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他愛的人已經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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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子是爵士曲風,關越恒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半躬身,姿態瀟灑地,向許泳兒伸出手。
    “泳兒,賞臉和我共舞一曲嗎?”
    許泳兒臉微紅,正猶豫著,裴知夏直接抓起她的手放到關越恒手上。
    “去活動一下筋骨吧,等我清靜一下。”
    許泳兒半推半就,跟著關越恒的步伐舞進了舞池中。
    呂頌唯端了杯酒,挪到裴知夏身邊,朝她舉了舉杯。
    “一直想約你出來坐坐,你又太忙。”
    裴知夏便端起果汁和他碰了碰。
    “剛回來,許多工作要交接,遲些應該會好點。”
    呂頌唯笑了笑。
    “你太謙虛了,安城現在百分之九十的闊太小姐,都等著你幫她們設計一款獨一無二的首飾呢。”
    裴知夏也笑了。
    “跟風,加上喬二爺效應,過了這陣子,就會靜下來的。”
    呂頌唯搖頭,“我倒不覺得你往後能有空閑的日子,作為醫生,我得提醒你,要勞逸結合才行。”
    “這個你放心!”,裴知夏笑得無奈,“我現在門禁是十點半,最晚十一點就得上|床睡覺,不然,我爸就斷電斷網。”
    “好可怕!二爺可以獲封安城最獨裁老爸了!”
    呂頌唯揶揄道。
    倆人聊了幾句閑話,晏漠寒在小舞台那邊唱起了另一首英文曲。
    曲風變了,但關越恒仍摟著許泳兒在舞池上漫舞。
    “漠寒這一年,過得很不好。”
    呂頌唯的話題,從揶揄,突然轉到晏漠寒身上。
    裴知夏瞥一眼小舞台上慵懶唱著歌的男人,嚴重懷疑,這是他和呂頌唯聯手設下的局。
    她心生警惕,又聽呂頌唯道。
    “一年前,他真以為你死了,一開始,大家都沒覺得他異常,直到他毫無預兆地宣布與喬佳寧解除婚約。”
    “之後,他用了不少手段,對喬軒宇進行了全麵的調查,喬氏很快遭了殃,接著爆出喬軒宇一係列的犯罪行為,喬軒宇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他送進了大牢。”
    “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大義滅親。知道的,都說他衝冠一怒為紅顏。”
    呂頌唯在說,裴知夏在聽。
    聽完,頗為耐人尋味地看呂頌唯一眼,又瞥一眼仍在唱歌的晏漠寒。
    她捧著杯子,喝了一大口果汁。
    才平靜地說道。
    “他做那些,不過,是做給死人看的。”
    呂頌唯愣了一下。
    裴知夏唇角扯出抹淡笑。
    “呂醫生,你別罵我薄情,你試想想,如果那天,我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隻是暈倒然後被我哥送去醫院,輸了血,最後順利醒了過來。”
    “如果我沒‘死’,還會有後麵這些解除婚約、清算喬軒宇的事情發生嗎?”
    呂頌唯從沒做過這個假設。
    他陷入了沉思。
    裴知夏神色平靜,唇角那抹笑,很淺,很冷。
    “如果他的愛或良知,是我用死為代價才喚起來的,那他愛的那個我,已經永遠死去。如今這個我,和他沒半點關係。”
    呂頌唯被徹底動搖,甚至顛覆。
    他抬起頭,神情複雜地凝視裴知夏片刻,然後,十分真摯地說道。
    “知夏,抱歉!”
    “我隻站在老晏的立場,但站在你的立場,我想,你現在的想法和做法,是正確的。”
    裴知夏眨了眨眼,“謝謝理解!”
    呂頌唯的視線,投向唱著歌的晏漠寒。
    他的歌聲低沉,給人幽怨悠長的感覺。
    也許,老晏自己,心裏和她想的,其實是一樣的。
    他明知道現在所做的一切,眼前這個裴知夏,毫無所感。
    但他還是執著地挽回著,彌補著。
    突然間,他不知該同情晏漠寒,還是同情已經“死”去的裴知夏。
    但他知道。
    眼前這個裴知夏,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和同情。
    因為,這是她的新生。
    一個和晏漠寒毫無交集,全無關聯的新的人生。
    老晏,祝你好運!
    他在心裏默默念了一句,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朝裴知夏遞了遞。
    “恭賀你的新生!
    裴知夏會心一笑,與他碰了碰。
    “謝謝!”
    之後,呂頌唯再沒提半句晏漠寒,隻和她聊起安城上流圈子的一些人或事。
    聽著似是隨口而出的閑聊。
    但裴知夏知道,他是在提點她。
    晏漠寒坐在小舞台上,低吟淺唱間,瞥見呂頌唯和裴知夏在聊天。
    倆人的神情嚴肅,是在聊她媽媽的病嗎?
    可再過了一會,他又瞥一眼。
    那二人的神色便輕鬆了不少,裴知夏臉上掛了抹淺笑。
    眉眼彎彎,眼角眉梢盡是風情。
    晏漠寒心髒像被鈍器重重捶著砸著。
    她對誰,都可能柔情似水。
    獨獨對他,冷漠如冰。
    兩首曲終,他邁著長腿走回裴知夏身邊。
    呂頌唯識趣地挪開,把位置還給他。
    他坐了下來,端起酒杯喝了兩口。
    酒很烈,刺辣感從喉嚨直竄胸腹。
    猶如吞下一柄利劍,瞬間把他心割裂,穿腸破肚。
    “少喝些……”
    有人勸酒,卻不是裴知夏,而是另一邊的呂頌唯。
    酒杯被搶了去,手裏塞了杯果汁。
    晏漠寒沒說什麽,端著果汁,對裴知夏遞了遞。
    “知夏,歡迎歸來!”
    裴知夏靜靜看著他,一兩秒後,才彎身端起杯子與他碰了碰。
    “謝謝晏總,以後,請多指教!”
    倆人的氣氛,莫名地壓抑,卻連晏靖蘅這個搞氣氛小能手,都沒敢主動去破冰。
    晏漠寒把杯裏的果汁一飲而盡,伸手,極快地,揉了揉她的頭。
    “隻要是你開口,萬死不辭!”
    裴知夏若有所思地瞅他,卻沒敢再多說什麽,怕再說下去,他要當場表白。
    氣氛,再次凝滯。
    幸好,門在這時被推開。
    燈滅了,包間裏,響起了生日歌。
    服務生在生日歌聲中,緩緩地把點著蠟燭的生日蛋糕推了進來。
    大夥兒都站了起來,圍到關越恒身邊,齊聲唱起了生日歌。
    包間裏,隻有蛋糕上的蠟燭發出微弱光亮。
    在別人都不注意,或者說看不到的地黑暗裏。
    晏漠寒用貪婪的目光,描繪著裴知夏的眉眼笑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