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綿長的吻結束後，薑渺臉頰發紅。
    在浴室裏如此激烈的一戰都沒讓她害羞，剛剛這個吻卻讓她渾身不自在，想逃離。
    幸好，時聿南做完便停止，拂過她臉頰的手回到琴鍵上，“什麽時候學的鋼琴？”
    薑渺的手指也輕輕搭在鋼琴一角，“從小學，隻是沒有考過級。”
    “你的水平不比專業的差。”時聿南給了最大的肯定。
    薑渺苦笑，“其實我最愛的就是鋼琴，跳舞隻是為了完成媽媽的夢想。”
    “你媽媽不應該逼你繼承她的職業，這是你自己的人生，不是她的。”
    時聿南沒來由的有些憤怒。
    薑渺抬頭看他，搖搖頭，“媽媽從來沒有逼我做過任何事，小時候學鋼琴也是她支持的，後來把精力放在跳舞上，是我自己的選擇。”
    “為什麽？”
    “芭蕾舞是媽媽的命，她這一輩子的執念就是讓芭蕾舞發揚光大，成為一種人人能接受的藝術，我不想讓她努力了一輩子堅持落空，而且，隻有站上舞台跳起舞的時候，我才能感覺到媽媽的存在，就好像她從來沒有離開過我。”
    心裏的那塊傷疤，永遠無法愈合。
    說著，薑渺眼裏有盈盈淚光。
    時聿南抬手，為她擦去了眼角的淚。
    “那你還想彈琴嗎？”他問。
    薑渺垂眸，想了好一會兒，再次抬頭的時候，已經整理好了情緒。
    她眼角彎彎，“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當做愛好嚐試。”
    “隻要你想，就有機會。”時聿南很肯定地說。
    起碼，他能幫她。
    時聿南很快便有了計劃。
    不等他開口，薑渺搶先說，“你有沒有試過用鋼琴來伴舞？”
    時聿南皺眉，心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薑渺卻顯得很興奮，“你的琴藝比我好得多，肯定能駕馭得了舞蹈的伴奏，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話還沒說完，被時聿南冷冰冰地打斷，“不能。”
    薑渺那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時聿南的眼睛。
    “幽蘭劇團開業演出對劇團之後的運營非常重要，我想拚盡全力好好弄，隻能成功不能失敗，你就幫幫我嘛，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我來說可是天大的恩情，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薑渺天上一句地上一句說著，那句“阿南”已經在嘴邊，如果時聿南還要拒絕，她會換個辦法來說服他。
    不過，他此刻的臉色看起來，已經有了觸動。
    幽蘭劇團對他來說，也有著特殊的意義。
    他從來沒有和薑渺說過，很多年前，他跟著父母在劇團看過芭蕾舞演出。
    台上的人，就是薑渺的媽媽。
    “拜托拜托。”薑渺做出可憐狀，盯著時聿南看。
    不等到他點頭決不罷休。
    想了一會兒，時聿南終於鬆口，“既然要做就必須做到最好，我需要時間排練。”
    “沒問題，看你的時間，我隨時待命。”
    “等我通知吧，”時聿南起身，“早點休息。”
    這算是同意了？
    薑渺跟著起身，還想問什麽，動了動嘴還是咽了回去。
    總感覺今晚的時聿南有心事，可她不知道該怎麽問。
    薑渺很清楚，如果抱著窺探別人內心的心思去詢問，時聿南半個字都不可能透露。
    想要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需要用真心換。
    用真心換……
    想到這個，薑渺心裏一陣酸澀。
    時聿南，哪來的真心？
    溫泉酒店對薑渺來說不算陌生，累了一晚上她能睡個好覺。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日曬三竿，時聿南早沒了人影。
    薑渺簡單洗漱完，走出酒店時，看到門口停著一輛車，車前站著的人有些眼熟。
    是時聿南的司機。
    “薑小姐。”
    司機拉開了車門，畢恭畢敬，“時總上班去了，特別交待我來這裏接您，送您回家。”
    溫泉酒店距離城區很遠，薑渺沒客氣，直接上了車。
    “送我去思睿公司吧，我還有點事要找時總。”她說。
    司機很守規矩，“時總吩咐一定要把您安全送回家，說是徐孟孟小姐在家等您。”
    他可不敢隨便改變路線和目的地，不然在時聿南那裏沒法交代。
    薑渺這才想起來，還有個徐孟孟等著呢。
    “好，那就麻煩你了。”
    到家時，徐孟孟正在頂樓天台上畫畫。
    薑渺找了一圈，看到頂樓的門開著，這才走上去。
    徐孟孟全心全意專注在手裏的畫筆上，並沒有發現身邊多了個人。
    直到最後一筆落下，薑渺開口，“向日葵？你喜歡的花？”
    耳邊突然傳來聲音，徐孟孟嚇得跳了起來，看清眼前人後，才拍著胸脯說，“姐，你屬貓的？怎麽走路一點動靜都沒有？”
    薑渺笑，“看你專心，不敢打擾你。”
    徐孟孟坐下來，“昨晚和叔叔的春宵一夜怎麽樣，我乖乖待在家裏，沒有打擾你們，聽話吧。”
    這話讓薑渺沒法接，“我和你叔叔……”
    “你用不著編瞎話騙我，大家都是女人，我還能看不出來你倆的關係？”
    以前從來沒有聊過這個話題，在薑渺眼中看來，徐孟孟隻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我和他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薑渺說。
    確實不是，她和時聿南之間，隻能算各取所需，談不上感情。
    徐孟孟擺擺手，“我知道你不是壞人，如果叔叔身邊非要有一個女人，是你總比是南晚音那虛偽的家夥好。”
    她放下畫筆，轉身麵向薑渺，“我的那件事……我得謝謝你。”
    薑渺怔住，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提，她竟然先聊起來了。
    “韓躍說想追我，在我的酒裏放了點東西，我失去了意識，被他拍了照片，”徐孟孟冷笑，“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但沒想到會這樣無恥。”
    薑渺吸了口冷氣，“這事你和時聿南說過嗎？”
    徐孟孟搖頭，“我很清楚自己身體的狀況，韓躍並沒有動我，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姐姐，有些輿論的壓力，我承受不住。”
    她才剛成年，被時聿南嗬護了那麽多年，哪裏經曆過這些黑暗的事。
    這次能如此冷靜，已經非常不易。
    薑渺拉起她的手，“自始至終錯的人都是韓躍，你沒錯，不要因為他人的罪惡影響到自己的生活，我保證，照片絕對不會外泄，韓躍也一定會得到該有的懲罰。”
    徐孟孟吸吸鼻子，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姐姐，我真的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