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皺起了眉頭，今天的獎勵雖然看起來都還不錯，但是方凡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用上。
    兵符放在儲物空間，黑色的，不知道是什麽材料製作而成。
    上麵散發出來一股凶厲的煞氣。
    隻在正麵刻著一個篆體的“兵”字。
    背麵是繁複的彼岸花花紋。
    《走陰人常識》，方凡還沒有看，不知道是什麽樣子的。
    至於還魂花，是可以讓人還魂的，無論魂魄距離多遠，距離多少個空間，吃下去，就能讓失魂的人還魂。
    不是，不是失魂的人，是失魂的生靈。
    不僅對人有用，對其他生靈，也都有用。
    方凡愣神一下，隨即回神，笑著說道，“客官還要說說話麽？我給你們上兩壺免費的菊花茶，各位客官可以邊喝茶，邊說話。”
    樊五爺正要說不用，就聽到樊照亮說道，“五叔，菊花茶是什麽味道的？比我們喝的大碗茶好喝麽？”
    樊五爺麵上不顯，內心升騰起了一股心酸。
    他是生長在錦繡堆裏的，從出生，衣食住行無一不精致。
    菊花茶是花茶，涼茶，也就是有些家境一般的女子會喜歡。
    對於菊花茶，原來的他是根本看不上的，更不用說是品嚐的。
    但是，看著小侄子麵上的期許，麵上淺淺的微笑，忍不住心酸。
    “上兩壺菊花茶，我們嚐嚐。”
    “是，客官。”
    方凡去了廚房，拿了兩壺菊花茶，十三個茶杯，走了出來。
    給樊五爺和這些少年一人倒了一杯菊花茶，就說道，“客官，菊花茶是免費的，喝完這兩壺若是還要就給我說，我再給你們上，喝多少都是免費的。”
    樊五爺點了點頭，“多謝小二哥。”
    “客官客氣了。”
    方凡站在了一邊，看著這些少年雙手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樊照亮說話了，“五叔，這個茶比大碗茶好喝，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太好喝了。”
    樊五爺麵上都是憐惜，“喜歡就多喝點，小十七，一會兒我們去夜市，夜市可熱鬧了，還有不少小吃，味道都很好，小十七留些肚子，到夜市上吃。”
    “是，五叔。”
    小十七就是樊照亮。
    每個少年都喝了兩杯茶，就隨著樊五爺走了。
    方凡開始收拾，打掃。
    ……
    樊五爺帶著十二個少年去夜市。
    天剛剛黑，夜市已經熱鬧了起來。
    樊五爺麵上神色淡然，但是十二個少年就不是了。
    “五叔，五叔，你看，那個是什麽啊？紅彤彤的，看著似乎就好吃。”
    “五叔，那個是肉包子麽？聞起來就香，我們那邊的肉包子可是沒有這麽香。”
    “五叔，那個是餛飩麽？看著就好吃。”
    “五叔五叔，那個就是黃橋燒餅麽？真香啊，哎呀，五叔，我好饞。上麵還有芝麻。”
    ……
    少年們很興奮，本來在福貴酒樓吃的飯菜就讓他們覺得驚豔了。
    到了夜市上，隻覺得夜市上的東西樣樣好吃，真的想每樣都品嚐品嚐。
    樊五爺笑了，“是的，這些東西都好吃，別著急，我們慢慢來，邊走邊吃，每樣都吃點。”
    說著，樊五爺拿出了碎銀子，遞給買冰糖葫蘆的，“十二個冰糖葫蘆。”
    “五叔，你不吃麽？”
    “五叔，五叔，我們一起吃。”
    樊五爺笑了，多少年了，他也很久沒有吃過冰糖葫蘆了。
    不過，好像，以前還在京城，他也沒有怎麽吃過冰糖葫蘆。
    “那好，來十三個，五叔陪著你們一起吃。”
    那賣冰糖葫蘆的大叔笑眯眯的，“好嘞，各位小少爺自己來挑選，一人一個，一人一個。”
    頓時，十二個少年就圍住了賣冰糖葫蘆的，一個個自己從草靶上取下來一個。
    選好了，樊五爺也拿下來一個，然後給了一角碎銀子，碎銀子大約有一錢，就是價值一百個銅板。
    一個冰糖葫蘆是兩個銅板一個，十三個冰糖葫蘆總共是二十六個銅板。
    賣冰糖葫蘆的大叔，給樊五爺找了七十四個銅板。
    樊五爺沒有接，“小十七，你拿著，下來吃什麽你就付銅板。”
    “好嘞，五叔。”少年的聲音很清脆，賣冰糖葫蘆的大叔笑著給了少年銅板，還專門用一根草繩串起來。
    接著，他們吃了包子，餛飩，燒餅，糖糕，鏡兒糕，油糕，酒釀圓子……
    樊家少年都很開心。
    等到方凡下了工，到了夜市，遠遠墜上樊家的人，已經是快午夜了。
    方凡要探查他們在什麽地方落腳，要探查他們什麽時候準備獻祭，要打斷他們。
    本來，直接殺了這些人，是最方便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對上樊五爺傷痕交錯的臉，對上這些少年天真的笑容，方凡就不忍心了。
    他也思量了很久，想著勸退這些樊家的人，既然都控製了流放之地，在那裏休養生息不好麽？
    為什麽非要謀反，非要賠上這麽多家人的血脈呢？
    方凡自然不知道被流放前後，樊家遭遇了什麽？
    樊五爺的母親，在聽到要被抄家流放的那一刻，直接氣死了。
    樊五爺的未婚妻家裏，直接退婚。
    那個女子，是樊五爺看了很久，看上的女子，紈絝的樊五爺也正準備改邪歸正，迎娶這個心儀的女子，結果……
    後來，聽說，那個女子過的也不好，因為退過婚，被家人草草嫁了，嫁給了一個和她父親差不多年紀的四品官，還是填房。
    成親過後三年，就去世了。
    她的貼身丫鬟，叫做紫荊的，千裏迢迢，給樊五爺送來了那個女子的絕筆。
    女子說，這一生心儀過的男子隻有樊五爺。
    無論是退婚，還是嫁人，都是被家裏逼的。
    嫁人以後，身體日益破敗，估計自己離死不遠了，就寫了這封信，給了紫荊的賣身契，給了紫荊一百兩銀子，讓紫荊去了流放之地，把信送給了樊五爺。
    紫荊依舊在京城待了一段時間，等聽到了自家小姐去世的消息，趁著他人不注意，晚上祭拜了小姐，才出發去了流放之地。
    樊五爺哭了，抄家流放的時候沒有哭，險些被那些衙役侮辱的時候沒有哭，劃花自己的臉的時候沒有哭……
    接到了這個心儀女子的信，樊五爺哭了。
    發誓要打回京城，發誓要讓這些欠了自家人的，欠了那個女子的人，都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