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胡花兒竟然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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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救胡溝子時,有個漢子說“誰不知道那何婆子是什麽人啊”。
    在原身的記憶中。
    她從來沒有來過鼇山。
    就算是方二奔娶媳婦。
    也是因為當初張媒婆說山裏有個姑娘,不要彩禮。
    她這才讓方胡氏進了家門。
    對方怎麽會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人?
    等等!
    何翠枝眼睛眯起。
    方二奔當初娶媳婦,是張媒婆做的媒。
    而方胡氏當初嫁進來,是為了躲避李麻子。
    還有,深山……
    一條條信息在腦海中飛快浮現。
    何翠枝盯著被上鼇村的人鞭打最狠的那張麻子臉。
    被遺忘在角落的記憶陡然炸開。
    她見過這張臉!
    不,準確的來說,是原身見過。
    賭輸錢去張媒婆家裏賣掉方陶氏那天,張媒婆正在屋裏招待人。
    原身站在外麵,看不到屋裏的人。
    隻是在轉身離去時,裏麵的人蹲在地上捏著方陶氏,她眼角餘光瞥到了一張臉。
    滿是麻子!
    在這一瞬,所有點,最終匯聚成一條完整的線。
    如果張媒婆和李麻子是一條船上的人拐子,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方胡氏嫁過來那一年,方柳生還沒服兵役。
    是大方村少有能在外界闖蕩的人。
    憑著一把子力氣,甚至走過幾趟鏢。
    當時的張媒婆不知什麽緣由,對原身格外殷勤。
    知道方柳生要給方二奔娶媳,原身又不想花錢。
    說通李麻子,從他手裏搶過方胡氏給原身送人情再正常不過了。
    隻是方二奔娶媳第二天,朝廷征兵就下來了。
    方柳生和方大山走得匆匆。
    張媒婆從那以後,就對原身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直到方三年被勾得染上賭癮。
    方家上一輩子家破人亡之中,處處都有張媒婆這些人拐子的痕跡。
    耳畔仿佛又響起那道聲音——
    柳生家的那個大兒媳啊,聽說被十多戶人家當媳婦,最後都瘋了……
    何翠枝胸腔之中的怒火燃燒。
    恨不得食肉吃血。
    可張媒婆已經被她送進大牢了!
    怒火無從發泄。
    突然,她盯著李麻子,笑了。
    一道小小的聲音從身側響起。
    “娘?”
    帶著小心翼翼地試探。
    何翠枝這才察覺自己狀態有些不對。
    立馬揉了把臉:“沒啥,娘看到這些下鼇村的人就感到惡心。”
    方四甜立馬揮舞拳頭:“我喊著果兒去打他們。”
    旁邊的春夏正觀察著何翠枝呢。
    聽到“果兒”兩個音節,耳朵一動,連忙開口:“我也去。”
    何翠枝:“別髒了你們的手,去旁邊玩吧。”
    她讓倆小姑娘去玩,自己則是走近正在奮力挖水的眾人。
    還未開口,就聽到拳頭砸在皮肉上的悶聲。
    是胡溝子。
    他凶狠地打著李麻子。
    “我讓你胡說,親家母說這裏能挖到水就能挖到。”
    李麻子哈哈大笑:“她個惡毒老婆子,胡花兒怕是死了你們都不知道吧!還把她說的話當寶,要是當初胡花兒嫁給我也不會……”
    一道憤怒的聲音伴隨著一道身影出現。
    “畜生,我讓你罵我娘!”
    不是方胡氏還能是誰?
    她不知從哪兒掂起一個棍子。
    照著李麻子就開始掄。
    凶的一匹!
    李麻子眼白都快瞪出框了。
    “你竟然還活著?”
    方胡氏氣得頭上直冒氣:“你個畜生,你都沒死,我怎麽可能不活著?”
    後麵傳來胡溝子老妻的聲音。
    “花兒,跑那麽快幹什麽?水都不要了?”
    她吃力地拎著兩桶水。
    這是在得知挖水活計給了李麻子他們後。
    上鼇村裏正媳婦帶著婦人們回去,把家裏僅剩的幾桶水燒了,好給忙活的村裏人喝。
    也就是說,李麻子被綁到現在,都沒見過方胡氏。
    方胡氏指著傻了眼的李麻子:“這畜生罵我娘!”
    胡溝子老妻頓時眼睛一瞪。
    搶過方胡氏手裏的棍子,就往李麻子身上打。
    “讓你長個豬嘴,亂噴!”
    她們跟上鼇村裏正媳婦回去,沒和李麻子他們碰到麵。
    一旁的上鼇村人眼見李麻子要上氣不接下氣,連忙勸。
    “行了行了,再打誰給咱挖水?”
    胡花兒多文靜個小姑娘啊。
    脾氣突然這麽凶。
    他們原本以為是外麵環境所致。
    沒想到,胡溝子老妻性子也這麽彪。
    其他下鼇村的人看李麻子被打得這麽慘。
    立馬縮著脖子,不敢吭聲。
    隻有垂下盯著地麵的眼睛,和李麻子如出一轍的凶狠。
    這破爛地能挖出水就有鬼了。
    等著吧!
    上鼇村的人喝不到水的那一天。
    他們一定會狠狠地把上鼇村的人脊梁打斷。
    在他們麵前搖尾乞求。
    疲憊沒有落在自己身上,時間總是會很快。
    不知不覺間,鼇山西側便染上了一抹晚霞。
    何翠枝看著快有十米的深坑。
    招呼著眾人:“今天就挖到這兒吧。”
    上鼇村人雖然不舍,但還是聽話地收拾東西往村裏走。
    坑裏的李麻子眾人互相看了一眼,全都笑了起來。
    “挖了這麽深,都沒水。上鼇村想有自己的水,做夢去吧!”
    他們仿佛已經看到了對方搖尾乞求的場景。
    還沒有離開的何翠枝:“……裏正,繼續挖吧。”
    上鼇村裏正:“啊?”
    何翠枝:“你沒感覺到周圍清涼了很多嗎?是因為
    上鼇村裏正茫然。
    上鼇村人也茫然。
    何翠枝盯著坑裏往上爬的李麻子眾人,冷笑。
    “也就是說,再過不久就能挖出水了。”
    “我看天色太晚,怕水衝上來會出人命,既然這些人幹勁兒這麽滿,咱們就繼續下去吧。”
    再差一步就能爬出坑的李麻子眾人:“???”
    和他們的寂靜無聲不同。
    在何翠枝最後一個音節落下之際。
    上鼇村的人激動瘋了。
    “這涼氣我還以為是日頭下去了?”
    “啊啊啊,我就說這涼氣咋那麽讓人神清氣爽!”
    “挖,接著挖,你們不許上來!”
    李麻子他們又被趕了下去。
    聽著上麵上鼇村人的歡呼聲。
    他們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被怒火中燒。
    手下動作愈發狠厲。
    像是把土當做了上鼇村人的頭。
    突然,李麻子聽到一聲驚呼。
    他尋聲看去。
    就見同村人深埋土中的鋤頭縫隙間,湧出一絲清透的水。
    李麻子:“?!!!”
    真能挖出來?
    他身體反應快過腦子。
    意識恢複過來時,已經用土把湧出水的縫隙給蓋上了。
    李麻子摸了一把汗。
    凶狠的看向下鼇村眾人:“誰再挖出來水,我弄死你們!”
    下鼇村的人動作一致的去挖牆上的土。
    再不深挖一毫。
    隻是他們沒有看到,李麻子堵住縫隙的那堆土,逐漸濕潤。
    當他們意識到不對勁兒的時候,坑底已經湧出了薄薄一層水。
    李麻子目光凶狠的盯著每一個人:“你們誰又往下挖了?”
    哪想,小弟們驚恐的指著他腳下:“麻……麻子哥!”
    李麻子下意識低頭。
    就發現這麽一會兒,水麵就沒過腳掌,朝著小腿肚上升。
    李麻子突然慌了。
    比他慌得更快的是下鼇村的人。
    上麵,上鼇村人有些疑惑。
    “我咋好像聽見呼喚聲了?”
    天已經開始黑了。
    他們並不能像白天那樣,時刻觀察到坑裏的情況。
    有人湊到坑口:“這坑裏咋有點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