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也沒本事讓她愛上我。”
    周正低聲說著，聲音沙啞。
    桑枝擰著眉，她抿了抿唇，抬眼看著他，心情有些複雜。
    怎麽會有這麽……癡情的男人？
    二十多年來，心甘情願照顧別人的妻兒。
    他甚至還有優渥的家世。
    之前他說他離婚了……和前妻是形婚。
    原來竟然是這樣。
    也許真的像是周正說的那樣。
    他那個時候有可能真的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了。
    如果不是後來傅慈拋棄了她。
    周正這個情種……可能還真成了她“養父”。
    桑枝失笑不已。
    “枝枝，別用這種同情的眼神看我，我會很難過的。”
    周正調侃著她。
    “那……”桑枝扯了扯唇，猶豫說道，“你跟傅織曉……是……”
    桑枝擰著眉，頓了頓，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他。
    “……”
    周正身子僵了僵，臉色有些難看，不過轉瞬即逝，他攥緊手心，眼眸暗沉。
    “是我的問題，是我沒有注意到……我想竭盡全力照顧他們母女，但是一直跟傅慈姐保持距離。
    曉曉也知道我們隻是假結婚。可正因為如此，我對曉曉太上心了，真的把她當作我的女兒照顧，卻沒想到。
    在她眼裏，我不是她父親，隻是一個男人。她缺少的父愛在我身上找到了，她很依賴我隻不過……
    感情全變質了。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從醫院做完手術，很累很累，回到家躺在床上就睡了……
    沒想到她也在我床上，還赤身裸體，還做了一些我從來沒想過的事情……
    也是那一次，我發現她對我感情變了，是畸形的愛。”
    “之後，為了扼殺她的想法，我開始疏遠她。原本我們三個在一個別墅裏住，後來我直接搬出了別墅。
    隻是偶爾去見傅慈姐，也都會避開曉曉。
    直到有一次過節，傅慈姐邀請我一起回去過節，那天晚上，我心情好，多喝了幾杯……”
    周正抿了抿唇，眼神晦暗冷漠，他咬牙，繼續說著。
    “我不知道，我喝的那幾杯裏被她下了藥。然後……就出事了。”
    桑枝愣了一下。
    “等我再清醒過來的時候，就是看到她在我床上哭個不停，然後傅慈姐就進來了。”
    “傅織曉就告訴傅慈姐……我強暴了她。說我是變態，對傅慈姐愛而不得，就對自己的繼女下手。”
    周正自嘲一笑，手心緩緩收緊。
    桑枝看向他，眼神有些複雜。
    “然後你們就……離婚了？”
    “……嗯。傅織曉是傅慈姐的女兒，她自己的女兒，她當然清楚。我們也認識了那麽多年，傅慈姐也明白我是什麽人。
    那晚之後，傅織曉就借口長大了，要一個人生活離開，就回國了，一直沒再回來，不願意見我們。
    傅慈姐以為我也喜歡傅織曉，認為我們兩個兩情相悅，想要成全我，所以我們才離婚的。”
    周正扯了扯唇，聲音淡淡。
    “原來如此……”桑枝若有所思的說道。
    “枝枝，你既然不是卓晏霖的女兒，那就一定是傅慈姐深愛的那個男人的孩子。
    不然，她不會寧願和卓晏霖分開也要生下你。你父親肯定不會像曉曉說的那樣是什麽強‖奸犯。”
    周正繼續說道。
    “……”
    桑枝垂下眼瞼，麵色平靜，“也許吧，可是，我真的不在乎了。我什麽都不在乎了。”
    周正眉心微蹙，他動了動唇，靜靜地盯著她，卻什麽也沒說出口。
    良久後。
    他才又說道。
    “枝枝，我能問問你跟卓逸憬的事情嗎？我聽曉曉說……卓逸憬的那個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才是子樾的生母。”
    周正擰著眉，沉聲問道。
    “……”
    桑枝下意識攥緊手心，下顎緊繃著，她看向周正，眼睛漆黑，
    “嗯……子樾是我的孩子。不過是……意外罷了。孽緣吧。幸好我不是卓晏霖的孩子，要不然……”
    桑枝扯了扯唇，自嘲一笑。
    “你生子樾的時候也還小，你怎麽……”
    周正抿著唇，聲音微沉，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桑枝垂下眼瞼，一直沒有說話。
    “那你跟卓逸憬現在怎麽樣了？”
    周正沉聲問道。
    “……”
    想到卓逸憬現在也還在醫院裏昏迷不醒，桑枝搖了搖頭。
    “我跟他，本來就是錯誤，現在到此為止了。”
    周正一愣，眉心擰緊。
    ……
    桑枝始終不想再見傅慈。
    周正也沒有強迫她，便和傅慈離開了。
    桑枝在醫院裏待了一會兒，也離開了。
    趁厲文愷他們不在，她悄悄進了卓逸憬所在的病房。
    桑枝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卓逸憬。
    她盯著卓逸憬蒼白的臉，眼眸暗沉。
    “卓、逸、憬。”
    桑枝握住他的手，指尖輕輕撫摸著他輪廓分明的臉頰。
    “其實……突然有好多好多話，想說給你聽。但一開口，又不知道說什麽了。”
    桑枝自嘲一笑，眼睛有些紅。
    “說起來……當年在加州，你昏迷不醒的時候，有段日子，我也是這樣每天都去跟你講話。”
    “真是沒想到，我跟你居然真的這麽……嗯，有緣。還真是孽緣。我怎麽也沒想到，我當年隻是因為認錯人抱了的你……
    現在我們之間居然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桑枝扯了扯唇，聲音有些沙啞。
    她哽咽著，眼眶通紅。
    “我也沒想到，我會愛你。”
    “卓逸憬，你真的很無恥很卑鄙，你真的從頭到尾都是有心機的人。
    甚至用死來逼我承認愛你。”
    “好……那我現在告訴你，你贏了。”
    “我愛你，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放任你走進我的心裏的。”
    “也許……就像你說的。在孟家的時候為你擋槍，是出於條件反射，是真的不想你死……是真的……舍不得。”
    “因為你，成功的讓我徹底背叛了以洵，我發現，我找不到愛以洵的那種心情了。”
    “這讓我覺得很不堪。”
    桑枝低聲說道，緊緊握著卓逸憬的人，眼淚“啪嗒”一聲落在卓逸憬手背上。
    “卓逸憬，我跟你……真的很有緣。但恐怕這緣分，也是你算計出來的緣分。如果不是你對我……的心思，厲文愷不會找到我，我也救不了桑筠和我養母。”
    “我也沒想到，子樾就是我的孩子……甚至沒想到還會再想起來，再見到厲文愷。”
    “還知道了……我當年生的是一兒一女。我一直以為我生下的是女兒。卻沒想到……不光有個女兒，還有個兒子。我們有兩個孩子……”
    “卓逸憬，我們真的是牽扯不清了。怎麽都撇不開了。”
    桑枝自嘲一笑，聲音沙啞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