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狀態，吳凡知道，他的猜測是對的。
    薄霧清晨家裏麵發生的事情，老人是知情的，說不定與老人還有關係。
    吳凡沒有說話，事到如今，薄霧清晨心中大概也明白，現在就看母子兩人怎樣去溝通，誰會占據上風。
    “媽，你什麽都不說，我怎麽能夠明白，你說出來啊！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薄霧清晨伸出手，想要將老媽從地上拽起來。
    可是，不管薄霧清晨怎麽用力，瘦小的九十多歲母親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薄霧清晨退後兩步，愣愣的看著母親，“媽，你究竟在隱瞞我們什麽，你的力氣根本就不是常人所有，即便是我一隻腳斷了，光是手上的力量，也能將你拉起來。”
    老人滿是溝壑的臉上夾雜著淚水，還有猩紅的鮮血，她轉過頭，眼睛裏麵有懼怕，更有指責。
    “跪下！”老人突然一聲厲喝。
    薄霧清晨沒有說話，站在一邊沒有動，眼睛裏麵滿是失望，還有迷茫。
    老人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著薄霧清晨，“你闖禍了，你惹了不該惹的東西，趕快跪下祈求原諒吧！”
    薄霧清晨看著那根枯枝一般的手指，不由得皺了皺眉。
    以前他就覺得母親很奇怪，今天，他不僅僅覺得母親奇怪，更覺得母親根本就不是常人。
    九十多歲，骨瘦如柴，從來不生病，身體比年輕人還硬朗。
    就在剛才，他發現，母親的力氣，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
    老人見薄霧清晨一動不動，好像也不意外。
    她回過頭，不再看薄霧清晨，而是不斷的磕頭。
    “求你，饒了我的兒子，饒了我的孫子，一切都是我的錯。”
    “這麽多年了，應該夠了，求求你，給老婆子留下一條生路，孩子他們什麽都不知道，他們事無辜的。”
    “帶我走，老婆子活夠了，老婆子跟你走。”
    ……
    老人一邊哭喊，一邊磕頭。
    “媽！”薄霧清晨一瘸一拐的撲過去，“媽，你別這樣，我跪，我跪，是兒子的錯，兒子跪，還不行嗎？你起來，你起來呀！”
    直播間中，畫麵一陣晃動，隻聽得到薄霧清晨撕心裂肺的哭聲。
    “大師，我不看了，不看了！”薄霧清晨哭喊到。
    任誰，看到辛苦了一輩子的母親這樣，都會不會忍心的。
    直播間彈幕紛飛。
    現在直播間的人數達到了五萬多人，有很多都是新進來的。
    【我是看到網上的視頻來的，本來還不相信，現在看來，這個直播間確實牛逼！】
    【臥槽，這個視頻太精彩了，這個老太太跪在地上，嘴裏不停的念叨著什麽東西，好恐怖，看上去又好可憐。】
    【大家快點刷禮物，看了這個視頻，我感覺我也要跪了，這個直播間太牛了！】
    【新來的，你們太沒有眼界了，想想男大學生失蹤案。】
    【關注關注，果斷關注主播。】
    【關注直播不迷路，主播帶我走上發財路！】
    ……
    就在此時，直播間中突然傳來老人驚恐的喊聲。
    “來不及了，老幺，別怕，媽媽在！”
    “媽，你在說什麽？”薄霧清晨哽咽著問道。
    鏡頭一陣晃動，伴隨著老人恐怖的喊聲，“她來了，她來了！來不及了！”
    “媽，究竟是誰來了？”薄霧清晨感覺，心中壓著一個邪氣，母親的樣子，實在讓他心疼又煩躁。
    “老幺，你別怪媽媽！媽媽也不想的。”老人緊緊抓住薄霧清晨的手。
    薄霧清晨看著年老的母親，心中止不住的心疼，“媽，你就告訴我究竟是什麽情況好嗎？媽，你別擔心，我會幫助你的，不管是什麽人，我都不怕！\"
    “不，不是人，她根本就不是人！”老人哭喊，聲音裏麵滿是絕望。
    “媽！”薄霧清晨大吼一聲，“究竟是什麽，你倒是說啊！你什麽也不說，你叫我怎麽做？即便是要死，你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啊！”
    他實在是煩透了，一個可憐但是又什麽都不說的母親。
    “薄霧清晨！”
    吳凡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在！”薄霧清晨大聲回答。
    “你的鏡頭不要慌，看看你附近是不是有什麽異常。”
    薄霧清晨發現，吳凡的聲音雖然平靜，卻隱隱的有一些急切。
    “她來了！”
    “她不是人！”
    剛才母親的話在腦海中回響，薄霧清晨一個激靈，頓時感覺汗毛倒立。他一把抓起母親的手，說道：“媽，你放心，大師很厲害的，不管她是什麽東西，我們都不要害怕。”
    “不要胡說八道！趕快給你姑姑認錯。”老人聲音顫抖，“你是鬥不過她的，以前你二哥不是沒有找人來看過，結果如何，你二哥當天就死於非命，如今，媽隻有你一個兒子了。”
    “而如今，這最後一個兒子，也要去死！”
    老人的聲音陡然變得淩厲而尖銳。
    “你們全都得死！全都要死！”
    老人瘋狂的嘶吼，仿若是麵對不共戴天的仇人。
    “媽，你怎麽可？”薄霧清晨率先感覺到不對勁。
    直播間中，吳凡隻看到手機在不斷的晃動，根本就看不清那邊的畫麵。
    但是，吳凡知道，這個老人出了問題。
    之前，老人雖然麵容冷峻，對薄霧清晨很凶，卻不是現在這種恨不得薄霧清晨去死的樣子。
    “薄霧清晨，小心你媽！”吳凡提醒道。
    “啊！”那邊，傳來薄霧清晨的喊叫。
    緊接著，手機啪一聲掉落在地上，畫麵定格在天空中。
    【什麽情況？麥上不會噶了吧！】
    【以我看過無數靈異片的經驗來看，他媽已經不是他媽了。】
    【這老太太真是愚昧，為了一個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連自己兒子的性命都不顧了。】
    【不對，我看她是想保護她的兒子。】
    ……
    直播間眾說紛紜，都不知道那邊的情況。
    “呼呼呼！”
    那邊，傳來急促的呼吸聲。
    “媽，你幹什麽！”薄霧清晨艱難的吼出一句話。
    “我要掐死你，你們全家都得死。”老太太尖著嗓子，聲音仿若來自地獄一般刺耳。
    “你根本就不是我媽！”
    薄霧清晨一聲怒吼。
    “誰是你媽那個廢物！什麽都不敢作，縮頭烏龜！”
    “你究竟是誰？有什麽事你衝我來，別搞我媽！”
    “你不配知道，你就去和你那缺德的爸爸，還有他那些短命的兒子孫子團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