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公事晏靖蘅俯下身。
    臉探進卡座間，壓低嗓音問裴知夏。
    “昨晚你和我哥去郅賢的酒吧玩？”
    “嗯。”
    裴知夏沒有隱瞞，也瞞不住。
    “你看到那些照片了？”
    晏靖蘅愣了一下，有些狀況之外。
    “什麽照片？”
    他一大早趕去某局拿了公文就去了喬氏。
    從喬氏回來，直接來找裴知夏。
    八卦群裏散播的消息，他一無所知。
    裴知夏見他毫不知情的樣子，也沒想解釋。
    “不重要。”
    晏靖蘅帶了些探究。
    “你倆一起去酒吧？”
    他鍥而不舍，裴知夏隻好如實道。
    “和關特助還有我閨蜜四個人。”
    晏靖蘅似是鬆了一口氣，很快，又神色雜地盯著她。
    裴知夏覺得他怪怪的，挑眉看他。
    “怎麽？”
    晏靖蘅似想問什麽，最後，卻搖了搖頭。
    “沒事，轉頭我把資料發你郵箱，麻煩你了。”
    晏靖蘅前腳剛走，去外市辦完事的關越恒回來了。
    他經過時，朝裴知夏那邊瞥了一眼。
    然後，進了晏漠寒辦公室。
    “漠寒，你知不知道知夏被人罵慘了？”
    理智告訴他，是裴知夏選擇當晏漠寒外室小三。
    無論什麽結果，她都得承受。
    但他在回來路上，看到八卦群裏洶湧的嘲諷和陰陽怪氣的言論時。
    他又禁不住替裴知夏抱不平。
    晏漠寒日理萬機，從不看八卦。
    他隻當裴知夏與莫北民在會議上開幹的事傳了開去。
    “你知道了？正好，你讓人查查莫北民這幾年私人資金出入及收支。”
    關越恒有些懵。
    “關莫北民什麽事？”
    晏漠寒也愣了。
    “你不是說裴知夏被人罵了？上午開會時她和莫北民因客戶欠款問題吵了起來，莫北民那張嘴，也是他活該。”
    關越恒這才明白，晏漠寒說的，是另一件事。
    他懶得解釋，索性點開八卦群。
    拖到最上麵那幾張照片的位置，遞給晏漠寒。
    “你自己看！”
    晏漠寒接過來快速掃一眼，漠然地把手機還給他，一臉了然道。
    “難怪！”
    “難怪什麽？”
    晏漠寒低頭在文件上簽字。
    “難怪莫北民敢甩文件罵裴知夏，原來因為這個。”
    關越恒皺起眉。
    裴知夏是他欣賞的女人，她被罵，他多少有點不舒服。
    “他罵知夏什麽？”
    晏漠寒把莫北民“爬床”那句原話複述了一遍。
    關越恒：……
    好一會，他才問。
    “他竟敢當著你麵說這樣的話，那你怎麽說？”
    晏漠寒合上簽好的文件，推開，又翻開另一份文件，反問道。
    “我需要說什麽？她是特助，要是連這情況都應對不了，我得考慮換人了。”
    關越恒眉頭愈發緊皺，晏漠寒的做法，他不能苟同。
    “漠寒，你想過沒？隻要你一句話，她就不至於那麽難堪。”
    “她不會！”，晏漠寒十分篤定，“她心理素質比你我以為的都要強。”
    關越恒有些無語。
    “她心理素質強，就活該她受罪？漠寒，這因果關係亂了吧？”
    晏漠寒撩起眼皮看他。
    “那我要怎麽樣？承認，是打喬家的臉，否認，是打她的臉。”
    幹脆，什麽都不說。
    關越恒昨晚從許泳兒那裏聽到更多晏漠寒與裴知夏的過往。
    了解事情真相後，他有些同情裴知夏。
    “漠寒，你這樣對知夏不公平！”
    晏漠寒的神色，倏地冷冽起來。
    瞥他一眼警告道。
    “同樣的話，我不想聽第二次。你要追，就追那個許泳兒，別打裴知夏的主意。”
    關越恒早就放棄了，再說，為女人傷了兄弟情，不值得。
    見勸不動他，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出門，遇見一臉病態來找晏漠寒的喬佳寧。
    “佳寧，聽說你病了，好點沒？”
    許泳兒昨晚還告訴他，晏漠寒與裴知夏的事，在晏喬兩家，已鬧得沸沸揚揚，無需他打任何掩護。
    喬佳寧對他笑笑。
    “我沒事了，聽漠寒說你回來了，哪天有空，一起聚聚吧。”
    關越恒點頭，下意識瞥向裴知夏的座位。
    見那裏空著，暗地舒了一口氣。
    乍一聽到晏漠寒自曝與裴知夏的情人關係時，他覺得裴知夏自賤自輕，不值得同情。
    可聽許泳兒說了一大堆，又見過晏漠寒冷漠的態度後。
    他愈發同情裴知夏。
    從裴知夏的角度。
    五年後回歸的喬佳寧，才是她和晏漠寒之間的第三者。
    “好的，有空一起聚聚。”
    關越恒隨意應著。
    他和喬佳寧雖都是世家子弟，但交往不深。
    因而，他的情感天平，很自然地偏向裴知夏。
    喬佳寧沒太在意，本來，他就是個無關重要的人。
    朝他揮手道別，敲門推門進去。
    “漠寒……”
    辦公桌後的晏漠寒，從文件堆裏漠然抬起頭。
    “你出院了？”
    喬佳寧點點頭，眼裏閃著細碎的光。
    “在醫院待著實在太悶了，得到醫生許可，就辦了出院。”
    晏漠寒嗯了一聲，不帶一絲感情地道。
    “那你注意休養，沒事別到處跑，早點回家歇著。”
    喬佳寧神色微黯，有點局促地開口道。
    “知夏在我們酒店出意外的事，我也才聽我哥說起，我來，是要跟她道個歉。”
    晏漠寒瞥她一眼，不甚在意地道。
    “那是個意外，不是你的錯，你哥已跟她道過歉。”
    喬佳寧絞著手指，挺內疚的樣子。
    “知夏會不會認為……”
    晏漠寒微眯起眼，打量著她蒼白的臉容。
    “她不會，她沒放在心上，打電話給你司機，讓他上來接你。”
    喬佳寧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是你替我解釋過嗎？我還是當麵跟她說一聲比較好，那天在醫院裏遇見她，我不知道她遇了意外……”
    晏漠寒神色有絲微的變化。
    “你在醫院見過她？”
    喬佳寧現了些擔憂。
    “嗯，所以，我有點擔心她。”
    晏漠寒腦子閃過裴知夏和莫北民拍桌的互懟的模樣。
    “她精神得很，好好上著班，你先回家吧，你的歉意我轉達就行。”
    晏漠寒拿出手機要撥她司機電話，喬佳寧又道。
    “雲姨讓我和你回家吃飯，她沒跟你說？”
    晏漠寒淡淡地道。
    “我晚上有應酬。”
    多一字的解釋都沒有。
    喬佳寧眸色徹底黯了下來。
    她咬了咬牙，起了身。
    “那我去看看知夏在不在。”
    晏漠寒沒再製止她。
    結果，喬佳寧出去沒一會，秘書就來拍門。
    “晏總，喬小姐暈倒了。”
    晏漠寒跑出去，就見喬佳寧暈倒在裴知夏卡位旁邊的地上。
    而裴知夏，半蹲在她身邊，手足無措的樣子，似是不知如何應對。
    晏漠寒跑過去，彎身抱起喬佳寧。
    皺眉瞪裴知夏一眼。
    “你又跟她亂說什麽？就不能消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