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頎長的男人，身著一件黑色長款大衣，從冬日的寒冷中大步而來。
    像一束光，把葉挽星的四周照成溫暖的橘金色。
    在和葉挽星擦肩而過時，那雙墨色的清洌眼眸，倒映出女孩略顯單薄的身影。
    衣服和衣服之間輕輕擦過，足以讓人心跳加速。
    秦疏影看見季聽瀾，立刻收斂了囂張的姿態，季家的人，她惹不起。
    她站起身，想擁抱一下男人。
    手臂張開的同時，季聽瀾往後撤了一步。
    半分薄麵也沒留。
    影後也隻能尷尬地裝作換個位置坐。
    季聽瀾沒有坐的意思，影後也隻能陪站。
    因為太瘦，細高跟的高跟鞋，顯得腳背上的青筋十分突兀猙獰。
    “前幾天頒獎典禮你沒來，我一直覺得特別可惜，不知道什麽時候有個合適的劇本，讓我們合作一次。”
    影後的姿態還是要有的，這話是告訴嚴導和葉挽星，她和季聽瀾很熟絡。
    可惜，男主角並沒有理會她，甚至連句客套話都沒有。
    影後隻能找了別的話題，“這次茉莉告訴我能跟季老師一起合作，屬實讓我挺意外的，我記得你不太喜歡新人。”
    季聽瀾微微皺眉，問一旁的嚴導，“我也好奇，圈子裏都知道我的喜好，誰頂風作案把薑茉莉送進來的？”
    嚴導想樂，硬生生憋住了，“是秦影後親自把人送來的，沒遞過資料，直接來現場試鏡的，算是走後門。”
    影後的笑僵在臉上，她以為憑著自己老板文先生的麵子，季聽瀾一定會站在她這邊。
    沒想到，這個比她小了十幾歲的男人，這麽難對付。
    “聽瀾……”
    “叫我季老師，我們好像不熟。”季聽瀾絲毫沒有給她麵子。
    影後吃了癟，也不好發作，她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
    “季老師，其實我們心知肚明，這部戲誰都能沒有，就是不能沒有資方。”
    季聽瀾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嗯，你說得對。”
    “我今天是代表文先生來的，他看中了茉莉，《刺客》這部電影，本來就是為了茉莉量身定做的。”
    季聽瀾的眉毛挑了挑。
    影後還不知道眼前的季影帝，就是她公司的神秘老板文先生本人。
    而她現在像個跳梁小醜一樣，借著文先生的名義在季聽瀾麵前展示演技。
    “一部電影的成功，可不是隻有導演和影帝就行的，強大的投資才是關鍵因素。”
    季聽瀾覺得她說得有道理，示意她繼續說。
    “《刺客》的劇本文先生很喜歡，至於演員陣容，除了茉莉，其他的誰，都沒所謂。”
    她故意把“茉莉”兩個字加重了語氣，意思很明顯了，如果沒有茉莉，即便是季聽瀾這個影帝也可以換掉。
    “這樣啊。”季聽瀾掃了一眼角落裏的葉挽星，態度認真，“看見了嗎？葉挽星，這個圈子不好混。”
    葉挽星的臉色漸漸白下去。
    影後覺得自己占了上風，更是把“誌在必得”寫在臉上了，“所以，我勸季老師和嚴導好好考慮一下，保戲還是保人。”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想繼續拍，就必須在電影和葉挽星之間選一個？”季聽瀾問道。
    “對，二選一，這並不難選，茉莉好歹也是新晉小花，電影上映，票房粉絲會支持，至於這個新人嘛……”
    影後上下打量了一下葉挽星，“沒有後台，在這個圈子裏是走不通的，或者季影帝打算給她開綠燈？保她？”
    她知道季聽瀾從不會為了誰開綠燈，走後門，更何況是一個新人。
    他不喜歡跟新人合作，戲差還事多。
    “我角色的部分已經拍完了，沒辦法再重新補拍一次。”季聽瀾拒絕的意思很明顯了。
    “我們可以ai換臉，嚴導覺得茉莉演技不行，喜歡這個新人，那就用這個新人，臉用我們家茉莉的，如何？”
    季聽瀾的眉微微擰起來，眼神越發的冷，“看來秦老師早就有了完整的計劃。”
    “對，無論你們同不同意，我都會這樣做。”
    “你就不怕得罪我？”季聽瀾的語氣森冷無溫。
    “怕啊，但是我也沒辦法，這是文先生的意思，我隻是一個演員，管不了資本大佬的戰爭。”
    資本圈誰不知道，季家的實力雖然強大，但是在神秘大佬文先生麵前，還是差了些的。
    季家三少爺，怎麽跟頂級資本大佬文先生相提並論？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秦老師說的做吧。”季聽瀾看上去有幾分漫不經心，似乎在想什麽。
    “合作愉快。”
    影後達到了目的，笑得十分開心，朝著季聽瀾伸出手。
    男人無視她，直接掠過她身邊。
    在經過葉挽星的時候，微微笑道：“影後不會虧待你的，回家等著收錢。”
    葉挽星站在那裏，安靜得像一隻貓。
    不哭不鬧，好像被人抽空了靈魂。
    影後懶懶地遞給她一張支票，“這裏是40萬，對於一個新人來說，是中彩票的程度，拿著吧，這種機會可不多。”
    她踩著她的細高跟，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
    門外的薑茉莉，也不哭了，腰杆挺得很直，跟著姨媽離開。
    演員，有的是戲好，有的是戲精。
    嚴導歎著氣，看著葉挽星滿眼都是可惜，“抱歉，我沒有保住你。”
    葉挽星木訥地搖搖頭：“嚴導，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我已經很感激了，剛剛你幫我據理力爭。”
    “哎，沒辦法，希望你理解，即便是我這種咖位的大導演，有時候也很難做主。”
    “我明白。”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接下來檔期很滿，你的戲不錯，我帶你拍別的戲，肯定能紅。”嚴導安慰道。
    “我不是為了紅……”聲如蚊訥。
    嚴導愣了一下，“你不想紅，這麽拚命拍戲圖什麽？”
    葉挽星緘默，微微低下頭。
    嚴格試探著問道：“你該不會是為了聽瀾吧。”
    葉挽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從最初的崇拜變成喜歡，但是她並沒有想怎麽樣。
    尤其在知道知道他有未婚妻之後，就不打算繼續靠近了。
    “表白過了嗎？”嚴導突然八卦起來。
    “沒有。”
    “為什麽不去表白？”
    “暗戀之所以成為暗戀，一定有不能說的理由，其實暗戀並沒有很糟，為了靠近他而努力，我也有在慢慢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