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明在看著自己的小徒兒睡覺。
    從來沒有哄過孩子的李煜明，自從收了這個徒兒，畫風都改變了。
    原先冷漠，不近人情的樣子，徹底破防。
    每天，陪著小徒兒吃頓飯，哄小徒兒睡覺，是李煜明的必修課。
    甚至，李煜明還是暗暗自得，看看，李青毓這個女子都不能哄好小徒兒，自己就能哄著小徒兒睡覺，自己這個師父，做的真不錯。
    紙鶴飛進來，李煜明看了上麵的話，起身了，低聲吩咐，“看好你們師叔，老夫要出去一趟。煉丹師有難。”
    兩個金丹期的弟子連忙應了，“是，師祖。”
    ……
    祁長老到了主峰大殿，看到來的都是渡劫期長老，也是有些疑惑的，不知道為什麽救煉丹師要扯上自己這個元嬰期的長老。
    有這些渡劫期的長老，還需要用到自己麽？
    眾人看到黃永遠，沈青娘，嚶嚶，心中和門主裴之秋一樣，都是有些疑惑的。
    麻清盛，李煜明知道方凡的身份，看到黃永遠，沈青娘，嚶嚶，並沒有什麽意外。
    這三個，一人一鬼一狗都來了，說明煉丹師的確是碰見大麻煩了。
    裴之秋一揮手，“沈娘子，帶路吧。”
    沈青娘點了點頭，“門主，諸位長老，請隨我來。”
    說著，腳踏飛劍，朝著山門飛去。
    裴之秋等人跟上，一群人浩浩蕩蕩就往著山門而去。
    守山門的弟子，看到這群人，震驚了：門主，渡劫期長老，還有一個元嬰長老，都要跟著那個鬼出山門，看來煉丹師真的碰到麻煩了。
    上百年了，都沒有看到過天元派出動這麽多人，還都是門派最頂尖的力量。
    守山門的弟子，對著這群人行禮，裴之秋點了點頭，“守好山門，等我等回來。”
    “是，門主。”
    接著，在沈青娘的帶領下，直奔鎮子東麵。
    到了況家酥油坊，沈青娘說道，“煉丹師就在裏麵。”
    況元清看著牌匾上的“況家酥油坊”，陷入了沉思。
    裴之秋一揮手，這幾個渡劫期長老就分散開來，守住了這個作坊的每個方向。
    大門口，有沈青娘，嚶嚶，黃永遠，祁長老，況元清，裴之秋……
    祁長老看著況家酥油坊，突然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裴之秋對沈青娘，“你來敲門。”
    沈青娘點了點頭，走上前去，開始敲門。
    很快，門打開了，出現的人是修仙者，不過才煉氣期，根本不足為懼。
    沈青娘直接推開了這個人，就往裏麵走。
    進入了院子，裴之秋等人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些啞巴了的人。
    這些人大冬天赤裸著上身，麵上神情麻木，在機械的做事情。
    況元清臉色不好看了，他們都看出來了，這些啞巴不是天生的，而且，這樣冷的天，赤裸上身幹活，每個人瘦的排骨明顯……
    況元清一直自詡況家家風清正，對待追隨者，下人都是非常寬厚的，從來不做惡劣之事。
    但是，院子裏的這些人，就直接打臉況元清了。
    沈青娘帶著幾人直奔方凡，鬆若溪呆的房間。
    打開門，看到煉丹師無虞，所有人鬆了口氣。
    祁長老看到鬆若溪，就上前，“若溪，你這是怎麽了？”
    鬆若溪就開始敘說這些天的遭遇。
    還拉上袖子，給這些人看那個老頭取血的傷口。
    鬆若溪的胳膊上是密密麻麻的傷口，一道接著一道。
    祁長老頓時怒了，“這些人都該死。”
    說著，用怒氣衝衝的眼神，看了一眼況元清。
    況元清也很委屈，作坊的這些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就是知道每年作坊會賺來不菲的靈石，上交族裏。
    這個時候，李煜明提著一個人走了進來，“這個老頭想跑，被我抓住了，估計是這裏的主事人，你們可以審問審問。”
    老頭看到況元清，麵上露出驚喜的神色，“老祖宗救我。”
    況元清神色肅然，“老實交代，這裏都是怎麽做事的，不然就搜魂了。”
    老頭躊躇了一下，交代了所有事情。
    況元清拿出一張紙鶴，寫下了一些文字，放飛了，給眾人說道，“我讓尋錦抓況商過來。”
    這家作坊，就是落在況商名下的，老頭也交代了，況商是知道所有事情的。
    看著煉丹師沒有什麽事情，其他人都放鬆下來了。
    然後在這個作坊轉悠。
    到了後院，眾人突然感覺有些不對了，推開了後院的門，就看到院子裏堆放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有山石，有木頭，有幹枯的藤蔓，等等，等等。
    祁長老看到這些，頓時老淚縱橫。
    方凡神色也不好看了，敏感如他，看出來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並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是一個個山鬼，山精的遺體。
    每樣東西，都曾經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這些山精，山鬼修煉不易，開始都是石頭，藤蔓，木頭，什麽的，吸收日月精華，至少要上百年，才能開了靈智，然後再修煉幾百年，才能誕生靈體，再修煉至少幾百年才化形成人……
    近千年的修煉，化形成人，來到天元派，想要加入天元派，結果被截胡，被抓，成為煉製酥油的原料，放血而死……
    祁長老，方凡能看出來，自然其他渡劫期長老也能看出來。
    況元清麵上神色不好看了，對著祁長老，“況家會給出交代的。”
    祁長老雙目赤紅，滿臉的淚水，“怎麽給交代？這些山精，山鬼，上百條命，都被你們況家禍害而死，你們況家賺夠了靈石，都是這些一條條命換來的……”
    祁長老悲憤欲絕，跪在了地上，“是老夫對不起你們，老夫沒有盡早發現問題。上百年啊，上百條山精，山鬼的命，老夫無能……”
    祁長老泣不成聲。
    裴之秋麵色陰沉，他這個門主自然也是有責任的，這麽多山精，山鬼，來了，想要加入天元派，結果被抓了，被放血了，被害了。
    難怪近些年，竟然沒有一個山精，山鬼入門。
    裴之秋沉聲說道，“以後，但凡有山精，山鬼想要進入天元派，隻要品性合格，身上沒有孽債，過了初測，都可以加入天元派。”
    祁長老對著裴之秋拱手，“老夫替那些山精，山鬼，多謝門主。”
    方凡盤膝坐下，開始念《往生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