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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生警惕的看著他:“你想幹嘛?不會想給我介紹女朋友吧?”

    蘇哲腆著臉拍馬屁道:“師父,你看你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又是劍道奇才,難道你就不打算給我找個師娘。”

    書生臉上露出苦澀仰頭喝下一大杯酒,白皙的臉上泛起一陣潮紅,眼神有些迷離,悠然歎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我知道師父對師娘念念不忘,我還知道師娘是誰。”

    蘇哲見書生對南宮望月還不能忘情,連忙開口說道。

    你知道什麽?是怎麽知道的?”書生突然變臉,眼中閃爍著凶光,嚇了蘇哲一大跳。

    蘇哲知道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連忙端起酒壺給書生倒上一杯酒:“師父,你別激動,我今天找你來就是為你打開心結的。”

    打開心結?”書生抱起酒壺仰頭狂飲,直至把酒壺中的酒一飲而盡,才淒然長歎一聲:

    蘇哲,你我師徒一場,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瞞你,師父真的是個無能之輩……”

    師父!”蘇哲表情嚴肅的打斷了他的話:“說句徒弟不敬的話,你作為男人真的很失敗。”

    砰”的一聲,書生把酒壺摔的粉碎,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語氣中帶著自嘲:

    是啊,我這個師父是很失敗,連自己的徒弟都打不過,所以我不配做你的師父,從今天起,我們解除師徒關係。”

    好了師父,你說什麽呢?”蘇哲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哭笑不得的說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是我蘇哲的師父,無論到什麽時候都是我師父,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我就直說吧。”

    見蘇哲不是在嘲笑自己這個師父不如徒弟,書生老臉一紅,沒好氣的罵道:“你個兔崽子,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蘇哲嘿嘿一笑:“師父我問你,你還惦記著師娘嗎?”

    狗屁師娘,她不是你師娘!”書生臉色又陰沉了下來,情緒變的極為激動:“上酒,我要喝酒。”

    好好,上酒上酒,師父你別激動,咱們心平氣和的說行不行?”蘇哲無奈苦笑。

    傾城抱著酒壇上酒,擔憂的看了蘇哲一眼,蘇哲微微搖頭,示意她沒事。

    待傾城下去後,蘇哲正色說道:“師父,我給你講個故事。”

    書生連喝三杯,臉上酡紅一片,酒意微醺的笑道:“你這小子,到底想說什麽,別拐彎抹角的了,直說便是。”

    師父,我知道當年你離家四處找人比劍,待回家後才發現師娘已經懷有身孕,可按照時間計算,那不是你的孩子……”

    夠了,閉嘴,我已經夠丟人了,你這是要向我傷口上撒鹽嗎?”

    書生怒不可遏的打斷了蘇哲的話,臉色鐵青一片,可見當年的事情對他傷害有多大。

    你能不能聽我說完再插話,那麽大的人了,怎麽一點耐心都沒有。”

    蘇哲劍眉一揚,氣勢咄咄逼人。

    書生嘴角勾勒出一抹自嘲的弧度,頹廢的喃喃自語:“是啊,反正已經丟人丟到家了,還有什麽是不能丟的。”

    蘇哲暗自歎息一聲,柔聲道:“師父,我是你的徒弟,我怎麽可能拿你的傷心事來刺激你呢?我想告訴你,你誤會師娘了。”

    誤會?我離家一年多,她懷了孩子,我怎麽可能會誤會她?好了蘇哲,我知道你喜歡沐月那丫頭,我不會幹涉你們,你也不用跑來給她當說客。”

    書生目光迷離,眼神中全是蕭索之意,抱起酒壇就開始狂灌。

    蘇哲一把搶過酒壇,厲聲道:“你先別喝,聽我說完,你要是還想喝,我陪你喝個夠。”

    書生臉色淒苦:“你說,反正傷疤已經被揭開,再疼又能如何呢?”

    你知道疼,就說明你還在意師娘。”蘇哲認真的說道。

    在意又能怎麽樣?在意我也無法原諒。”書生想要去搶酒壇,卻被蘇哲藏了起來,隻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沐月是你的女兒。”蘇哲隻能發大招了。

    放屁,你放屁,別他麽的跟我胡說八道,就算我打不過你,你再跟我扯淡,別怪我翻臉。”

    書生急眼了,蹦起來衝著蘇哲破口大罵,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跡象。

    你冷靜點行不行?”蘇哲站起來,頭疼的按住書生的肩膀,強行把他按在座位上。

    師父,從現在開始,你不要說話,聽我把事情說完,你再發脾氣也來得及。”

    蘇哲按著書生的肩膀不讓他動:“上古時期,人族打退了魔族的入侵,妖族趁著人族實力大幅度削弱,開始作亂,月兔一族愛好和平,被強製的派往戰場,後來……”

    隨著蘇哲的娓娓道來,書生的臉色從白變青,從青變紅,從紅變白,陰晴變幻,精彩至極。

    人、妖兩族勢不兩立,師娘覺醒了月兔血脈,被你誤會後又無法解釋,唯恐你嫌棄她的妖族血脈……事情就是這樣,你還要喝嗎?要喝酒多的是,我現在就讓傾城拿給你。”

    蘇哲見書生呆若木雞,臉上帶著愧疚之色,心中一定,知道這事妥了。

    說實話,若不是書生這段時間借酒澆愁,明顯還牽掛著南宮望月,蘇哲都不敢說出真相。

    喝,喝個屁啊,老子要找我媳婦兒去。”

    一向文雅的書生也爆了粗口,跟被電到了似的一蹦老高,眼圈紅紅的,聲音哽咽著:

    快,帶我去找你師娘,我要去跟她道歉,這個傻娘們,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蘇哲哭笑不得:“我有尾巴,怎麽出門。”

    有尾巴怎麽了?你師娘還是兔子呢,呸呸呸,什麽兔子,是月兔。”

    書生徹底的不淡定了,拉著蘇哲風風火火的就向外跑。

    等等,師父,這次去必須帶著小喬,沐月的事情我要跟師娘有個交代。”

    蘇哲無奈的硬生生的拉住變身蠻牛的書生,翻了個白眼:“早幹什麽去了,現在急了。”

    書生情緒激動的大吼一聲:“快點,別耽誤時間。”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急著洞房呢。”

    蘇哲邊喊著小喬,邊打趣道。

    書生老臉一紅,也知道自己失態了,那麽多年都等了,也不急於這一時。

    傾城得知蘇哲要帶小喬去望月天宮,臉上頓時寫滿了失意。

    蘇哲心中一軟,隻好拉著傾城一起,傾城這才轉嗔為喜,挑釁的看了滿臉不爽的小喬一眼。

    蘇哲歎息一聲,苦笑搖頭,自顧自的和書生騰空而起,直飛天際。

    兩女似乎察覺到蘇哲的無奈,互視一眼,撇過頭去,緊跟而去。

    書生禦劍飛行,也沒心思多說,埋頭直飛往望月天宮。

    蘇哲輕描淡寫的一步跨出,在空中施展出縮地成寸之術,竟然絲毫不比書生禦劍的速度慢。

    傾城是封號級強者,她如同閑庭漫步般緊跟在蘇哲身側一步不拉,書生也能理解。

    但不顯山不露水的小喬竟然也輕鬆自如,舉手抬足間絲毫不落下風,就讓書生震驚了。

    真不知道這小子從哪裏找來這麽變態的媳婦,書生苦笑搖頭,暗忖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不但讓徒弟超越了,現在連徒弟媳婦都比自己強,讓人情何以堪啊。

    蘇哲把尾巴藏在袍子裏,一路盡量在高空行走避免被人看到,提心吊膽的來到望月天宮。

    由於南宮沐月三人的失蹤,望月天宮人心惶惶,護山大陣時刻開啟著。

    若是之前蘇哲想要偷偷潛入還有些困難,但自從他突破星妖九式後,星圖已經覆蓋全身,星璿自行排列組合,輕鬆的找到護山大陣的漏洞,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入其中。

    昏暗的望月殿裏,南宮望月滿頭白發,形容縞素,皺紋滿麵,雙目空洞無神,身體佝僂著如同行屍走肉般的在椅子上。

    愛人誤會離她而去沒有打倒她,可現在愛女毫無線索的失蹤,終於讓她到了崩潰的邊緣。

    南宮望雪淚眼婆娑的站在一旁陪著姐姐,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自從十幾天前南宮望月一夜白頭後,就如同癡傻了一般,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整個聯盟議會都出動幫助尋找南宮沐月等人的蹤跡,可是半個多月了,卻依然杳無音訊。

    她知道姐姐心裏有多苦,她想幫姐姐,可她卻束手無策,唯一能做的就是抓著她的手,默默的陪伴著她。

    咯吱”一聲,大門被人打開,陰暗的大殿裏灑落漫天的陽光,照亮了整個望月殿。

    南宮望月黯淡的眼神泛起一絲光澤,騰的一下站起來向前幾步,顫抖著問道:“是沐月嗎?沐月,是你回來了嗎?”

    聽到南宮望月的聲音,南宮望雪心裏一疼,那是什麽樣的聲音啊,沙啞、幹澀,就如同鐵鏽摩擦般刺耳難聽。

    眯著眼睛看去,陽光下,一個微微顫抖的男子身影,腳下如灌了鉛般一步一挪的走來。

    心中頓時生出警惕,輕叱一聲:“你是誰?”

    望月,是我,我回來了。”

    書生看著南宮望月那蒼老的模樣,心中痛如刀攪。

    劍……劍寒……”

    南宮望月渾身一震,無神的雙眼中突然爆射出異樣的神采,心髒不爭氣的狂跳起來。

    是我,望月,對不起,我都知道了,是我錯怪你了,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書生積鬱已久的心扉打開,聲音來帶著哽咽,大踏步的向南宮望月走來。

    哇”的一聲,南宮望月一直強忍著的悲痛情緒徹底釋放出來,如飛般撲到書生的懷抱裏,放聲大哭。

    別哭,別哭,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

    書生眼中含淚,不停的親吻著她臉頰上的淚水,不停的安慰著她。

    一個英俊大叔,一個白發老嫗,這畫麵十分的違和,但卻帶給人莫名的感動。

    你為什麽現在才回來,為什麽?我們的女兒沒有了,我們的女兒沒有了,嗚嗚嗚……”

    南宮望月在那熟悉的懷抱中,徹底的放開了自己,哭的肝腸寸斷,哭的歇斯底裏,哭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