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她的心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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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漠寒的步伐,變得沉重起來。
明明,晏漠巡為了配合裴知夏,特意放慢了腳步。
但晏漠寒卻像卯足了所有勁,都追不上他們。
隻能,一直在後麵跟著。
一路上,晏漠巡低垂著頭輕聲和裴知夏說著什麽。
晏漠寒豎起耳朵,卻隻聽到裴知夏幾聲輕笑,然後低聲應他“好”,“行”,“沒問題”之類的。
很顯然,裴知夏對他大哥,是千依百順。
又乖又軟。
脾氣好得很,也溫柔得很。
獨獨對他,總是無情地拒絕。
甚至,絕情地,把他給她的湯全部倒掉!
他心頭窒悶,跟著倆人後麵回到客廳。
管家泡了茶送上來,又用精致的碟子,盛著他帶來的點心端了出來。
“小姐,這些點心是寒少特意買來給你的。”
裴知夏掃一眼,見全是她喜歡的,驚訝地看向晏漠寒。
晏漠寒明知故問,“合你口味嗎?”
裴知夏還沒來得及回答,晏漠巡便拿起管家送過來的濕毛巾,抓過裴知夏的手,低垂著眼仔細地幫她擦著的手。
又道,“合不合胃口都吃一點,生病的小朋友消耗大,多吃一點恢複快,”
裴知夏揚起來長長的睫毛,朝他甜甜一笑。
“嗯,我聽你的,吃一點點。”
明明是晏漠寒買過來,卻成了晏漠巡的功勞。
晏漠巡幫她擦幹淨手,彎身把碟子端到她麵前,等她拿了件桂花糕吃著。
他才抬眼看向晏漠寒。
“你那天救了知夏,謝謝你!”
晏漠寒抿著唇看著他,不說話。
撲過去護著裴知夏,是晏漠寒的本能反應。
是他的心作出抉擇。
不是為了晏漠巡的一聲謝謝。
晏漠寒深深看裴知夏一眼,沉聲回道。
“哥,我撲過去副駕,是出自本能和本心。”
晏漠巡略微有些緊張地地看一眼專心吃著糕點的裴知夏,見她沒什麽反應,便摸摸她的發。
“你不是說家裏有隻花瓶,很適合我送你這束花嗎?”
裴知夏會意。
“對啊……”,她含糊應著,站了起來,“我現在去拿出來。”
她抱起放在茶幾上的薔薇,快步離開。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
晏漠巡才看向晏漠寒,若有深意地笑了笑。
“漠寒,這次你是出自本能和本心,那一年前,你也是出自本能和本心?”
晏漠寒微微一震。
眼裏掠過一抹傷痛和懊悔。
晏漠巡眼裏浮起些冷意。
“漠寒,人心都是肉造的。知夏表麵看起來十分倔強硬氣,但她的心,比誰都柔軟細膩。”
“一年前你的本能和本心,把她傷了徹底,她的心已經死過一次,甚至差點因此而掉了性命。”
“都這樣了,你認為,她還會被你這些自我感動的行為和言論所感動嗎?”
晏漠寒擰著眉,與他對視著。
“哥,那是我的事!”
晏漠巡冷笑一聲。
“知夏是我女朋友,我尊重她所有交友意願及自由,但我以她男朋友的身份警告你,別做這些無意義的事。”
“你這樣,不僅會造成知夏的困擾,還會傷害我們兄弟倆的感情!”
晏漠寒死死盯著他。
“哥,你明知她是我……”
“我不知道!”,晏漠巡打斷他的話,反問道。“她是你的誰?”
晏漠寒噎了一下,本來鬥誌滿滿的他,突然不知如何去定義他和裴知夏的關係。
但他不可能就此落入下風。
“哥,你明知她是我喜歡的人……”
“嗬!”,晏漠巡臉容肅穆而平靜,“喜歡她的人多了去,她還能一一回應?我這個正牌男朋友,難道還要看那些喜歡她的人的臉色?”
晏漠巡臉色又端整了幾分。
“漠寒,你如果還想要我這個大哥,就別再來纏著知夏。”
“雖然知夏不怪你,但我怪你,你離她遠點,李彩雲就不會對她動手。”
晏漠寒的眼裏,也泛起些冷意。
“哥,李彩雲難道不是你|媽?”
晏漠巡點頭。
“是,但我從來沒有助紂為虐。”
“你難道不知道?從前和現在,李彩雲對知夏做出的種種傷害,你都是直接或間接推波助瀾那一個?”
晏漠寒不吭聲了。
在這一點上,他一直是心虛的,沒底氣的。
正如晏漠巡說的那樣,他沒有用強硬的手段製止李彩雲,就是助紂為虐。
晏漠巡眼裏神色愈發地冷。
“喬叔知道知夏可能再也沒法生孩子時,他恨不得殺了李彩雲。”
“但你呢?你口口聲聲說知夏是你喜歡的人,李彩雲對你喜歡的人做了那麽過份的事,你卻能容忍,這說明什麽?”
“說明在你心裏,要麽,李彩雲這個當媽的,比知夏更重要。要麽,你喜歡知夏,隻是錯覺。”
晏漠寒皺起眉。
“怎麽可能是錯覺?難道我連自己喜歡誰都是不清楚?我又不是傻子!”
晏漠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肯定不是傻子,所以,答案隻有一個,知夏再重要,也不及李彩雲重要!”
“當然不是!”
晏漠寒矢口否認,晏漠巡卻不再看他,起身,邁開長腿朝捧著一大瓶薔薇的裴知夏走了過去。
“花真漂亮!”
他接過裴知夏懷裏花,又低頭認真看了看花瓶,問她。
“這花瓶是我送給你那隻吧?”
裴知夏點頭,“對啊,我很喜歡,所以從國外托運回來了。”
晏漠巡笑得開懷。
“你喲,傻不傻?喜歡的話,我在這裏再買一隻就是,何必花高價把它運回來。”
裴知夏仰臉看他。
“可再買一隻,終究不是這隻了!不是嗎?”
晏漠寒身體再次一震。
明知道她的話是對晏漠巡說的,可他卻覺得她是在暗示他。
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她了!
晏漠巡無奈又不失溫柔地笑了笑。
“是!我們家小朋友總是特別多歪理!總之,你喜歡就好!”
裴知夏眨了眨眼。
“不止這花瓶,你特意給我定製那兩隻枕頭,我也帶了回來,晚上睡覺真的特別香特別沉。”
晏漠寒聽著二人旁若無人的對話,渾身血液漸漸涼透。
透骨的涼意,從體內一點點泛上來。
他現在,不止是看客,還像個無恥的窺探別人隱私的偷窺犯。
可即便是這樣,他仍忍不住去看、去聽。
即使眼前的一切十分刺眼、刺耳。
晏漠巡低垂著眼,刮刮裴知夏的鼻子,動作親昵語氣甜蜜。
“我告訴過你,你用那枕頭時,睡得跟小豬似的,你就是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