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豐眉頭緊皺，有些失神的看了眼遠方。
    “龍虎山……瘋了不成？”
    如果他的猜測是對的，那接下來必然是天下大亂的景象。
    魔門古宗，其地位堪比道門十宗。
    天魔在魔門之中，幾乎就等同於龍虎山的真武大帝石像。
    不管天魔後裔，魔門四宗的東鷹宗衰弱到何種地步，可天魔令都無人去搶奪，依舊是永遠存在魔門古宗之中。
    赤鬼要是真的屠了東鷹宗，那魔門必然傾巢而出。
    “瘋子啊！”
    陸豐下意識就想回道門去問問。
    之前他看戲，看的是這些隱藏的力量會采取什麽動靜，甚至是看的天山上的因果化物。
    可現在如果天下大亂，不僅僅是普通人要受到波及。
    恐怕就算是他，包括唐家，都絕對不可能獨善其身！
    就在陸豐心裏天人掙紮的時候。
    “小子！”
    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
    陸豐回頭看去，來人正是白展，也是柳家的族長。
    “前輩。”
    陸豐抹著鼻子笑了笑。
    “你小子該不會對我也這麽狂吧？”
    白展打趣了一句，隨即一步踏出，朝著遠方激射而去，同時留下一句。
    “跟我來！”
    陸豐回頭看了眼山洞，又看著徑直離去的白展，大概猜到了什麽，轉身對夜神招了招手。
    很快。
    山穀的一處密林中。
    陸豐和夜神剛來到這，就看見了無數藤蔓纏繞，而且此處的整體地勢都低了不少，四周隨處可見各式各樣的蛇。
    有大有小，搖曳時身上如同一條彩色的匹練，美輪美奐。
    “小子，這是進蛇窩了啊。”
    夜神呲著牙，他頭頂上的黑熊也冒出了頭，不過一張毛臉上寫滿了恐懼。
    “閉嘴。”
    陸豐嗬斥了句，帶著夜神繼續往前走。
    白展雖然跑的不見了，但氣息一直在給陸豐指引。
    不多時。
    一處巨大的山壁下，仔細看去，整麵山壁上孔洞相連，巍峨壯觀。
    “小子，知道為什麽找你嗎？”
    白展站在山壁處，回頭看向陸豐。
    陸豐看著白展一張不算和藹的臉，略微思索道。
    “絕不是因為白仙的原因！”
    之前白雨那丫頭來唐家，說陸豐是白家姑爺，什麽綁回去一係列的話。
    陸豐相信白雨的來意，但對於白家的態度。
    一個字都不信。
    一個傳承古老的種族，絕對不可能在遇到麻煩了才想著要去找一個什麽姑爺，這是對古老種族最大的蔑視。
    果然。
    正盯著陸豐的白展聽到這話，倒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似乎反而對陸豐臉色好了一點。
    “不愧是氣運之子，那你知道我現在找你幹嘛嗎？”
    “叫我去殺了赤鬼！”陸豐毫不猶豫道。
    狐瑞也不愧是五族之首狐族的族長。
    在山洞裏，那老家夥一副快人快語的態度說完，隨後提出給陸豐考慮的時間，言語中絲毫沒有威逼，急切。
    可馬上白展就來了，而且白展還是和白仙有關。
    用意不用說，無非就是讓他下定決心的！
    “要我殺赤鬼不難，甚至如果你們沒騙我，不用你們找，我也會主動殺他，天下不可亂，但同樣，我也有一個疑惑。”
    “你們五族，用不著需要我出手吧？！”
    而白展似乎也喜歡這種極致簡單的對話，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五族不能出手，五族承襲天意鎮守北方，自古天災人禍皆是不需要五族出手，五族的存在，那是鎮守北方大地的氣運！”
    白展說完，眯眼凝視著陸豐。
    “赤鬼想要借東鷹宗掀起大亂，五族可管可不管，但畢竟是在五族境內，且北方大地數不清的香火需要維持，因此這家夥得死！”
    “而且，必須得死的有分量。”
    陸豐眉頭一皺，“如何有分量？”
    “以五族之名，取他的頭，通告天下！”白展一字一頓道，同時目光掃了掃陸豐，“以你的修為，可以做到，加上你那仙器，輕而易舉！”
    話音落下。
    陸豐眼睛微微一眯。
    五族不能出手，是避免造成破壞，香火流逝。
    這裏麵的香火，自然指的是北方無數的普通人，理由倒也合情合理。
    “讓我以你們五族的身份，擊殺赤鬼……”陸豐低喃一聲，旋即目光一沉，似下定了決心。
    “這件事我可以去辦！”
    擊殺赤鬼，對陸豐來說不難。
    畢竟這件事要是自己去道門問，麵對龍虎山是個麻煩，而且他現在出麵，天山的因果化物估計也迷惑不了他們了。
    到那時候，一切矛盾反而會轉移到自己身上。
    與其弄出這麽多麻煩，還不如自己直接殺了赤鬼，從根源上斷了龍虎山的念想。
    “不過辦這件事之前，我還有一點疑惑想要詢問。”
    陸豐抬頭看向白展，目光在這一刻變得凝重起來。
    “說。”
    白展背著手，語氣平靜。
    “我想知道，劫難，到底是何物？”
    陸豐一字一頓的詢問道。
    在很早之前，陸豐修煉的那一刻起，對於天的感悟很是直接。
    規則衍生，萬物自然。
    這就是天。
    任何一切，風霜雨露，山河湖海，歲月流淌之間皆是天。
    可隨著之前因果化物的出現，這讓陸豐敏銳的察覺到了一點。
    天地，或許不是自然。
    先天化神境如今是至強者，可放在古時，甚至是遠古之時，不值一提。
    等修為一高，自然全都理解了。
    可現在陸豐等不了，他有一種預感，非常不好的預感。
    這種預感他和旁人說不了，不管是逍遙之主還是誰，都給不了他答案。
    唯一可能給他答案的，隻有歲月浮沉那一位老前輩。
    可之前他回來的時候，去過湘西，整個陣法都像是憑空不見了，所以這疑惑陸豐隻能壓在心裏。
    因此在五族找來的時候，陸豐便是動了心思。
    畢竟這天地間，應該沒有比五族更古老的，起碼他現在接觸的人中算是這樣。
    一旁。
    白展在聽到陸豐這詢問的時候，臉色猛地一變。
    而陸豐也盯著白展，之前他爆發修為，催動仙器，明知道宋山和自己撕破臉了，他還要跟著來。
    就為了這個原因。
    白展盯著陸豐許久，最終才輕聲道：
    “關於這點，還是等你殺了赤鬼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