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知冬帶著探究的神色看她。
    “你還好吧，你|媽媽沒為難你吧？”
    晏芷彤搖頭，眼睛泛著光。
    “我沒事，前兩天我媽媽不讓我出門，害你擔心了，對不起。”
    趙知冬似乎舒了口氣。
    “你沒事就好，現在呢，讓你出門了？”
    晏芷彤毫無預兆地，把手機鏡頭轉向晏漠寒。
    “我二哥回家帶我出來了，我去醫院陪爺爺幾天，我會盡量抽進時間過去學車的。”
    趙知冬愣了一下，但還是對晏漠寒點了點頭。
    他對晏漠寒，明顯還帶著敵意。
    但礙於晏芷彤，他不得不保持著基本禮儀。
    晏漠寒也對他點了點頭。
    晏芷彤把鏡頭轉了回去。
    趙知冬便對她道。
    “你還是多陪陪晏老先生吧，你在安大上學，學車時間自由，之後可以慢慢學的。”
    晏芷彤卻莫名固執起來。
    “那可不行，你說好等我一起考科目三科目四，要一起拿駕照，然後一起去自駕遊的！你答應我的這些，我都記得的，你可不許賴賬。”
    趙知冬臉上現了些笑意。
    “我沒賴賬，說好一起就一起。”
    晏芷彤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晏漠寒禁不住唇角微微上揚。
    倆小孩如果麵對麵，說不定還會伸手指拉勾約定。
    明明幼稚到不行，但卻透著絲絲的甜蜜。
    他聽著看著，竟心生羨慕。
    心裏後悔，他和裴知夏在一起三年。
    怎麽，就沒約定過什麽呢。
    如若有，那他現在，就有理由可以跟她討要承諾。
    就像晏芷彤要求趙知冬一樣，要她“不許耍賴。”
    曾經，他覺得裴知夏挺懂事。
    什麽都不要求，什麽都隨意。
    省心又省事。
    可現在，他又恨她什麽都不要求。
    就連放手，都放得如此幹脆！
    “對了，你明天考科目二吧，要加油哦。”
    晏芷彤給趙知冬打氣。
    “我會，你如果不方便過來學車，可以讓你二哥找私教學，到時，我們一起考科三……”
    “不行，私教哪有你有耐心和細致？”
    明明，倆小孩隻是在聊學車，可晏漠寒卻有種被虐狗的惆悵感。
    他拿出手機，給裴知夏發信息。
    “回家了嗎？”
    已經習慣了被裴知夏冷落的他，做好了被無視的準備。
    結果，裴知夏回得很快。
    “沒，買了藥，地址寫這裏，得收了快遞才能回。”
    晏漠寒甚是歡喜。
    但他沒說什麽，隻回了句。
    “那你好好休息。”
    他變得小心翼翼，怕過分逼迫，會把她驚跑。
    “好！”
    裴知夏簡潔的回複，和那倆小孩絮絮叨叨聊個沒完沒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那倆小孩的聊天內容，從學車，聊到了自駕遊。
    晏漠寒不由得想，如果他和裴知夏去自駕遊，她想去哪裏？
    可裴知夏，從沒跟他說過這些。
    他和她，除了上|床，除了上班，似乎，再無別的交集。
    大半小時後，晏漠寒兄妹倆來到老爺子病房。
    老爺子問了原委，皺眉罵了句。
    “你|媽真打算把你們逼死！”
    晏芷彤一聽，知道老爺子肯為她撐腰，忙狗腿地抱著老爺子的手臂，輕輕晃著。
    “爺爺，我會用心伺候你的，你要罩著我哦！”
    老爺子摸摸她腦袋。
    一臉嫌棄，語氣裏卻盡是寵溺。
    “惹事精，爺爺不罩你，誰罩你？”
    晏芷彤嘿嘿笑道。
    “那有爺爺罩著，我當然大膽惹事啦。”
    爺孫倆聊了幾句，晏芷彤自個跑去小房間裏收拾。
    老爺子抬頭看向晏漠寒。
    “知夏那丫頭，最近怎麽樣了？”
    晏漠寒沉默了一下，如實道。
    “不太好，身體很差，怎麽都養不回來。”
    老爺子歎一口氣。
    “你|媽作的孽……”
    對李彩雲這個兒媳婦，老爺子向來是不喜歡的。
    但他年紀大了，能說的能做的已經不多。
    憑著他那點餘威，能管的，隻能到這步。
    晏漠寒沒吱聲。
    老爺子又問，“之前這裏的醫生說她很難再懷，呂家那邊的醫生，也沒辦法？”
    晏漠寒神色凝重，如實回道。
    “效果不大，看杜醫生調理得怎麽樣，到時，再想辦法。”
    老爺子皺起眉，又想到另一個問題。
    “錢呢，她家就她賺錢，負擔挺重……”
    晏漠寒無奈道。
    “她不肯收，我再想辦法。”
    爺孫倆說起裴知夏，一籌莫展。
    而裴知夏自己，卻因為李醫生那通電話，燃起了希望。
    她給張醫生打了通電話，把情況說了，張醫生很替她高興。
    “那你安心跟著李醫生做術前治療，有什麽問題，仍可以隨時找我。”
    裴知夏暗地感慨，自己遇到的，還是好人多。
    張醫生是，崔教授是，李醫生也是……
    ……
    晏漠寒在中心醫院陪老爺子和晏芷彤吃了午飯，回了晏氏。
    他和關越恒聊了很久，把一些急事大事先解決了，這才回醫院去看喬佳寧。
    喬軒宇還待在醫院裏，見他回來，沒提昨天的事。
    隻問他。
    “公司的事處理好了？”
    這是，給雙方一個台階，默認晏漠寒是去處理公務了。
    晏漠寒沒解釋，“嗯”了一聲。
    淡淡地瞥一眼躺病床上殷切看向他的喬佳寧，淡漠地收回視線，對喬軒宇道。
    “出去抽根煙？”
    這是，有話和他聊的意思了。
    喬軒宇默默看一眼病床上的喬佳寧，點了點頭。
    倆人很有默契地走到吸煙區。
    晏漠寒先點了支煙。
    喬軒宇跟他要了一支，湊過來，點上。
    “昨天的事……”
    喬軒宇知道，這事邁不過去，打算先認個錯。
    結果，晏漠寒沒給他機會認錯。
    “佳寧的身體，恢複得還算可以，我公司那邊的事，已經堆積如山，今天起，我就不在醫院裏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