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和他過日子的人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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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漠寒挑眉看她。
    “怎麽,感動?”
    裴知夏神色複雜,想說什麽,最終,隻說了聲“謝謝!”
    晏漠寒眸色灼灼瞅著她。
    “就一聲謝謝?”
    裴知夏知道,欠他的人情,她還不起。
    但被他逼到這份上,隻能硬著頭皮道。
    “那晏總您要什麽?”
    明知他手裏有刀,她還把頭伸過去。
    真傻!
    裴知夏自嘲一句。
    可她受了他恩惠,沒有縮頭裝死的權利。
    晏漠寒慵懶地靠在座椅上,雙手交握,右手中指“嗒、嗒、嗒”地輕叩在左手中指的鉑金指環上。
    神態從容,像隻老謀深算的狐狸。
    “我要什麽,你都給?”
    裴知夏視線落在他中指那枚戒指上,有點失神。
    訂婚宴後,她沒見他戴過戒指,今天怎麽戴上了?
    不過,他的訂婚宴如此高調且張揚,戒指戴不戴,並沒區別。
    全安城乃至全國,還有誰不知道他明草有主,是有婦之夫呢?
    晏漠寒見她不吱聲,以為她強勁又上來。
    深邃的眸子現了些探究。
    “裴知夏,把你的辭職報告收回去!”
    他自認,是在給她台階下了。
    裴知夏回過神來,視線再次掠過戒指,咬咬唇,道。
    “抱歉,我做不到!”
    晏漠寒眸色倏地冷下來,嗓音微怒。
    “你是逼我把你那份合同拿出來才甘心?”
    裴知夏幽幽看他一眼。
    “晏總,那份合約我簽了名,生不生效,看您心情。您若硬要拿出那份合約約束我,那我們隻能用別的途徑解決!”
    別的途徑,包括,但不限於法律途徑。
    人善被人欺,他要把她往死裏逼,她就跟他來個魚死網破!
    既然他不做人,她也不介意當個潑婦甚至是毒婦。
    晏漠寒微眯起眼。
    “你在威脅我?”
    裴知夏垂下眼,渾身寫著抗拒。
    “不敢!”
    “沒什麽事,我先出去忙,為了確保晏總您工作不受影響,麻煩您盡快安排人員與我交接。”
    特助工作煩瑣且量大,且對工作能力的要求甚高。
    若不做好妥善交接,會大大影響晏漠寒的工作。
    晏漠寒臉色冷冰。
    “裴知夏,你是覺得,我沒你不行?”
    裴知夏從不覺得自己有這麽重要。
    這世界,誰沒了誰都照樣活得滋潤精彩。
    尤其是,像晏漠寒這種活在頂端的人。
    多少人上趕緊著要討他歡心,為他賣命。
    他缺什麽,都絕不會缺錢,也不會缺人。
    “晏總,我沒那樣的意思,我還有一堆事,先出去了。”
    晏漠寒沉著臉看著她離開。
    倆人的關係,再次進入膠著狀態。
    裴知夏回到卡位,很快就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這幾年,她的心早就被晏漠寒反複煎熬過無數次。
    至此已麻木,再不會影響她的工作狀態。
    辭職信她一式兩份,分別發到晏漠寒和人事肖總監郵箱。
    將近下班,肖總監在微信裏私聊她。
    肖總監:“裴特助,你的辭職,晏總不批。”
    裴知夏:“好的,謝謝。”
    意料中的事,難以擊起她內心的波瀾。
    她心情平靜地關了電腦,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關越恒出來,問她。
    “知夏,要不要一起搭夥找個地方吃晚飯?”
    裴知夏搖頭,心裏自嘲。
    她可是有特供飯吃的人。
    “不用了,我有飯吃。”
    關越恒眼睛發亮。
    “泳兒回來了?”
    裴知夏搖頭,“沒有,她有事耽擱了,估計得遲兩三天。”
    關越恒有些失望,又問。
    “哦……那你是回你|媽家吃飯?”
    裴知夏沒否認。
    跟他揮手道別,來到大廈前等出租車。
    黑色賓利就停在大廈前,是晏漠寒的車子。
    裴知夏假裝沒看見,往前走了幾步。
    車窗降下來,晏漠寒冷著臉。
    “上車!”
    裴知夏不理他,繼續往前。
    車窗關上,裴知夏以為他作罷。
    緊接著,她手機響,是晏漠寒打來的。
    她接起,開門見山道。
    “我自己打車回去,不勞煩晏總了。”
    “別鬧,你廢了肖仕榮,他指不定怎麽報複你。你還住許泳兒那,不怕給她惹麻煩?”
    裴知夏一個激靈。
    她回到公司就一直在忙,沒時間深想到這一層。
    那她怎麽辦?
    回自己住所嗎?
    可那裏物業疏懶,豈不是更危險?
    她腦子正轉著,又聽他道。
    “你這幾天先搬過來,等肖仕榮拘進去了,他就沒精力管你了。”
    裴知夏下意識拒絕。
    “我不……”
    “裴知夏,你能不能別任性?”,晏漠寒嚴肅地打斷她的話。
    “你不為自己著想,也想想你家人,你要是出什麽事,他們怎麽辦?”
    裴知夏沒了聲響,手心因腦補的一堆悲劇而開始冒冷汗。
    過了一會,她才道。
    “可是……”
    晏漠寒似是看穿她心思,沉聲道。
    “放心,我不住那!”
    裴知夏徹底沉默了下來。
    車子開到她身邊,她上了車,對晏漠寒說了聲“謝謝!”
    這一回,他沒再問她,除了謝謝還有什麽。
    似是知道,再往下說,倆人說不定又要大鬧一場。
    車子駛出幾百米,劉哥在路邊停了車。
    晏漠寒徑自下了車,上了前麵一輛車。
    裴知夏問。
    “晏總這是?”
    “晏總還有應酬,裴特助你到哪拿行李?”
    裴知夏有些抱歉。
    “行李在我朋友那,但我想回家把車子開過來。”
    劉哥點頭,擅自安排道。
    “那我送你回去拿行李,你把車鑰匙給我,晚些我找人把車子開過來。”
    許泳兒的家離晏氏約莫二十分鍾的路程,大半小時後,裴知夏就拎包入住大平層。
    進門,廚房有個阿姨走出來。
    “裴小姐,你先洗個澡,晚餐很快就好。”
    裴知夏認得她,她就是那天晏漠寒安排給媽媽那個護工霞姐。
    “你本來就是晏總的保姆?”
    霞姐如實道。
    “鍾點工,但替晏總打理家居近十年了。”
    裴知夏點點頭。
    沒再多說什麽,回臥室拿衣服洗澡。
    有些事,明知改變不了,明知別無選擇,那就安然接受吧。
    裴知夏洗完澡出來,霞姐已經擺好了晚餐。
    四菜一湯,很豐富,但量不多。
    飯量大的人,一個人就能幹完。
    顯然,晏漠寒是真不會過來。
    至少,晚飯時間他不會過來。
    裴知夏又想起他中指那枚戒指。
    心不在焉地扒著飯。
    晏漠寒雖然千方百計想把她留下。
    可那不是為了和她過日子,而是為了床上那點事。
    而和他過日子的人,是喬佳寧。
    裴知夏腦子裏一團亂麻在滾來滾去,吃什麽都味如嚼蠟。
    十來分鍾後,她放下筷子要離桌。
    霞姐看看隻動了一點點的飯菜,憂心地問她。
    “裴小姐,是我做的口味不合你嗎?”
    裴知夏搖頭。
    “不是,菜很好吃,是我最近沒什麽胃口。”
    她胃本來就不好,加上最近接連不斷的意外。
    人壓力山大,吃什麽都不香。
    幸好,出院後她和泳兒還有媽媽遠離煩惱去了郊外。
    那一周,她吃好睡好,身體和精神狀況總算恢複了一些。
    可一回來,沾上晏漠寒,她就開始樣樣不順心。
    裴知夏解釋完,沒再和霞姐多說什麽,起身回臥室,躺床上看電影。
    霞姐等她離開,拍了張照,發給晏漠寒。
    “晏總,裴小姐胃口不太好,您或許可以找個中醫給她調理一下。”
    晏漠寒快而簡潔,回了個“好”。
    此時的晏漠寒,和卓鳴揚在某西餐廳吃著飯。
    這頓原本該在上周五約在g省的飯,因為裴知夏遭受意外而一推再推。
    剛才之前,倆人一直在談公事。
    大家都是成年人,公私分明。
    公事方麵,雙方談得還算愉快。
    畢竟,兩家公司都有著絕對的實力碾壓同行。
    隻要雙方條件合適,生意基本就成了。
    飯吃完,公事部分基本談完。
    卓鳴揚端起酒杯,跟晏漠寒碰了碰。
    “晏總,合作愉快。”
    晏漠寒也遞了遞杯子。
    “卓總,合作愉快。”
    卓鳴揚一口幹完杯裏的酒,從包包裏拿出記事本和筆,記下了幾項重點。
    晏漠寒瞥他一眼。
    “卓總,沒看出你是如此守舊派的人。”
    卓鳴揚笑了笑。
    “比起手機或電腦上冷冰冰的方塊字,我更喜歡用筆記下重要的事。”
    晏漠寒的視線,不經意落在他手上那支萬寶龍寶珠筆上。
    覺得有點眼熟。
    再看清些,他便記起,喬佳寧送了他一支同樣的。
    而且,她當時還說,是見裴知夏買,她才買的。
    他那支,至今塞在抽屜底一次沒用過。
    可卓鳴揚這支,別在記事本上,顯然,一直在用。
    晏漠寒臉色微沉。
    “卓總,你這筆看著不錯,在哪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