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遇到討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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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二狗使個眼色,劉芸連忙聽話地坐在地上,拍著大腿便開始幹號:“我的兒啊,我的親兒啊,你不能不認親娘啊,我十月懷胎生下你,你不能沒良心啊,青天大老爺啊,這還有沒有天理啊,都來看看啊,親兒不認娘,天打雷劈啊!”
黃二狗和劉芸的三個孩子,號啕大哭,哭聲震天。
全客棧的人都被吵醒了,有罵街的,有看熱鬧的,深更半夜,客棧裏鬧鬧哄哄的。
沈文清無奈,隻好重又回到房間,黃二狗一家立刻不鬧了,跟著沈文清回房睡覺了。
接下來的幾天,黃二狗就像是後腦勺上長了眼睛,沈文清隻要逃跑,都會被他發現,不鬧個天翻地覆,決不罷休。
沈文清被鬧得焦頭爛額,他現在開始懷念被鬼吵得睡不著覺的日子了,他算是發現了,與黃二狗和劉芸相比,那些鬼要可愛多了。
沈文清現在隻盼著親爹吳占英快點過來解救他,至於雇人敗壞沈家和沈凝名聲的這些事,沈文清是顧不上了。
沈凝看戲看得開心,這段時間心情不錯,而沈淩的親事也有了眉目,是張敏江嫂子的表弟,名叫耿清輝,今年十八歲,已經是位秀才公了。
十八歲的秀才並不多見,沈家一聽便同意相看,相看的地方是在白鳳寺。
三天之後,老太太、二太太,帶著沈淩去白鳳寺,沈凝和沈冰也跟著一起去看熱鬧。
好不容易能出城走走,老太太讓三太太和沈梨花也跟著一起去,三太太不肯,沈梨花原本也不想去,聽說張敏江也去,這才答應。
耿家人口簡單,耿清輝的祖母已經不在,他的父親如今在翰林院,母親也跟著一起去了京城,他的弟弟和妹妹年紀尚幼,跟在父母身邊,耿清輝是長房長孫,則代替父親留在老家照顧祖父。
今天跟著耿清輝一起來相看的,除了做為媒人的夏老太太和女兒張敏江,還有耿清輝的二嬸。
耿二嬸是個爽利性子,快人快語,沒過一會兒,就和二太太熟悉了,兩位老太太湊到一起更是說不完的話。
白鳳寺裏有很多名人墨客留下的墨寶,有的刻在碑上,有的寫在牆上,二太太朝著不遠處有碑文的亭子指了指,悄悄對沈淩說道:“那個穿竹白色直裰的便是。”
沈淩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時,卻見亭子裏的少年也正看向這邊,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全都羞紅了臉。
少年身材修長,肩膀很寬,不似一般讀書人的白淨斯文,反而帶了幾分英氣。
那邊耿二嬸的聲音傳進沈淩的耳朵:“我家老太爺年輕時入過行伍,所以我這個大侄子啊,從小便跟著老太爺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不是我這個當嬸子的自誇,我這個侄子,那可是文武全才。”
沈淩的臉更紅了......
張敏江和沈梨花都是大歸回娘家的,兩人同命相憐,今天雖然跟著一起來了,可也隻是和大家打個招呼,便避到一邊。
沈凝見了,便和沈冰一起,叫上張敏江和沈梨花去放生池看金魚。
白鳳寺除了芍藥,最有名的便是金魚了,僧人們養了很多金魚,形態各異,很是有趣。
那些金魚都不怕人,看到有人站在池邊,便全都湊了過來,一個小沙彌遞過來一包魚食,叮囑她們不要多喂。
張敏江和沈梨花坐在一旁的石桌前,看著小姑娘們喂金魚,張敏江笑著說道:“你還記得吧,咱們當年也來這裏喂過金魚。”
“怎麽不記得,你把柳枝伸進水裏逗金魚,差點連自己一起掉進去。”沈梨花不忘揭閨蜜的老底。
“你也是啊,你還鼓著腮幫子對著金魚吹氣,說它們湊在一起太擠了,吹口氣讓它們分開,我說你吹氣的樣子,和金魚一樣,你還不高興,回去的路上都不理我。”
兩人說著說著,全都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相對無語。
那時她們多麽快樂啊,那時她們誰也沒有想到,不過幾年而已,她們便從無憂無慮的小姑娘,變成了愁苦淒涼的婦人。
“哎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家那個棄婦啊。”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忽然響起,沈梨花和張敏江轉身看去,便看到幾個婦人朝著她們這邊走了過來。
看到她們,沈梨花臉色大變,雙手下意識地抓緊手裏的帕子,因為緊張,關節泛起青白。
沈凝這時也轉過身來,看到說話的是一名上了年紀的婦人,她瘦長臉,高顴骨,嘴唇很薄,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在這婦人身邊,是兩個打扮華麗的女子,年長的三十左右,粉麵桃腮,珠圓玉潤,另一個年紀小一些,十六七歲,柳葉眉,丹鳳眼,如果不是太瘦了,倒也是個美人坯子。
沈凝在原主的記憶裏沒有找到關於這三個人的印象,但是看到沈梨花的反應,沈凝便猜到她們是誰了。
十有八九,這是韓家的人。
她走到沈梨花身後,便聽到那上了年紀的婦人對旁邊的美婦人說道:“真不要臉,一個棄婦而已,還敢出來拋頭露麵,呸!”
張敏江冷笑:“我當是誰,原來是那個瘋子家裏的人啊,我可聽說,這瘋病是能一代傳一代的,說不定你家就是呢。”
老婦人聞言大怒,罵道:“姓張的,你也好不到哪去,不也是個別人不要的棄婦嗎?”
張敏江笑道:“你不就是那個養出小瘋子的老瘋子嗎?”
沈凝這時已經可以肯定了,這個老婦人就是她那個前任姑父韓綱的親娘,而張敏江口中的小瘋子,當然就是韓老娘的心肝寶貝韓紀了。
韓紀雖然被接回家了,可是卻還是瘋瘋癲癲,整天瘋言瘋語,要麽說有鬼,要麽就說砍人腦袋,韓家幾乎把方圓百裏的道士神婆全都請遍了,都說韓紀是被女鬼纏上了,又是開壇作法,又是乩童上身,還有的神婆信誓旦旦,說那女鬼已經被打跑了,可是一通折騰下來,韓紀的瘋病卻一點也沒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