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吃飯，張大海就蹲在旁邊，抽煙，嘮嘮叨叨給方凡說著暖房的事情，賣木耳的事情，還有家裏的孩子，老婆，現在生活多好，一個個多麽歡喜。
    張大海雖然隻有四十多歲，但是要去地裏幹活，操勞很多，麵上皺紋很深刻，皮膚黝黑，看起來飽經風霜。
    最近，皺紋也舒展開了，人也看起來精神多了。
    原來抽的是五塊錢的煙，現在抽的是十二塊錢的煙。
    一個月，一萬三到一萬五的收入，對大城市的人來說，可能隻是算尋常，但是對這個貧瘠的小山村來說，是一筆巨款。
    往年，幾年的收入都沒有這麽多。
    當時，林公子就給了八千塊錢，讓張大海管方凡三年的夥食，張大海一家都是歡喜的。
    那八千塊錢，對張大海一家來說都是一筆巨款。
    可想而知，這個小河村，村民有多貧困。
    方凡慢條斯理吃飯，依舊吃了多一半，剩了少一半。
    剩下的，張大海帶回去了。
    雖然掙錢了，骨子裏的勤儉節約都沒有丟掉，這些飯菜回去熱熱，還能吃。
    ……
    夜了，方凡打開了靈石燈。
    書屋在靈石燈的照耀下，看起來很有一種靜謐，朦朧的美感。
    方凡坐在外麵，喝著冰茶，吃著靈果，時不時陷入沉思。
    這裏的冬天已經到了，也不會再冷了，就是四五度的樣子。
    零下幾乎不會出現。
    至於雪，這裏能下一場小雪就太稀罕了，也是讓孩子們高興的事情。
    方凡記得，一個小孩子給他說過，有一年，下了點雪，老師都不上課了，帶著孩子們上山玩雪。
    正這樣想著，驀然的，起風了，竟然有了幾分寒意。
    方凡愣神了，隨即笑了，竟然下雪了。
    雪不大，不像北方那種鵝毛大雪，也不像那些冰粒子，就是小小的雪花，洋洋灑灑落下來。
    小鹿看到下雪了，也不喝茶了，奔跑過來，奔跑過去，追逐著雪花。
    方凡猜測，小鹿也是第一次見下雪，問了問小鹿，果然如此。
    看到下雪，方凡又想到了那次在昆吾山，神魂附著在漫天雪花的頓悟。
    方凡笑了，也伸手接了幾片雪花，雪花一落在手上，就直接融化了。
    雖然下雪了，但是並沒有積雪，地表溫度太高了，雪花落下來，就都融化了。
    倒是小鹿玩耍的不亦樂乎。
    方凡喝完了茶，帶著小鹿進入了書屋，看著小鹿趴在窩裏，又拿出了一塊毯子，蓋在了小鹿的身上。
    小鹿隻覺得暖融融的，非常舒服，就睡著了。
    方凡說是睡著了，其實並沒有睡著，畢竟，神魂是不需要睡覺的。
    睡著的是原先方凡的魂魄。
    原先方凡的魂魄，在方凡成為主導之後，時常昏睡，但是也有清醒的時候，看著方凡做事。
    這個方凡，竟然沒有絲毫的警惕，或者說排斥，似乎還覺的這個和自己同名同姓的方凡很有趣。
    偶爾也會給方凡提建議，“不如讓我掌控身體一會兒，吃吃那個靈果，嚐嚐什麽味道。”
    方凡也會給那個方凡放風，那個方凡很乖，並不會挑釁方凡，也不會和方凡爭奪身體的控製權，還覺得，方凡來了以後，他的生後質量提高了，身體也好多了，這樣很好。
    小鹿睡得香甜，方凡看了小鹿一眼，又歎了口氣，以後自己是要走的，自己走了，小鹿怎麽辦呢？
    轉眼就到早上了，雪都化了，早起的人雖然覺得寒氣逼人，但是多數人並不知道昨晚下雪了。
    方凡看著踩著泥濘道路，來給自己送早飯的張大海，露出了微笑。
    ……
    轉眼，半個多月過去了，孩子們放寒假了，方凡安頓了小鹿，讓小鹿回去山林，在書屋上貼了一張字條，“有事情，十天後回來，開放書屋。”
    方凡下山了，直奔張紅英家。
    看到打開的籬笆門，方凡內心升騰起了不妙的感覺。
    衝進屋子裏，方凡怒火中燒。
    奶奶摔倒在地上，後腦勺磕在了鋤頭上，流了一地的血。
    不用看，方凡就知道，奶奶沒氣了，已經死了。
    張紅英神色木然，眼睛都直了，傻了一樣，任由張年庚撕扯自己的衣服。
    方凡伸手抓住張年庚的後衣領，直接把張年庚給仍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