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越來越大。
    但望山跑死馬。
    盡管已經能看到山尖，但距離依舊很遠，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隻是相比之前來說，才算很近了。
    “大概還有一天就能趕到蒼山。”
    汐武開口，道出了時間。
    葉笑天知道，這時間是以汐武當前的速度來說的，對方並沒有以最快的速度趕路，不然恐怕隻需要幾個時辰就能趕到蒼山。
    葉笑天也不介意。
    能有祖境高手帶著他趕路，這速度可比他自己趕路快太多了，要是憑他自己趕路，此刻恐怕連一半的路程都還沒走完呢。
    臨近蒼山。
    汐武麵色越發凝重。
    他打量著葉笑天，沉聲道：
    “記住了，你是我汐家的姑爺，該說的我們都已經說過了，等你進入蒼山之後，我猜測密門就會給你進一步的情報，不管是什麽，你都必須給我和靈兒看，我們商量之後再行動，別傻乎乎的被密門當槍使了。”
    “密門做事，某種程度上來說，和汐風很相似，他們為了抓捕人族叛徒和魔族奸細，幾乎不擇手段。”
    “站在人族立場，這是一件好事，我尊敬他們，但站在個人立場上來看，很多東西就不一樣了，有些事情，對與錯，並不在事情本身，而是看你所處的立場，懂嗎？”
    汐武今天的話很多。
    甚至有些婆婆媽媽。
    葉笑天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隻能連連點頭。
    “小子，人族曆史上，叛徒從未斷絕過，魔族奸細也從未殺絕過，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麽？”
    不等葉笑天回答，汐武就繼續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這是凡人世界很流行的一句老話，盡管很老套，但卻一語道破了本質，對於很多人來說，他們並不關心魔族入侵，大多數人，隻關心自己的利益，關心眼前的利益。”
    “隻要他們自己的利益不被侵犯，管他是魔族入侵也好，妖族入侵也罷，都和他們無關，底層要的，是自己的利益，高層要的，是自己的地位和權力，還有最好的修行資源。”
    “我輩修行者，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與魔爭，說到底，爭的不過是權力，地位，還有修行資源而已。”
    “……”
    汐武緩緩開口，聲音很是低沉。
    葉笑天靜靜聽著。
    盡管汐武這番話很讓人消沉，但他知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真相，是這個世界的真相。
    聽著汐武這番話，一旁的汐靈麵露怒色。
    她冷哼了一聲：
    “大伯說得不錯，那些家夥，隻關心自己，看看整個通天界，真正關心人族未來的，有嗎？”
    “一個都沒有！”
    “想當年，我們本來有機會徹底反殺魔族大軍，將其一網打盡的，可那些家夥卻背叛了自己人，要不是他當年把葉家和那片大陸……”
    陡然間。
    汐武一聲厲喝：
    “閉嘴！”
    “禁忌之語，不可言！”
    嗡！
    虛空一震。
    一股祖境威壓掃蕩而過，從葉笑天和汐靈身上掃過，瞬間將汐靈驚醒，也打斷了她後麵的話。
    汐武嚴厲的眼神看過來：
    “靈兒，有些話，一旦說出來，遭殃的可不隻有你自己，別連累我整個汐家，當年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要說！”
    葉笑天駭然。
    剛剛那一瞬間，他有一種崩裂的感覺，仿佛麵對天地末日一般，是那麽的無助，弱小，如同天地間的一顆細小塵埃。
    “這才是汐武真正的實力嗎？”
    葉笑天心中震驚。
    祖境巔峰，恐怖如斯！
    “呼——”
    一股風吹過。
    葉笑天渾身冰冷一片。
    “滴答！”
    .
    “滴答——”
    臉上，豆大的汗珠滴落，葉笑天都渾然不覺，渾身上下，依舊回味著剛剛那股恐怖的氣勢。
    突然。
    他更加驚悚了。
    抬頭看去。
    茫茫虛空之上，這一刻仿佛多了一道目光，在朝著三人所在看下來，仿佛這片天在注視著他們。
    不僅葉笑天感覺到了。
    同一時間。
    汐武和汐靈，也同樣感覺到了。
    兩人也抬頭看去，神色皆是一變，這一刻哪怕是汐武這個祖境巔峰，神色也都變得驚恐起來。
    嗡！
    三人當空頓住。
    汐武雙手抱拳，朝著天際之上恭敬行禮，語氣更是前所未有的恭敬，開口低聲說道：
    “我通天界，四方大陸，四方鎮守，為我人族萬萬年，抵禦魔族入侵大軍於通天界外，天佑通天界，天佑人族！”
    汐武看了葉笑天和汐靈兩人一眼。
    兩人趕緊跟著一起，朝著天空朗聲說道：
    “天佑人族！”
    “天佑通天界！”
    “為我人族，萬死不辭！”
    葉笑天的心都要炸了。
    天空之上，一股恐怖籠罩著他。
    這一刻，他有一種一個人麵對整個宇宙的驚恐感，是那麽的真切，讓他一度要窒息了，感覺自己心髒都要炸了。
    那種感覺，隻有親身經曆過才會懂。
    三人說完後，皆不敢起身。
    “喀喀喀！”
    一陣骨骼爆鳴之聲響起。
    葉笑天看到，在他麵前的汐武，整個人後背上仿佛有一隻手，在一點點壓碎他的脊骨。
    “嘭！”
    汐武脊背炸裂。
    “噗！”
    他一口心血噴出，撲通一聲砸落向地麵，地動山搖，地麵之上，一個巨大的深坑被砸出，裂縫更是蔓延無盡遠。
    不等葉笑天回過神來。
    下一瞬間。
    他身旁的汐靈，整個人身軀都扭曲了，如同一根麻花，都看不到一點人樣了，渾身道袍當即浸出鮮豔的鮮血。
    汐靈原本一身皎白的道袍，轉眼之間成了通紅色。
    “啊！”
    “我錯了！”
    汐靈慘叫一聲，看著天空求饒。
    “哢嚓嚓！”
    陣陣骨骼斷裂之聲響起。
    汐靈整個人如一團爛肉，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擊中，瞬間如同天外流星般，轟然朝著地麵砸落，砸入地底之中，深不見底，不知去向，連一點氣息都感應不到了。
    葉笑天渾身顫抖。
    這一刻，他感覺頭頂之上，一片天隨時會傾塌下來，將他壓成粉末，而他毫無反抗之力。
    這是什麽？
    葉笑天心驚，駭然的同時，腦海之中也浮現出了這個問題。
    突然的異變，讓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汐靈隻不過是說了幾個字，就先是被汐武厲喝，甚至動用了祖境力量將其鎮傷，可緊接著的異變，讓葉笑天駭然。
    這片天，好像不一樣了！
    不對，是真的不一樣了！
    這一刻的天，仿佛有了意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