管薑渺同不同意,直接說,“我會為幽蘭劇團投資,順便換一批管理人員,你還有什麽要求可以一起提。”
    這真是意外之喜。
    薑渺一下子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從一開始接近時聿南,她的目的就是這個。
    這幾個月做了那麽多努力,好像全都是和劇團無關的事。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不是越走越遠,沒想到……
    “如果我說,我希望你成為幽蘭劇團的管理者呢?”
    薑渺毫不猶豫,既然要提要求,她就提最過分的那一個。
    她膽子大,時聿南拒絕起來也絲毫不客氣。
    “不可能。”
    “為什麽?”
    “我說過,時辰海看上的東西,我不碰。”
    “時辰海已經不要劇團了,”薑渺急了,“他對劇團本來就沒有興趣,是被仲冬收買迷惑了雙眼,後來清醒過來,早就不要了。”
    “那他要什麽?”時聿南明知故問。
    兩人眼神突然交匯。
    薑渺理直氣壯,“他要我。”
    時聿南的笑從無奈變成了嘲笑。
    “你笑什麽!”薑渺有些生氣,“我和你說的是正事,劇團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可仲冬的心思根本不在劇團上,我不想親眼看著他毀掉我最在意的東西。”
    “最在意的東西?”
    時聿南想到了什麽,眼神漸漸深沉,“是因為你媽媽?”
    “對,”薑渺鄭重點頭,“媽媽一輩子都為跳舞而活,在她的努力下,幽蘭劇團好不容易打出來名聲,我想,如果她在天有知,肯定也不想看著劇團沒落,所以我想再拚一次。”
    “既然是你想,為什麽要把期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呢?”時聿南反問。
    “我沒懂你的意思。”
    時聿南雙手搭在了窗口的欄杆上,“我這輩子隻有一個座右銘,想要的東西,必須自己去爭取,期待別人是沒用的。”
    一句話裏,包含著的不光是堅韌,還有無盡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