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星很佩服顧葉生。
    為了滿足自己，竟能在有潔癖的情況下，接受這樣的環境。
    北星站著沒動。
    顧葉生見狀，挑起眉頭，似笑非笑道：“你方才不是積極得很，怎麽，這就不情願了？”
    形勢在眨眼間發生變化。
    比起不要臉來，北星是比不得顧葉生的。
    北星站在原地，幹瞪著顧葉生。
    顧葉生抄著口袋，走到北星麵前，將她的長發捋到肩後，“若是不想洗，那我們就直接……”
    “洗！”
    北星哪裏是顧葉生的對手。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太情願地去了洗手間。
    待她進去後，顧葉生的神色漸漸冷峻。
    他走到窗戶前，倚著牆壁，從口袋中掏出一根煙，點燃。
    煙霧繚繞間，顧葉生的神色晦暗不明。
    似乎沒有過多的情緒，又似乎隱隱閃過寒涼。
    北星出來時，顧葉生已經抽了兩根煙。
    房間內煙霧彌漫，北星咳了幾聲，抱怨道：“再抽下去，煙霧警報器都要響了。”
    顧葉生回過神。
    他回頭的瞬間，目光像孩童般無助。
    不過這情緒隻是一閃而過。
    北星怔了一怔，懷疑自己眼花了。
    顧葉生打開窗戶，道：“你先去洗手間等一會兒。”
    “不用了，”北星皺著眉，將外套掛起來，接著便走到床邊。她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道，“要來就快一點，我要早點休息。”
    她知道她拒絕不了顧葉生，即便她不想，顧葉生也會想方設法滿足自己。
    與其折騰，不如雙方都痛快點，早點結束。
    顧葉生似乎是笑了一下，道：“我去洗漱。”
    北星掀起被子躺到床上，莫名有些緊張。
    她還在思索著如何能順利與顧葉生離婚，眼下又要跟他做這種事了。
    十分割裂。
    不過在床上，他們應該算是親密無間的好夥伴。
    大約是逛夜市累了，北星在等顧葉生時，迷迷糊糊就快睡著了。
    顧葉生走出來時，北星已經閉上眼睛，胸口均勻地起伏著。
    顧葉生哭笑不得。
    他擦幹淨臉上的水珠，坐到北星身邊，靜靜地看著她。
    餘光忽然瞧見床頭櫃上擺著的兔子玩偶。
    顧葉生心裏不太爽，他拿起玩偶，冷著臉打了一下，抬手就想丟進垃圾桶裏。
    他又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妥。
    明日北星見到，又要生氣。
    顧葉生關了燈，從背後抱住北星。
    浮躁了一天的心才漸漸平靜。
    這一夜，北星睡得格外香甜。
    難得沒有做夢，中途也沒有醒過來，一覺睡到天亮。
    隻是醒過來時，她才發現自己竟在顧葉生懷裏。
    北星終於想起來，昨天她是抱著“赴死”的心態睡著的。
    顧葉生竟然沒動她？
    明明從前不管她如何喊累，如何拒絕，顧葉生都會哄騙著讓她同意。
    北星輕輕起身，看向顧葉生。
    顧葉生的眉頭緊緊皺著，不知做了什麽夢。
    北星輕輕碰了碰他的眉頭。
    他竟像孩子似的，不情願地拂去北星的手，換了個姿勢將她摟在懷中，又沉沉地睡過去了。
    北星不敢動。
    她躺在顧葉生懷裏，心情十分複雜。
    雖然知道這樣不妥，可她還是貪戀他懷中的溫暖。
    她始終都沒能真正忘了他。
    說是要離婚，也隻是無法接受做替身罷了。
    北星安靜地躺著。
    顧葉生的手機忽然亮了一下。
    北星偏頭盯著手機，看了許久。
    她不喜歡別人動她的手機，所以也從不看顧葉生的，她甚至不知道顧葉生一共有幾個手機。
    正在床頭櫃上閃爍的，她從未見過。
    北星將顧葉生的手移開，坐了起來。
    她拿起顧葉生的手機，點開。
    手機有四位數密碼，她試著輸入顧葉生的生日，密碼錯誤。
    北星想了想，又輸了自己的生日。
    在輸入的過程，北星的指尖都在顫。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心裏又忍不住期待。
    然而下一秒，北星就鬆了口氣。
    果然不會是她的生日。
    北星擰著眉，思索著顧葉生可能會選哪四位數字。
    片刻，她想到什麽，掏出手機，搜出了言雨纓的生日。
    再點開顧葉生的手機時，北星的心髒砰砰直跳。
    她想解鎖，又不希望是這個答案。
    北星看著屏幕，猶豫了許久，才緩緩按下四個數字。
    是言雨纓的生日。
    “啪”的一聲，手機解鎖了。
    北星仿若坐在失事的飛機上，她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良久都沒有動。
    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折磨人。
    北星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很難看。
    若是顧葉生看到，指不定要笑話她。
    她擦了擦眼睛，努力鎮定下來，繼續看。
    手機裏幾乎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個購物軟件和微信。
    北星點開微信，一眼便看到言雨纓的頭像旁有個數字3。
    除了言雨纓，其他聯係人的時間都在很久以前。
    果然，他們暗中聯係得很緊密。
    北星想哭，又有些想笑。
    早就該知道的事情，她在難受什麽？
    就在北星想點開與言雨纓的聊天界麵時，手機驀然被搶走。
    顧葉生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擰眉看著她，“北星，你什麽時候也學會翻手機了。”
    北星自嘲的笑笑，“如果不看，怎麽會知道你還有其他的微信號，隻聯係了言雨纓一個人。”
    顧葉生神色微冷。
    他打開手機，見北星沒有真的點開，才鬆了口氣。
    “以後不要動我的手機，”顧葉生冷聲道，“這是對彼此的尊重。”
    北星忍著淚意，咬唇問：“所以，你現在是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