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解員苦口婆心地說道：“五千萬是很多，但婚姻無價。能拿出五千萬的家庭，也不會虧待你。你何必鑽到錢眼裏去呢？”
    “我真的沒拿錢。”
    喬惜的眼圈紅紅的，被這樣汙蔑實在是太難堪了。
    “那你為什麽要離婚？”調解員追問道。
    喬惜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還真的解釋不了。
    那一夜，是霍先生的恥辱。
    他可能覺得她還不知情，她何必去捅破窗戶紙呢。
    那一份協議，是霍先生的命脈。
    霍建成說絕對不能說出口，否則就會讓父子產生隔閡，家也會散了。
    好心的調解員又放緩了語氣，換了一個話題：“你們夫妻生活，和諧嗎？”
    很多夫妻離婚，都是因為夫妻生活。
    眼前這對小夫妻年紀很輕，看著很登對，小姑娘臉紅著說不出口。很有可能是那方麵不和諧，導致離婚的。
    喬惜都懵了，她問道：“離婚還要回答這個問題嗎？”
    閨房秘事怎麽好說給陌生人聽呢。
    穿著製服的大姐笑得爽朗，說道：“這種事情我見多了，你別害羞。你支支吾吾不肯說實話，是你老公那方麵不行嗎？”
    喬惜被逼得沒轍，她的臉頰紅透了。
    霍行舟坐在一旁，目光平靜地看著她。
    大姐又開口問道：“那你們上一次夫妻生活是什麽時候？”
    喬惜低著腦袋，雙手攪弄著。
    “昨天。”
    霍行舟淡淡地說道，“她主動的，她誇我很厲害。”
    “不是……”喬惜低聲否認道。
    她沒誇他！
    喬惜恨不得以頭搶地，離開這尷尬的地方。
    好心大姐看著他們沉默了好一會兒，安慰自己這世上有散夥飯，散夥炮也很正常。
    會玩！
    昨晚還是蜜裏調油，今天就鬧到民政局了。
    喬惜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大姐說道：“我不想接受調解了，能不能趕緊辦理手續？”
    大姐還想說什麽，看她如此堅決。
    心想五千萬確實很多，她一輩子都賺不到。
    如果有人給她五千萬，讓她踹掉家裏的無能老公，她也願意。
    於是她鬆口說道：“表格填完了嗎？這裏名還沒簽，先簽上吧。”
    喬惜看著右下角的簽名，握著黑筆的手指蜷縮了一下。
    隻要簽下這個名字，她就要和霍先生分道揚鑣了吧。
    她遲疑地轉頭看了一眼霍行舟，發現他筆走龍蛇寫好離婚申請登記表，簽下名字。
    速度很快！
    全程毫無一絲拖泥帶水，將表格交給了好心大姐。
    喬惜心口堵得慌，她緩緩寫下自己的名字。
    好心大姐拿了兩張表格，看向他們說道：“回去等通知吧。離婚冷靜期一個月，到時候還想離再過來。”
    這表格是備案用的。
    上麵規定必須滿一個月才能夠離婚。
    喬惜愣住了。
    還有離婚冷靜期？
    她來的時候壓根就沒有想到這一出。
    所以她和霍先生起碼還要過一個月才能拿到離婚證？那現在她還要硬著頭皮回去麵對霍先生一個月，他心裏會怎麽想呢。
    霍行舟神情淡淡站起身，“走了。”
    他毫不驚訝，仿佛早就知道了有這回事。
    喬惜傻傻地跟在他的身後，腦袋亂成了一團。
    她突然明白，這一路上的心酸糾結都是笑話。
    霍先生早就知道今天離不成了。
    她神情恍惚回到了車裏，看著沉默的男人開口說道：“霍先生，冷靜期……”
    男人轉頭，冷著臉的時候格外正經。
    他說道：“喬惜，你就算再想和我離婚，也要按照政策來。”
    喬惜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她分明不是那個意思，可在他麵前總沒有底氣。
    她想起他在裏麵說的五千萬，便想要解釋。
    她不想兩人分開後，她是難堪的。
    “霍先生，我真的沒拿五千萬的支票。”
    “哦。”
    霍行舟的情緒十分冷淡。
    喬惜看著他，不知道他是否相信。
    “老陳，開車回家。”
    “好的，少爺。”
    老陳應了一聲，回去的速度快多了。
    ……
    霍家小別墅裏，一家三口在焦急等待。
    霍思嬌在客廳裏麵來回踱步，她有許多髒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看著軟弱好心的父親，她真想一頓輸出。
    不知道哥哥和嫂子怎樣了。
    哥哥在電話裏和媽媽說，他有分寸的，應該是沒事吧。
    “爸，你也太沒品了。這麽大的事都瞞著我們，還幫著小賤人給哥哥下藥。萬一得逞了呢？我想想都覺得膈應。”
    霍思嬌心直口快。
    他們二房好不容易有今天的局麵，她不會忘記誰才是二房的恩人。
    “爸，你可別忘了嫂子嫁到我們家，哥哥就醒了。你說萬一離婚了，我哥又倒黴死了怎麽辦？”她神神叨叨的，說的話還有幾分道理。
    霍建成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當時也沒別的選擇了，一心就想要盡快解決這個問題。
    他心虛地說道：“那……那我當時沒想那麽多，我以為……離婚就能夠解決問題。”
    杜鵑滿肚子氣，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目光像是刀子似的丟向霍建成。
    “等喬惜回家，你好好和她道歉。要是她不原諒你，我們也別過了。記得今晚就去老宅住，我們家不歡迎你。”杜鵑和霍建成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這次鬧得非常凶。
    霍建成苦哈哈地點頭。
    “爸。”霍思嬌想起一件事叮囑道，“金陵大飯店的事，你別和嫂子說。我怕她會多想，哥哥一晚上都沒回去，我們容易越描越黑。”
    杜鵑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別說漏嘴。”
    下藥是非常膈應的事。
    當晚的事情沒有外傳，除了當事人都不知情。
    喬惜既然不知道，那就別讓她再添堵了。
    霍建成縮著腦袋，不敢說實話。
    他很想說，喬惜已經知道了。
    但又怕說出來，引來母女一頓怒罵，指不定杜鵑當場就要和他離婚呢。
    霍建成便閉嘴了。
    錢嬸給三人泡了清熱解火的金銀花茶，“夫人，喝點水。今天離婚肯定離不成的，我看過新聞了。現在有個離婚冷靜期，兩人肯定拿不到離婚證。”
    杜鵑端著水杯喝了一口，“就怕喬惜太倔，不改主意。那孩子表麵看著很好說話，但認定的事倔得像頭驢。”
    他們正說這話，門外車聲響起，很快就停了下來。
    小夫妻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