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人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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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鼓聲震耳欲聾,吉他手飛快地撥動琴弦,主唱抱著麥克風奮力嘶吼。
五彩斑斕的燈光快速閃過,舞池中的人們歡呼呐喊,氣氛熱烈。
這是豐城最熱鬧的酒吧。
北星站在酒吧門口,看著這燈紅酒綠的世界,頭隱隱作痛。
她壓住不適,穿梭在人群中,尋找包間。
時不時的便有人看向穿著白色法式裙子的北星,繼而發出輕佻的籲聲。
北星沉著臉,避開人群,走到115號包間前。
音樂聲淡去些許,北星調整好呼吸,推門走進去。
一屋子人嗚嗚泱泱,長沙發上有男有女,每個人都端著酒杯盡情玩樂,沒人注意到北星。
北星在沙發最中央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悄聲走到他們背後。
顧葉生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白色襯衫扣子已經解了兩個,露出結實的胸膛。
他右手端著紅酒杯,左肩上躺著一嫵媚的女子。
波浪卷發落在顧葉生的腰間,女子纖細的手指撩起長發,指肚順勢在顧葉生精瘦的腰上劃過。
想到昨夜自己還扶過他的腰,北星一陣反胃。
女人把玩著顧葉生的手機,“這就是言雨纓?真是個美人,我看了都心疼。”
顧葉生的手機,從不讓北星碰。
“言小姐可是顧總心肝上的人。”殷綏打趣道,“這都把照片設成手機壁紙了?”
女人好奇道:“剛剛顧總打電話叫來的就是言小姐?”
殷綏挑起眉頭,古怪地笑道:“顧總,明家那個養女怎麽還不來?她可是有譜的很,當初我追她,她可直接把錢甩我臉上,理都沒理我。”
明家養女北星,膚白勝雪,嬌美如花。
圈內許多人都對這朵高嶺之花動了心思。
可她日日守著明家那個殘廢兒子,甚至不屑瞧他們一眼。
顧葉生闔著眼,俊朗的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來你對她餘情未了。”
“哎呦,哥們這不是看不慣她那個清高樣嗎,八成是被明家那個瞎子睡了。”
顧葉生勾唇不語。
女人則調整位置,往顧葉生身上貼。
若能綁住這棵大樹,她便能過上許久好日子。
可她稍微一抬眼,就發現沙發後多了個女人。
女人眉眼低垂,長發過肩,白皙的皮膚在射燈的照射下仿若透著金光。
她生著一張清冷的臉,精致如畫,過分雕琢。
同為女子,也會為她的容貌所驚歎。
隻不過這容貌……
“難道你是言小姐?”
北星的心緊了一下。
方才匆匆一瞥,連她自己都看出,她的容貌與言雨纓極為相近。
尤其是那雙眼睛。
“我當是誰,原來是北大小姐,”殷綏回過頭,一見北星,撲哧笑起來,“顧總,你還真是有麵子。”
什麽高嶺之花,還不是花錢就能隨便買來的貨色。
對上殷綏嘲諷的目光,北星咬緊下唇。
顧葉生沒有回頭,摟著女人的手反而又緊了緊。
他閉著眼吩咐,“去把帳結了,一會兒你開車。”
仿佛在吩咐家中的保姆去做事。
北星咬緊牙關,抬眸看了一圈。
包間內仿佛瞬間消音,無論男女,全都在看她。
他們竊竊私語,“這是顧總的新情人?好慘,真沒尊嚴。”
“給那麽多錢,當個保姆怎麽了?如果是我,我還能幫顧總去伺候其他姐妹的月子!”
北星的心仿若被撕了一個口子,唯一的光亮偷偷溜走,隻剩黑暗。
北星克製道:“你叫我來,就是做這些?”
“怎麽,”顧葉生勉強回頭,厭惡地看著她,“你不願意?”
北星拎著包的手止不住地發抖。
兩人結婚已有兩年。
婚前,男人彬彬有禮,時刻照顧北星的情緒。
北星的心一點一點被他捂化,她剛到年齡,還未畢業,便嫁給顧葉生。
可婚後的顧葉生,卻全然變了。
他開始對她不冷不熱,他時常夜不歸宿。
若北星打電話詢問,還會被他痛斥。
她以為,日後長久的相處會讓他們的婚姻變得和諧。
可事實卻是,隻有她沉浸在他曾經的溫柔之中。
從前北星以為這是每個男人都會有的改變,她今天才知道,原來最開始他喜歡的,也不是她。
“北小姐,”殷綏笑嘻嘻地遞給她一杯酒,“既然來了,賞個臉唄?”
北星看向顧葉生。
她不喜歡這種場合,她希望他能攔住殷綏。
然而顧葉生卻隻是笑笑,“殷總是我的合作夥伴。”
一瞬間,北星如墜冰窟。
是他的合作夥伴,所以就要她來陪酒?
就算顧葉生不在意她,是不是也該所有掩飾?
殷綏起身,將北星拉了過來,胳膊搭到她肩上,甚至將頭湊了過來,他細聞一番,低笑道:“北小姐的香水真好聞。”
北星心中作嘔,她冷著臉接過酒杯。
大半杯的紅酒,北星一飲而盡。
她喝得太急,紅酒很快上了勁,北星強壓不適,跑了出去。
顧葉生看著北星的背影,輕笑一聲。
包間內音樂聲不斷,沒人理會她。
北星的心一抽一抽地痛,她厭倦地看了眼包間,大步走出酒吧,攔了輛出租車回別墅。
她與顧葉生的別墅,卻始終不像一個家。
臥房內,床頭掛著北星與顧葉生的結婚照。
北星躲在房間裏,腦中一遍又一遍閃過殷綏猥瑣的笑容。
他明顯想對她不利,可顧葉生卻不阻攔。
顧葉生無所謂。
北星緊緊抱著被子,頭痛欲裂。
她正昏昏欲睡,背後忽然伸進一隻手,接著她就被人拉入懷中。
北星身體一抖,手撐著身體便要爬起來,然而她的手腕很快被男人扣住。
一身酒氣的顧葉生低頭看著她。
他眼睛通紅,眼神迷離。
即便光線不明,北星也能認出他棱角分明的臉,和英挺的鼻梁。
北星曾認為他這張俊臉是徒有其表。
後來又為此沉淪。
顧葉生伸手去解她的扣子。
北星被像是感受到莫大的屈辱,“我不想。”
顧葉生一頓,輕笑了下。
大約是在笑話北星,竟然還以為自己有選擇的權利。
顧葉生把頭埋在北星的肩上時,仍在低笑。
一夜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