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塵封的記憶，又像潮水一般湧來。
    北星實在不知，她明明已經漸漸習慣沒有顧葉生的生活，他為何又要冒出來撩撥她。
    難不成看到北星痛苦，就是他生活的樂趣？
    顧葉生卻沒有再和北星解釋。
    他隻是抓著她的手，叮囑道：“你先和阿翔一起回去，一定要等我回來，知道嗎？”
    北星卻隻是冷漠地推開他的手。
    她看著顧葉生推開車門下車，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心好像就被他踩在腳底下，他每走一步，她的心就抽痛一下。
    阿翔看著北星愈來愈差的臉色，忍不住寬慰道：“夫人，顧總這麽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我想這個理由，不會是他對言雨纓有什麽特別的情誼。”
    岑子瑜卻是恨得直咬牙，“這幾天我對他的印象本來已經改觀了，結果他居然又拋下北星了！為了其他女人，拋棄自己的妻子，誰能忍得了？！北星，我支持你，趕緊離婚，擺脫這種人！”
    北星偏頭看向窗外，沒有接話。
    的確，她不該對顧葉生抱有任何幻想。
    所有一切，都是多餘的。
    就在北星示意阿翔繼續開車時，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北星凝眸看了屏幕片刻，輕輕呼了口氣，她接起電話，“言小姐，還有其他事嗎？”
    言雨纓已經離開醫院，回家休養。
    公司為她單獨租了獨棟的公寓，通常情況下，她不會回父母的家裏。
    顧葉生直接攔了出租車來到言雨纓的公寓。
    樓下的保安似乎認得顧葉生，見到顧葉生後非但沒阻攔，反而客客氣氣地打招呼。
    顧葉生擰擰眉，下意識看了眼電梯。
    他沒多說什麽，大步走了進去。
    與電梯對應的，隻有言雨纓一戶。
    顧葉生按響門鈴，神色冰冷。
    良久，他都沒等到言雨纓來開門。
    顧葉生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阿翔還沒給他發消息，北星應該還在車上。
    顧葉生忍著惱意，“砰砰”地敲起門來。
    敲了足足十幾下，裏麵才傳來腳步聲，言雨纓探出頭，臉上化著全妝，嬌豔明媚。
    她穿著修身的黑色長裙，領口開得極低，白嫩的胸部好似連綿的山峰。
    長裙將她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來。
    顧葉生一見她穿成這副模樣，頭就痛了起來，“你又想做什麽？”
    “我在換衣服呢，沒聽到你開門的聲音，”言雨纓笑著拉住顧葉生的手腕，拽著他進門，她嬌滴滴道，“你不是有密碼嗎，怎麽不直接開門進來。”
    顧葉生冷淡地甩開言雨纓的手，“我來找你，不是閑聊的。”
    言雨纓卻沒急著回應顧葉生，反而退到他身後，將房門關上。
    顧葉生這才看到，言雨纓特意將房間布置過。
    餐桌上擺著蠟燭和紅酒，還有一份剛剛做好的牛排。
    地麵則鋪著一層玫瑰花瓣，言雨纓赤腳站在花瓣上，宛若花之精靈。
    顧葉生的臉色卻更加冰冷，沒有絲毫減緩，“言雨纓，我以為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你不要再搞這些事了，我和你，從前不可能，現在更不可能。”
    言雨纓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她認識顧葉生這麽多年，北星明明才是後來者，為何她要認輸？
    言雨纓走到顧葉生身後，抱住他的腰。
    她的臉貼在顧葉生的背上，柔聲道：“我不要名分了，我隻要你，隻要你不趕我走，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哪怕是你的地下情人。”
    顧葉生想拂開言雨纓的手，可她卻緊緊抱著顧葉生的腰，不肯輕易鬆手，“葉生，我已經都準備好了，今晚你就不要走了，好嗎？這麽多年，我從來都沒讓別人碰過，就是一直在等著你。”
    顧葉生眉頭跳了一下，想到北星現在極有可能已經離開，他的心情愈發不好。
    “夠了，”顧葉生低聲嗬斥，“我今天來隻是想告訴你，如果你還想讓你的事業繼續下去，就老老實實待著，方才你在電話裏說的話，最好永遠不要再說！”
    說完，顧葉生不再忍耐，他用足了力氣，推開言雨纓。
    言雨纓沒做好準備，險些被顧葉生推倒。
    再探頭時，她眼眶微紅，眸中含著狠戾之色，“你就不怕我將一切都告訴北星？！你和她結婚，根本就不是因為她長得像我，你是為了報複她！你們之間根本沒有愛情！”
    顧葉生的呼吸驟然急促，“閉嘴！”
    “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言雨纓狠聲道，“她爸很有可能就是殺了阿姨的凶手，你從前總說和她結婚是為了讓她不好過，可事實是，你喜歡上了她！顧葉生，你想過九泉之下的阿姨嗎？！她倒在冰涼的地上時，知道你會娶仇人的女兒嗎？！”
    顧葉生雙眸猩紅，握緊的拳不住地發抖。
    可言雨纓好像還沒說夠似的，“你看看你現在的性子，和從前的你完全不一樣，是她和她爸把你害成這樣，你竟然還想好好和她在一起？！這不可能！”
    從前的顧葉生，是老師、同學眼中的乖孩子，他總是規規矩矩地穿著校服，班內的男同學結伴去逃課，他也從不參加。
    因為容貌出眾，又常年是年級第一，暗戀他的女生很多，可言雨纓從沒見過他對誰動心。
    他會羞赧地摸摸頭，然後堅定地拒絕。
    言雨纓一直以為，他的拒絕是為了她。
    可顧葉生的母親遇害後，一切就都改變了。
    殺人凶手明明就是北星的父親，可他最終隻被判了搶劫罪。
    他們二人有這樣的淵源，憑什麽還想在一起？！
    言雨纓聲音放緩，走到顧葉生身邊。
    她摟住他的腰，靜靜道：“北星想走，就讓她走吧，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陪著你。葉生，你偶爾也回過頭，好好看看我。”
    猛烈的冷風拚命敲打著窗戶，窗外不知何時狂風大作，而北星卻毫無察覺。
    她出神地盯著手機早就暗淡的屏幕，良久，都沒能反應過來。
    言雨纓說，顧葉生娶她，是因為恨她。
    他不想離婚，也是因為不想放過她。
    他……恨她？
    北星呆怔片刻，撥通了顧葉生的手機號。
    她不能隻聽言雨纓的一麵之詞，她要顧葉生親口告訴她。
    電話很快接通，那頭傳來的卻不是顧葉生的聲音。
    言雨纓的聲音極為慵懶，“北星？我和葉生已經說好了，至於你要怎麽做，隨你好了。你……隻是他發泄的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