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9章 何須天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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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半夏也不知公爹找她爹有何事,但她這裏還有什麽事?
    要說的多著了,不過時間不早了。
    其它事情,不急,還是再喝口參茶再走吧,天天早出晚歸,累的,磚窯場不是已經正式投產?
    是管事賬房不好使,還是從外招來的人手,你不在那兒有偷奸耍滑苗頭?
    換了就是了。
    何須天天去?
    “再過個把月快麥收了,咱自個是莊戶人家,說是磚窯場忙著,每月歇兩日,也要體諒人家。
    誰家地裏收成不是瞅老天爺賞不賞臉,搶收不好不讓人回去,咱這頭又不要停,爹今兒忙的就是這事兒。
    好在能上磚窯場做工的老少爺們大多家裏地少,有的還圖獎賞多,寧願家裏頭請人也不多歇兩天。”
    那是的!
    每月休息兩天不扣工錢,但非婚嫁喪葬請假,是拿不到全勤獎勵的,相比之下肯定家裏請人更合算。
    周半夏絕不承認她之所以推出各種獎勵,包括全勤獎在內,就是驢子前麵掛根胡蘿卜,操控他人行為。
    她隻是純屬有功必賞,又不可能親自盯著所有人的表現如何,隻能通過各種規章製度盡量做到一個公平。
    有能力、會賣力者,厚賞,還有晉升機會;反之,偷奸耍滑的還想拿她的高工錢,享受各種福利?
    做什麽白日夢!
    機會,她給了,若是每個長工一到農忙時節就請假回家忙自家活,那她的作坊怎麽辦,還要不要正常生產?
    魚與熊掌豈能兼得,她爹這才是真正的心善,推己及人,設身處地為別人著想了。
    “還有的人怕一旦回去搶收,活兒被人搶頂了。這個真不好說,外頭都說你厚道,多的是想給你幹活。”
    汗!
    汗顏啊!
    看著周四順說起“厚道”二字時,一臉自豪還不忘瞪了她一眼的神情,周半夏哭笑不得地縮了縮脖子。
    “哼,可不搶著想給你幹活,光夥食好的,供兩頓了,還每一頓帶一個葷菜,你老子我都想搶活幹!”
    周半夏可不敢頂嘴說那些葷菜裏的“葷”花不了幾個銅板,不是豬下水,就是豆製品的邊邊角角。
    畢竟自家有豆腐坊不說,不是來自供應胰子作坊油脂的附贈品,顧家大姑父給同行的價錢也不貴。
    說是葷菜,裏麵不要有太多大白菜蘿卜菜幹鹹菜,一道菜能用得了多少葷,還有專門的管事監管呢。
    一旦超支,不用誰報到她這來,賬房第一個不會批下月采買費用,等上一層管事交叉核查就有結果了。
    很正規的流程,以規章製度實行,絕不可能造成太大浪費,問題是她爹不這麽想,再解釋也不好使的。
    要照她爹的意思,最大的鐵鍋放一小把油渣都是非常難得的葷菜,不要還花冤枉錢買啥下水的。
    這不,還瞪眼了,“爹,哪有讓牛幹活,又不讓牛吃草的?咱讓人吃飽不是更有力幫咱幹活嘛。”
    就你有理!
    “隨你,爹要去找你公爹了。”
    周四順心知肚明閨女手再鬆,賬還是會算的。就是吧,是他心疼了,花出去都是他閨女的銀子啊。
    別人做買賣是恨不得上上下下多刮一場油,他家三丫就怕賺多了,大豆都漲價了,她就倔著不調價。
    還大道理一套套的,說啥大夥都知道她去年低價囤了不少大豆,要趁這個時節大豆漲價調價,吃相太難看。
    做買賣和做人一樣實誠,不怪大夥都樂意找他家三丫拿貨,也算有失必有得吧,好名聲是做出來了。
    王大哥(王掌櫃)就老服氣他家三丫,誇他家三丫幹啥像啥,幹啥都成。
    他家三丫是不是會做買賣,他這個當爹的也不懂這裏頭道道,教是教不了閨女了。
    就這樣吧,就像大哥(周煥)說的一樣,孩子想玩就玩吧,全虧了又不是賠不起,孩子樂嗬就行。
    再想到周煥當時輕描淡寫地說這話時隨手點了點牆上字畫的神情,周四順立馬歇了想讓閨女節省一些的心思。
    類似價值千金的字畫,他家三丫不要有太多,拋開皇城宅院裏頭的不說,周家村莊子沒擺出去的就有好幾箱。
    就是榆園這兒,他家三丫也不是沒有,是壓根不想拿出來,怕保存不好,拿她自個臨摹裱好的掛牆上了。
    別說,還挺會糊弄人,孩子大爺爺就差點當成真本了。
    他家三丫是可惜了是女兒身,這要是男兒,不是不能為官做……
    “……爹、爹、爹,你倒是等等我啊。孩子睡著了,我也要去正院。爹,剛剛你在尋思啥嗎?”
    周四順一個走神,站起身還沒來得及抬腳多走兩步,袖子被閨女拽住了,“沒尋思啥,不早了。”
    “怪我話多嘍?我還沒說完,你就忙著跑了。爹,嘿嘿,知道了。”周半夏趕緊拉了拉好她老子長袖。
    “這麽大的人了,都當娘了,還一急眼拽爹袖子,瞅,皺了。要爹說,啥綢緞料子都是花架子。”
    “是是是,還是尋常料子實在,說的棉布不皺一樣。我都是當娘的人咋了,還不是你閨女?
    爹,等我七老八十也拽你袖子可不能說我都當祖母的人啥的。咱走,爹,膝蓋骨還疼不疼嗎?”
    先回(答)哪個是?周四順失笑搖頭,如閨女所願,反手握住閨女攤開的手,“走吧,爹腿腳好著呢。
    不瞅爹光牛筋吃了多少,花了老多銀子哪能還疼。孩子睡著了,你不先回屋瞅瞅再出去?”
    嘖!
    想瞅你外孫,明說不好,還繞著彎了。
    周半夏果斷腳步一拐,拽著她爹往她爹想去的方向走去,與此同時,趁著這個空檔趕緊提起她大姐。
    差點,她差點又忘了問爹知不知大姐這兩天有事找爹。
    說是她公公婆婆問爹哪天有空,要分家了。
    她公公婆婆說分家後跟長子長媳過日子,就是家裏東西要分給長子一半,其他兒子兒媳不樂意了。
    說是按規矩分家,他們兄弟多,他們大哥頂多分四成,就這還沒算他們大哥家兒子娶媳婦花出去的彩禮。
    “那還叫爹過去幹啥,這裏頭都還沒擺平,真想分家就不會說分長子一半。
    就是咱們這頭應了,剩下幾家都有的話說。不去,愛咋分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