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以她之命換他白月光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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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夏聽到這裏,脊背發涼,渾身血液仿是凝住了。
晏漠寒以談辭職為由叫她過來,目的是引她過來,再次將她囚禁?
好等待合適機會隨時給喬佳寧進行心髒移植?
雖然早就知道晏漠寒要拿她的心髒去救他的白月光心,一命換一命。
可當她聽到倆人如此從容地談起心源,連個名字都沒有時。
巨大的諷刺,湧上心頭。
所以,一起那三年,對晏漠寒來說,除了肉|體需要,真的什麽都不是。
別人養隻貓養隻狗都有感情,但他養了個人,卻沒有丁點眷戀。
裴知夏的心,像被潑了硫酸,她看著自己那顆紅心“嗞嗞”冒著泡泡,一點點被蝕化。
痛得無以複加。
她以為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設,以為自己可以從容麵對。
可這一刻,真切地聽到倆人雲淡風輕地說取心髒、說移植,她的天塌了!
在她身邊睡了三年的男人,轉眼,和別人訂了婚。
轉眼,手舉著刀,亮著獠牙,要挖她的心髒去救他的未婚妻。
他怎麽做到的?
他怎麽可以這麽狠心的?
是因為不愛嗎?
是因為不愛!
對晏漠寒那樣的男人來說,不愛,就是陌生人。
一個陌生人,對他而言,就如草芥。
別說愛不愛,連感情都不會有。
隨便踩在腳下任意踐踏至死,他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裴知夏死死咬著唇,鋒利的齒尖刺破她的唇,血滲出來,她卻不覺得痛。
而心,在絞痛了一陣之後。
麻木了,不痛了!
她手緊握成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再細聽外麵的聲音。
“那你在這安心住下來,好好養身體,估計,也就這幾天了,快的話,說不定明後天……”
晏漠寒的嗓音,低沉而溫柔。
但聽在裴知夏耳裏,卻是奪命的倒計時。
冷酷而殘忍。
裴知夏腦袋轟轟作響,再聽不到外麵那對狗男女說什麽。
她開了水龍頭,一邊整理一邊看向半開的窗戶。
毫不猶豫地,手扒著窗框攀到窗戶上。
這裏二樓,她從半開的窗縫閃身出去,猛地吸一口氣,朝著一樓縱身一跳。
她挺幸運,落地,是一片茂盛花叢。
她掙紮著從花叢裏爬出來,顧不上被花枝劃傷的手腳,拔腿往外麵跑。
她一邊跑一邊拿出手機,撥給趙知冬。
“姐姐,聊完了?”
裴知夏顧不上解釋,急急對趙知冬道。
“知冬,我逃了出來,你趕緊溜出來,遇到了人就說出來買點東西,到了外麵你再打給我。”
掛了電話,她拐進小巷找了個隱秘角度停下來歇氣。
幾分鍾後,趙知冬電話打進來。
姐弟倆很快匯合,倆人都把手機關掉。
又跑遠一些,確定沒人追他們,才在一間棄置的舊房子院子裏坐了下來。
“姐姐,發生什麽事了?”
剛才姐弟倆隻顧著逃跑,什麽都沒顧得上說。
“晏漠寒的未婚妻去看他,我就跑了。”
事情的真相太駭人,裴知夏沒打算告訴弟弟。
他勢單力薄,就算知道了,除了恐懼憤怒,又或者找晏漠寒打一架,什麽都改變不了。
趙知冬自動腦補了一大堆狗血劇情,一臉怒意。
“那個狗男人,他又想對你做什麽?”
裴知夏知道他誤會了。
晏漠寒確實想對她做什麽,隻是,不是知冬以為的那些事。
“他沒做什麽!好了,既然跑了出來,就別管他了,我們找個地方落腳。”
姐弟倆繞到另一邊街口,攔了輛車,迅速離去。
醫院裏,晏漠寒與喬佳寧聊了一陣。
心裏惦記著洗手間裏的裴知夏。
她進去,有點太久了吧?
晏漠寒掃一眼時間地,淡淡看喬佳寧一眼。
“我沒什麽事,打完點滴燒應該就退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喬佳寧卻道。
“還早,我再陪你一會。”
難得有機會獨處,她哪舍得這麽快離開?
晏漠寒擔心裴知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不再管她,下了床,高舉著輸液走去洗手間前。
喬佳寧隻當他去洗手間。
驅著輪椅跟過去,“漠寒,我幫你……”
晏漠寒莫名其妙看她一眼。
喬佳寧才意識到說錯了話。
“我不是那個意思……”
晏漠寒收回視線,拍拍洗手間的門,擔憂地問。
“裴知夏,你在裏頭挺久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洗手間裏麵水聲嘩嘩,聽不到別的聲響。
喬佳寧臉色微變,“知夏來了?她在裏麵?”
“嗯……”
晏漠寒也不隱瞞,大大方方承認。
又拍了拍門。
“裴知夏,你再不說話,我就撞門進去了。”
裏麵除了水聲,沒任何回音。
晏漠寒臉露憂色,毫不猶豫地,抬腳踹開了門。
洗手間一眼到底,並沒有藏身之處。
裏麵,哪有裴知夏的影?
晏漠寒跑進去,探到窗邊,往外看了看。
就見窗口正對著的花叢凹進去一個大洞,很顯然,裴知夏是從窗戶跳了下去。
“shit!”
晏漠寒眼裏掠過怒意,爆了句粗。
黑著臉一身寒氣轉過身來,先是吩咐保鏢追出去找人。
他去找到呂頌唯。
聽說裴知夏跳窗逃走,呂頌唯“靠!”了一聲。
“老晏,你是不是要對知夏霸王硬上弓?把人小姑娘給嚇跑了?”
跟過來的喬佳寧,臉色煞地白了。
晏漠寒怒斥他一句。
“你給我閉嘴,胡說八道什麽,趕緊把監控調出來,看她跑哪了。”
晏漠寒一邊盯著呂頌唯調監控,一邊拿出手機撥裴知夏電話。
電話顯示關機。
再撥趙知冬的,同樣關機。
呂頌唯已經把監控調了出來,監控清晰地拍到裴知夏勇敢往外一跳的畫麵。
晏漠寒隻覺得什麽東西從他胸膛蹦了出來。
胸膛裏,空空的,冷冰冰的。
“我靠,老晏,說你不是強迫小知夏什麽,我真不信啊!二樓不算矮,她沒一絲猶豫就往下跳,視死如歸啊!”
一旁的喬佳寧,緊緊咬著唇,擱在膝上的手緊握成拳,微微抖著。
晏漠寒眼睛幽深如潭,嗓音森冷。
“再調別的角度,看她跑哪去了。”
呂頌唯拖著鼠標,不忘嘴賤。
“哪還用看,肯定跑了啊,佳寧不是去看你嗎?換我,我也跑……”
呂頌唯啥都敢說,晏漠寒臉寒得能滴水成冰。
監控拍到裴知夏一路狂奔出大馬路,很快又拐進了另一個小巷子,漸漸沒了影。
晏漠寒眸色森冷,呂頌唯卻還有心情揶揄。
“腳肯定沒事,放心吧,跑挺快!”
晏漠寒突然起,“知冬和她一起來的,知冬呢?”
跟過來的護士道。
“小帥哥說去買東西,出去了。”
顯然,姐弟倆,一起跑了。
這時,保鏢的電話打進來。
“晏爺,附近都找過了,沒找著人。”
“而且,這裏許多巷子,都是監控盲區……”
晏漠寒磨了磨牙。
“不用找了!”
這都過了十幾分鍾,人早跑了。
他想不明白,裴知夏跑什麽?
偏頭,陰森森地看向喬佳寧。
真如呂頌唯說的,是因為喬佳寧?
是怕喬佳寧誤會?
還是她嫉妒?
喬佳寧迎上他審視的視線,倏地打了個哆嗦。
“漠寒,我……”
喬佳寧想解釋,可她明明什麽都沒做。
隻跟晏漠寒說了幾句話。
要解釋,也無從下手。
晏漠寒的眸子,倏地沉寂下來,像死灰。
“你回去吧。”
突然之間,他覺得很累很累。
“漠寒……”
喬佳寧無端打了個哆嗦。
他一句重話都沒說,可她,卻清晰感覺到一股推力,把她從他身邊推離。
晏漠寒已經轉了身,冷漠又帶了些疲憊地吩咐保鏢。
“送她回去!”
晏漠寒回到病房,給裴知夏小區那邊蹲點的保鏢打電話。
“裴知夏回來,給我個電話。”
呂頌唯跟了過來。
雙手抱臂,倚在隔壁病床上,睇著晏漠寒。
“你來這住院,是為了陪喬佳寧?”
晏漠寒皺眉看他。
“佳寧在這,你怎麽不跟我說?”
若他知道喬佳寧在,他連來都不會來。
呂頌唯聳聳肩膀。
“我這不是沒來得及說嗎,就出事了!”
呂頌唯身子前傾,一臉探究地瞅著他。
“再說,我一直以為小知夏和佳寧和平共處關係好得很。”
“畢竟,你都把佳寧帶到公司了,誰都以為你擺平了她倆,共享齊人之福,哪裏知道……”
晏漠寒皺眉盯他。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呂頌唯帶了些看好戲的笑意。
“難道不是?你敢把兩個女人放眼皮底下,不是有十足十信心她們會聽你話,會和睦相處嗎?”
呂頌唯見他臉色凝重,笑意更濃。
“不過,現在看來,小知夏很不高興了呢!”
晏漠寒從小到大就異常優秀,無論幹什麽,他花的精力最少,但總是他做得最好。
眼下,難得看到他吃癟,呂頌唯同情他同時,難免有點兒幸災樂禍。
“閉嘴!”
晏漠寒本就心煩,再被呂頌唯神神叨叨在一邊揶揄,就更加煩。
呂頌唯走過來,一臉同情地拍拍他肩膀。
“老晏,要做到裏外都太平,是要講手段的,要是做不到,就選一個你喜歡的,做人,不能太貪心……”
晏漠寒拍開他的手,沉聲道。
“你不明白!”
呂頌唯扭了扭被拍痛的手腕,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老晏,太多前車之鑒,不說遠的,你爸媽不就是例子?”
晏清河風|流,安城人無人不知。
李彩雲嫁給他後,常年鬧得雞犬不寧。
晏漠寒臉色,愈見陰沉。
呂頌唯該說的說完,再沒看他,邁步離開。
晏漠寒擰著眉,陷入深思。
診所離裴知夏的小區,約莫四十來分鍾車程。
一小時過去了,那邊仍沒動靜。
晏漠寒電話撥過去,保鏢說沒見著人。
又過了半小時,晏漠寒再撥,保鏢依舊說沒見著人。
這時已近十二點,晏漠寒再也坐不住,撈起外套往外走。
呂頌唯特意留下來值班,見他匆匆出來,忙迎過來。
一臉了然問道。
“要出院?”
晏漠寒點頭,“我沒事了,在這心煩!”
呂頌唯瞧瞧他。
“是擔心知夏吧?”
晏漠寒剜他一眼,邁著大步離開。
晏漠寒出院的消息,很快傳到喬佳寧耳裏。
“小姐,未來姑爺出院了。”
喬佳寧眼裏盡是怨毒和恨意,她磨了磨牙。
“找人跟著他!”
大半小時後,喬佳寧接到電話。
“小姐,未來姑爺進了裴知夏住的單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