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到一個低啞的聲音，“一隻兔子。果然新鮮的血肉是美味的。就是兔子太小了……”
    黑色的煙霧繼續升騰起起來，隨著煙霧升騰起來的還有一具巨大的棺槨。
    棺槨是黑色的，長十米，寬三米，真的是十分巨大。
    棺槨這麽大，這麽重，也不知道是怎麽漂浮在水麵上的。
    棺槨隨著水，飄走了。
    水潭的水依舊清澈，也沒有黑色的煙霧翻滾，一切看起來都很平靜，若不是水潭邊地上那一堆兔子的骨骼，這裏依舊是百花盛開，綠樹成蔭，給人一種世外桃源的清幽。
    ……
    方凡送走了恒寧，下來就沒有再獲得獎勵了。
    不過，今天的收獲的確多，方凡也是高興的，就是看到狗逼的五十年丹，百年丹，覺得一言難盡。
    等到晚上，沒有什麽客人了，眾人聚在一起吃了晚飯，掌櫃的給發了工錢，就準備打烊了。
    方凡隨著一眾店小二走出了聚財樓，就準備回家了。
    這些店小二互相之間使著眼色。
    一個叫做徐坤的店小二走到了方凡麵前，“方凡，你知道青花樓麽？”
    方凡點了點頭，這個鎮子上也是有青樓的，就是青花樓。
    雖然不過是鎮子，但是青花樓的排場比大城市的青樓都大，而且，據說，裏麵的花娘容貌秀美，不是尋常青樓能比的。
    最主要的是，這些花娘也是接待修仙者的。
    據說，青花樓的頭牌也是修仙者，實力不高，就是煉氣期，但是，畢竟也是修仙者。
    而青花樓的頭牌，別說是過夜了，就算是想要見上一麵，也很難。
    因為恒寧給的打賞多，今天，每個店小二分的銀子都不少。
    一人都有著十兩左右，所以，這些店小二準備去青花樓玩玩。
    徐坤接著說道，“青花樓很不錯，要不要一起去喝酒，聽聽小曲兒，抱抱花娘？”
    方凡搖了搖頭，“我不去了，家裏還有事情，要盡快趕回去。”
    徐坤看著方凡，麵上都是遺憾，“你該不會還是雛兒吧？”
    方凡語塞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頓時，徐坤等人“哈哈”大笑，一個個都打趣方凡。
    “方凡，你都這麽大了，還是雛兒？真的是讓人意外。”
    “方凡，你如果去青花樓，有了第一次，和你過夜的花娘會給你發紅包呢。”
    “方凡容貌這樣好，也許有花娘願意不要纏資，陪他過夜呢？”
    一個個都開始慫恿方凡去青花樓，方凡還是拒絕了。
    這些人就沒有繼續纏著方凡，勾肩搭背，一起往青花樓的方向走去。
    方凡歎了口氣，慢慢往回家的路上走。
    小鎮子很熱鬧的，雖然人口不是很多，但是大城市有的玩意兒，這裏都有，比如賭坊，比如花樓……
    還有一些通宵營業的地方，比如四海商行，比如仙客來，比如天元樓，還有一家當鋪，一家銀樓，都是通宵達旦營業的。
    方凡走在路上，看著各個店鋪外麵，在寒風中招搖的燈籠，還有不同樣式的幡，內心突然有一種非常平靜的感覺。
    “我心安處是故鄉”，這句前世被用爛的話，從方凡心中升騰而起。
    似乎成為了天元派的客座長老以後，方凡看待天元派，看待天元派弟子的方式是不同了。
    而且，內心隱隱有了一種歸屬感，這樣的歸屬感還很弱，尋常時候方凡是忽略的，現在，在這個寧靜的夜晚，漫步在小鎮子裏，突然就有了一種強烈的歸屬感。
    方凡不想那麽早回家，就開始在鎮子上轉悠。
    經過了比白天還熱鬧的青花樓，天元賭坊，經過了燈火通明的四海商行，經過了有些冷清的仙客來，經過了看起來就溫暖羊肉湯小鋪子……
    方凡透過挑開的棉布門簾，看到了鋪子裏的三人，有張煦，有老頭，有啞婦人……
    一家三口，笑臉迎接每位客人，一家三口的笑容都是真摯的，尤其是老頭，啞婦人，時不時對張煦投射去慈愛，歡欣的目光。
    真好，方凡不知不覺笑了。
    經過鎮子東頭的時候，方凡看到了幾家作坊還有人在幹活。
    倒是況家酥油坊，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火燒的痕跡十分明顯，不過，看起來似乎已經有人在清理了，院子裏也堆積了不少新的木頭，磚石，看樣子，是準備修建什麽。
    在鎮子東邊的最邊緣，是一家掛著白幡，掛著白色燈籠的鋪子，是白事鋪子。
    鋪子不大，昏黃的燈光下，一個老頭坐在一個馬紮上，在紮紙人。
    周圍的燒紙，冥幣，紙人堆滿了，看起來似乎都要把老頭給淹沒。
    老頭安安靜靜紮著紙人，沒有看到方凡在門外投射來的目光。
    方凡站了一會兒，看著老頭紮紙人。
    老頭的動作看起來很從容，不緊不慢，不慌不忙，但是紮紙人的速度並不慢，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粉紅色衣裙，頭上戴著鳳釵的婦人，被紮了出來。
    方凡總是覺得，老頭紮的紙人真的太逼真了，尤其是麵上的神情，似乎人一樣。
    看了一會兒，就聽到打更人敲響了梆子，“平安無事呦，亥時已到……平安無事呦，亥時已到……”
    方凡轉身，看向了鎮子外麵。
    這個方向，鎮子外麵是一片荒地，草灘，還有一條河水緩慢流過。
    深夜也能聽見水流的聲音。
    月亮，星子都不是很亮，但是映入了河水，河水看起來亮晃晃的。
    河水已經完全解凍了，在河邊，方凡看到了一束迎春花，黃色的小花，星星點點，在河水邊，看起來特別耀眼。
    方凡走到了河邊，看著河水流過，發呆。
    河水流經了鎮子東邊，接著會流向天元派山下。
    八水繞天元，不是白說的。
    也就是周圍有八條河流，繞過天元派的山下，有這樣的活水圍繞，是會帶來氣運，帶來財運的。
    財運，天元派自然是不稀罕的，但是氣運，天元派還是很想要的。
    當年，天元派的祖師爺就是看中了這裏被八水環繞，才把山門建立在了這裏。
    方凡看了看河水，就不緊不慢回去了。
    到了家，沈青娘，嚶嚶已經等了很長的時間了。
    方凡麵上閃現過一絲歉疚，“在外麵逛了逛，所以回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