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是不是家暴

字數:5268   加入書籤

A+A-




    裴知夏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
    他和她,走到今天這一步。
    大家都有錯。
    她一開始,就不該起了貪念。
    若她不曾簽下那份情人合約,他和她到現在,還隻是普通上下級關係。
    而他,若是好聚好散,從他宣布訂婚那一刻起就和她斷得幹幹淨淨。
    他們二人,還會是默契且合作無間的上下級關係。
    可這些,都是既定的現實,回不了頭,改變不了。
    既然如此,何必強求?
    放過彼此,及時止損,是最好的選擇。
    “晏漠寒!”
    “嗯。”,晏漠寒沉聲應著,矅石般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她,幽深黑沉。
    裴知夏試圖從那深邃中探究出什麽,但她什麽都看不懂。
    “寶寶的事,你沒有錯,踹掉寶寶的,是那兩個賭鬼,踹傷我的,是你|媽,這兩筆賬,怎麽算,都算不到你頭上。”
    晏漠寒眼裏又現了些愧疚。
    裴知夏對他笑了笑。
    “再說,我不喜歡孩子,就算以後結婚,我也沒打算要孩子。”
    晏漠寒眼裏,似有一抹憂傷閃過。
    可那速度太快,她懷疑,那隻是她的錯覺。
    她想過,用最惡毒的言語,去攻擊他、傷害他,讓他內疚一輩子。
    可此刻,那些傷他的惡毒話,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她知道不應該。
    可看見他難過,她竟然,有一絲不舍。
    裴知夏暗地歎了一口氣。
    算了,都這個時候了,她也沒必要跟自己內心較勁了。
    她手抵著他的胸膛,推了推他。
    “晏漠寒,你身上的味道讓我難受,你放開我……”
    她皺著眉強忍著再次湧上來的惡心感。
    晏漠寒見她臉色比之前更加難看,不得不,把她放回到座位上。
    他從後座拿了件襯衣,當著裴知夏的麵,脫掉那件被她說一股味的。
    換上幹淨的。
    等他換好,看向裴知夏。
    她卻蜷縮在座椅上,眼睛緊閉,似是睡了過去。
    晏漠寒定定地看著她。
    她的五官,無疑是極美的。
    就連這樣閉著眼,也像畫一樣。
    他忍不住,伸出手。
    指尖輕輕描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和唇線。
    瘦下來的她,有種一揉就碎、風一吹就散的脆弱感。
    他頭低下去,在她額頭上,輕印了一下。
    拿了毯子,幫她輕輕蓋上。
    將近五點,車子停在杜清池的院子外。
    裴知夏睡得很沉,晏漠寒猶豫一下,終是低頭,在她唇角親了親,低聲喚她。
    “裴知夏,到了。”
    裴知夏緩緩睜開眼,對上他的俊臉。
    有刹那的恍惚。
    她抬起手,纖細的指尖觸碰到他的臉
    冰冷的觸感,讓晏漠寒打了個冷戰。
    “你怎麽還在?”
    她嗓音略啞。
    她還沒完全醒過來,迷蒙間,思維錯轉到到那三年裏。
    他被她指間的冷意凍得心慌,忙抓住她的手,一根一根地,用力摩挲著她冷冰冰的指尖。
    她眼神迷離地看著他,似是在看他,又似是,透過他,在看著別的誰。
    他的心被什麽揪得緊緊的。
    忍不住,又低頭,唇在她眼皮上印了印。
    低聲道,“裴知夏,我帶你來看醫生。”
    手繞過她的背,把她扶了起來。
    裴知夏神思恍惚,被他摟起來,臉貼在他胸|前。
    聞見他身上清淡的雪鬆味,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抬手,摟上他的脖子,臉在他胸前蹭著,柔聲撒嬌。
    “我累,讓我再睡一會兒……”
    晏漠寒渾身一震。
    洶湧的欲|望,在體內撕扯。
    他深吸一口氣,把它們壓了下去。
    裴知夏依舊迷迷糊糊,以為這是過去的某個早上。
    又或者,這根本是個美夢。
    因為,從前那些日子,每每她一早醒來,他早就走了。
    一般,他什麽都不留。
    要不是偶爾會在床頭櫃上會留張銀行卡或一張小紙。
    她會以為,前一晚那些熱情似火的讓人熱血沸騰的交纏,不過是她的一場春|夢。
    而眼前,則是另一個讓她迷醉又心神蕩漾的美夢。
    因為,那三年裏,他從不曾這樣用輕吻和溫柔的呢噥來喚醒她。
    更不會像這樣,似有無盡的耐心,包容又寵溺地,由她抱著撒嬌。
    由她在他寬厚的懷裏任性輕蹭。
    在那三年裏,他與她的互動,隻限於夜晚情|欲交纏的時候。
    清醒之時,多一分的溫柔,都會被他嫌棄、被他認為是累贅。
    晏漠寒低頭看著毛絨絨的腦袋在自己懷裏蹭著,心裏,又酸又軟。
    有什麽東西,在胸膛裏一點點滋長膨脹。
    他手捧起她的臉,低頭,噙住她冰涼的唇,用力吸吮摩挲。
    他的親吻,太具實質感,總算讓沉溺夢境的裴知夏徹底清醒了過來。
    這不是夢!
    她手抵著他胸膛,用力捶了幾下。
    晏漠寒雖然不舍,卻記得來這有非常重要的任務。
    他放開她,不顧她的怒視和反抗,用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梳理著她淩亂的頭發。
    她的一頭秀發烏黑而柔軟,他以往,總愛在情動之時,用指尖繚繞過她的發絲。
    眼下,他極溫柔地,一下一下梳著。
    可梳著梳著,指間,竟卡了一大把掉落的頭發。
    他皺起眉。
    “裴知夏,你頭發怎麽掉這麽多?”
    裴知夏心一慌,垂下眼斂起忙亂,隨口胡謅道。
    “身體虛弱,自然就會脫發。”
    但其實,這是吃張醫生開那些藥的副作用。
    晏漠寒半信半疑地盯手上那些頭發出神。
    裴知夏默默看他一眼,打開了車門徑自下了車。
    頭發掉不掉,她無所謂。
    反正,做手術時,終究還是要剃光的。
    隻要,能讓她活下來就行。
    晏漠寒緊跟著她下了車,似是怕她會跌倒似的,緊抓住著她的手臂陪她進了屋。
    杜清池看見裴知夏,也嚇了一大跳。
    連忙拖來椅子讓她坐下。
    “小姑娘,你這是怎麽啦?怎麽瘦了這麽多,臉色怎麽差成這樣?”
    他一連串的問題,讓裴知夏很難簡明扼要地作答。
    正想要怎麽回,晏漠寒已搶先回他。
    “她前陣子發生了一些意外,小腹受了撞擊,住了一陣子醫院,身體才會這麽差。”
    杜清池現了些怒意,他皺起眉,站起來,擋在裴知夏麵前。
    然後,凶神惡煞地,上下打量晏漠寒幾眼。
    “晏先生,你是不是家暴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