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陸豐站起身來，目光在這一刻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
    一旁，夜神雖然感應不到這些氣息，可頂不住那突破的天地跡象實在太多了，數量多到直接呈現出了一片氤氳之光環繞的雲塵。
    “小子，這什麽鬼東西！”夜神疑惑的問道。
    “有人突破了先天化神境，且不是一道，而是足足八道。”陸豐語氣嚴肅道。
    而這話換來的就是夜神狂吸了一口氣，驚顫道：“瘋了，都瘋了，先天化神境這是成大白菜了，不要錢了是不是。”
    陸豐也是長籲了口氣，“這應該是陳寧他們突破了，算起來，這動靜比我預料的還要晚了。”
    之前張玄他們離開，陸豐就知道這些家夥一定是馬不停蹄的開始著手準備突破。
    隻是沒想到足足過了十天，這些家夥才突破成功。
    “天地靈氣都已經恢複了，張玄這些家夥突破，我是早有準備，不過這種殘廢的先天化神境，比起劉子峰還差得遠。”
    陸豐抬頭看著遠處，語氣幽幽道。
    “天下道門也在順應天勢的改變，這些家夥才是重點，但天勢的改變，絕不是大壩崩塌般一蹴而至，天山才是當前最重要的地方。”
    陸豐眼中滿是忌憚與凝重。
    之前他從紫鳳真人那裏猜測到了一切的原委。
    很清楚，擺在他麵前的就是兩條路。
    一條路是按兵不動，也學著那些家夥等有人去打開天山。
    另一條路就是主動出擊。
    天山秘境開啟，黑幽脫困，那凝聚天下靈氣的最後一道龍脈也會顯世，必然是所有牛鬼蛇神都會出現。
    從這裏陸豐也不得不感歎天下道門的狠厲。
    四百年前，以斷送一代人的代價，與黑幽進行血戰，暗地裏則還有底蘊隱藏其中。
    這些底蘊必然就是等著四百年後天山秘境打開，再次用來牽製黑幽，以求保證那一道龍脈是會在正道人手中。
    至於最後秘境打開後，靈氣之劫是否度過，天下是否再次迎來靈氣噴湧的鼎盛期。
    這一點反倒是其次了。
    陸豐若是選擇第一條路，那他可以說基本毫無機會。
    因為沒有人會去賭自己是否能夠競爭過那些老家夥，陸豐也不例外。
    所以現在隻有一條路。
    主動出擊！
    摸清楚天山的底細，若是有機會，未嚐不能算計一番。
    這也是陸豐最好，或許是唯一的時機了。
    況且就算退一步來說，現在靈氣複蘇，已經證明了靈氣之劫，大概率是過了。
    再拖延下去，道門如今出的是天師，說不定接下來就是弄回那些底蘊了。
    “走吧。”
    陸豐深吸了口氣，招呼著夜神。
    夜神被陸豐這嚴肅的表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認識這麽久，它還是第一次從陸豐臉上看到這麽凝重的神色，就仿佛是看見了一片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小子，你臉別垮的這麽厲害，怪滲人的。”
    夜神嘟囔了句，尾巴卷起陸豐，幾步飛撲衝上了天空。
    與此同時。
    道門，金壇茅山。
    “先天化神境。”
    毛小方站在宮殿門口，目視著燕青方向。
    “山主，所有長老都已經成功突破天師境，四位太上長老更是衝擊天師後期成功。”
    一個壯漢激動的跑了過來，而他身上的氣息已經是天師中期。
    “還有門下弟子，一共突破天師共二十三位，其中書桓小子，那可了不得啊。”
    書桓原名鄧書桓，正是毛小方二十年前下山帶回來的一個嬰兒，天資恐怖到茅山都是沒敢放出絲毫風聲。
    “天師後期，倒是沒出乎我的意料，這小子的底子，還是不錯的。”毛小方麵色平靜，僅僅是多了些許笑意罷了。
    壯漢聞聲立刻就要抱拳恭喜，可仔細一聽毛小方這話，好像是有些平淡過頭了。
    “山主，你怎麽好像……”壯漢遲疑著問道。
    毛小方扭頭看了眼壯漢笑道：“如今這時代，天資再強，估計……”
    毛小方說著話音一頓，探手似乎在空中撫摸著什麽，最終搖頭道：“劫難未過，一切都還不清晰，或許就是無用功罷了。”
    一旁，壯漢憤憤的鼓了鼓腮幫子。
    “山主，我忍你很久了啊，你作為茅山的山主，怎麽淨說些喪氣話呢，如今天下道門齊齊突破，我茅山肯定不能落於人後，書桓怎麽了，這可是二十歲天師後期。”
    “況且。”
    壯漢一拍手心，急匆匆道。
    “拋開書桓不談，如今靈氣開始恢複了，咱茅山這些天增加了四十多位天師境，放眼天下也是一等一的恐怖，待靈氣徹底恢複，我茅山照樣恢弘兆世，什麽叫無用功呢！”
    聽到這話，毛小方看著滿臉激動的壯漢，最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山主，你笑什麽！”
    壯漢氣憤的一跺腳。
    “你說得對。”
    毛小方背著手大笑道：“茅山底蘊雄厚，自然不弱於任何道門，書桓這小子也是天資不錯的，同代中除了一人，不弱於任何人。”
    壯漢一聽這話臉色才逐漸放緩，但毛小方下一句話，頓時讓他僵在原地。
    “可如果，靈氣複蘇隻是假象呢？”
    “山主，你瞎說什麽呢，這可是各宗齊齊突破之景。”壯漢一臉不敢置信道。
    毛小方收斂起笑容，抬頭看著天空喃喃道。
    “當一條魚想要翻過一座難以翻越的大壩，拚命蕩出層層水花都無法做到，那它該怎麽辦？”
    “這……”
    壯漢滿臉疑惑，一時間竟然不知怎麽回答。
    “毫無辦法！”
    毛小方接過話來，眼中滿是深邃道：“但那一條魚已經做出了表率，蕩出大壩的水花也像是一個信號，這時候其餘的魚也應該分離的遊動起來，就算沒有一條能出去，但最起碼，能讓桎梏它們的水潭，蕩起滔天的水浪。”
    “這……”
    壯漢立刻反應過來了，這什麽狗屁的大壩，自然指的就是末法時期。
    “所以天下道門的突破，就是在蕩起水花，試探天地的底線？”
    “沒錯。”
    毛小方點了點頭，眼中滿是笑意道：“靈氣之劫乃是天意，但這劫過沒過，試試不就知道了，突破隻是開始，誰叫現在有人牽頭呢！”
    壯漢張了張嘴，似努力消化聽到的訊息，隨即不忿道：“現在最有希望突破先天化神境，怕是龍虎山的那小子，我覺得書桓也能牽頭的。”
    毛小方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旋即一甩袖子。
    “現在往天山走的那個人，才是牽頭的人，也是書桓他們頭頂上這一輩子都移不開的大山！”
    “就現在道門這些小子，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