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是喬家兄妹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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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夏想罵,但類似的事發生過太多次。
她連罵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晏氏和晏漠寒手下幾年,裴知夏比誰都明白。
在強權麵前,作為弱者的她,甚至連發聲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若真有人在背後偷偷盯著他倆。
在他走進她家的一瞬間,她的死罪已定。
“隨便你……”
裴知夏不吵不懟,晏漠寒很意外。
裴知夏拿了睡衣去浴室換,出來,晏漠寒已經坐在客廳忙他的事。
裴知夏在床上躺了下來。
回想起昨晚的生死時刻,仍心有餘悸。
那天被關在酒店雜物房,她對死亡的恐懼是後知後覺的。
但昨天,死亡的恐懼極度清晰且直接。
它像一隻大手狠掐著她的咽喉,肺部的空氣一點點被壓縮。
又像深不見底的海水,一點點漫過她的口她的鼻再到滅頂。
它留給了她足夠的思考時間,她能看清內心的遺憾和對生的渴求。
但同時,又看著死神一步步走近,而她,沒一點反抗的機會。
那種絕望和無奈,如今想起仍手腳冰冷。
“裴知夏……”
臥室門被推開,晏漠寒走了進來。
裴知夏躺在床上,身體和知覺還浸在對死亡的恐懼中。
額頭滲著汗,臉色蒼白,眼神迷茫而焦恐。
晏漠寒被她的模樣嚇了一跳。
伸手貼貼她額頭,涼冰冰一片。
“你是不是發燒?還是哪裏不舒服?”
他的嗓音,像有力的大手,把她從恐懼的泥濘中拉回現實。
她大口喘著氣,好一會,才緩過來。
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端過放在床頭櫃的水,灌了一大口。
又抽了紙巾擦了擦汗,才抬眼看他。
“我沒事,你有事?”
還說沒事,敬語都不說了。
晏漠寒站著床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
眼前的她,比起三年前拿著合同來簽賣身契時的她,更無助更脆弱。
可她一直堅韌不拔、剛強到似是打不死的小強。
一個小小的打擊報複,至於把她嚇成這樣?
“昨天四個凶徒,全部抓住了,他們交待,背後指使人是莫北民。”
他進來,就是要跟她說這個的。
人都抓住了,她應該不會怕了。
裴知夏一臉驚愕。
“是莫北民?”
晏漠寒點頭。
“嗯,莫北民昨天中午給他們轉了十萬塊,要你一隻手。”
裴知夏不寒而栗,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
晏漠寒把她的反應全看在眼裏。
“你認為是別人?還是你有別的線索?”
裴知夏深深看他一眼。
她以為的別人,他應該想得到。
隻是,一次兩次三次的事實告訴她。
她隻是個無關重要的人,那怕他想到是誰,他也不會站她這一邊。
她低垂下眼。
“我沒有……”
晏漠寒微微皺眉,她的反應,讓他心很不痛快。
裴知夏神色萎靡。
“晏總,麻煩您幫我拉上窗簾關掉燈,我睡一會。”
裴知夏像隻把頭縮回龜殼的烏龜,用全身的硬殼,對著晏漠寒。
晏漠寒還想說什麽,可她全然拒絕和防備的姿態,刺得他無比憤怒。
“裴知夏,你……”
裴知夏撩起眼皮,平時亮晶晶的眼眸,灰蒙蒙一片。
像蒙了灰的珍珠,黯淡無光。
“晏總,我是病人,睡一會總可以吧?”
晏漠寒心無端一陣刺痛,磨了磨牙。
一身寒氣去把窗簾拉上,關了燈,閃身出去,“嘭”地關上門。
黑暗中,裴知夏唇角扯出一抹苦笑。
扯過被子,把頭埋了進去。
……
許泳兒一大早就風風火火從外市趕了回來。
她在門外“叮咚叮咚”按門鈴。
開門的晏漠寒,把她嚇了一大跳。
“晏總?”
晏漠寒神色淡然,側身把她讓進屋裏。
“裴知夏睡了,你有事?”
許泳兒琢磨一下他這話。
他這是以主人自居,把她當外人了?
許泳兒心裏不爽,卻不太敢惹這狗男人。
不是她怕,是她不想給裴知夏惹麻煩。
“讓她好好睡,我買了食材上來,給她熬點湯,做點營養菜。”
晏漠寒隻覺得她礙眼得很,雙手環在胸前。
在他眼裏,這裏是他的地盤。
“不必,午餐我會讓人送過來。”
許泳兒被他那副自以為是的臉孔氣得不輕。
想一腳踹他出去!
卻又怕給好友惹麻煩,隻能強壓下怒火,不理他,提著食材進了廚房。
晏漠寒忙得很,也沒時間跟她叨叨,回客廳繼續忙自己的事。
許泳兒放下食材,洗幹淨手,去臥室看裴知夏的情況。
裴知夏心裏藏了事,睡得並不熟。
朦朧間聽到開門聲,以為是晏漠寒,便打定心思不作理會。
許泳兒躡手躡腳走到床邊,輕聲喚她。
“知夏?”
裴知夏睜開眼,黑暗中,能模糊地看見好友的臉。
原本收拾好的壞心情和委屈,一下子全湧了上來。
“泳兒,你回來了?”
嗓音悶悶的。
許泳兒聽出她話裏情緒,彎下身,把她抱了個滿懷。
“是的,我回來了,不用怕。”
閨蜜之間,許多話不必多說。
隻需簡單一句話,她就能明白你的委屈和不公。
而你,也隻要她一個擁抱,就能獲得勇敢麵對的力量。
裴知夏的不安情緒,漸漸平息。
許泳兒挨著她床邊坐在地毯上。
聽她把昨天的事說了一遍。
“晏漠寒說你被打是莫北民指使人去幹的?”
裴知夏糾正她。
“也不是他說的,是證據顯示是這樣。”
許泳兒憤憤不平。
“我看,這事百分百有喬家那對陰險兄妹的手筆。”
裴知夏長歎一口氣。
“可我們沒證據,這兩者,唯一的關聯是他們都恨我,可單是這點,作不了證據,隻能是我們單方麵臆想。”
裴知夏心知肚明,就算她不接受“莫北民是指使人”這個說法。
這事大概率就這樣結案。
喬軒宇多聰明多大能耐的人啊。
她在他酒店裏失蹤幾天,他都能完美撇清。
眼下她們沒一點證據,隻憑一點猜想,怎麽可能定他罪?
閨蜜倆在臥室裏嘀咕了一堆,牢騷發了一堆,但真相依舊遙不可及。
裴知夏心灰意冷。
對她這樣無權無勢的普通人來說,根本沒真相可言。
晏漠寒和喬軒宇之流,有隻手遮天之力。
他們可以隨便掩蓋真相,然後隨便揭開一角,讓她看見。
那些他們願意讓她看的,所謂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