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全村教育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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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她咋了也不說。
要不是倆小年輕見麵就在本村。
她又隔著老遠偷盯,年嬸兒還以為自家姑娘被欺負了。
年嬸兒氣得臉都皺巴起來了。
方裏正媳婦看到後,連忙說:“你別難受了,翠枝嬸兒不是請回來個縣城夫子嗎?那夫子不計較學生是男女。”
“柳兒不是喜歡讀書嗎?這可是天賜的良機。”
年嬸兒眼睛一亮。
隨即又想起什麽:“咱村還沒有過女學生,會不會不太好啊。”
方裏正媳婦就知道她會這樣想。
“這有啥?翠枝嬸兒家的小孫女也在學呢。”
“再說了,咱們村跟外麵又不一樣,都把女的當男的用了!憑啥不能讓女娃娃也識字?”
“柳兒把心思放在識字上,還有啥時間難受?”
她話一句接一句。
年嬸兒隻捕捉到了一點:“翠枝嬸兒家小孫女也在學?那柳兒得去,一定得去!”
上午的那紫氣,她可是親眼看到了。
翠枝嬸兒有大庇佑。
跟著她走準沒錯。
她急匆匆地往屋裏去
片刻後,方柳兒跟在年嬸兒身後出來了。
她臉上雖然還有些鬱色,但眉宇已經舒展。
甚至有心思去想自己的小夥伴。
“娘,荷花和小花去學嗎?”
年嬸兒本打算直接帶她去報名的,聞言腳尖一轉。
片刻後,方荷花和方小花各跟著自家娘從豆製廠往茅草屋去。
不是她們父母多開明,也不是格外寵她們。
而是聽到年嬸兒那句“翠枝嬸兒家的小孫女都在讀呢”,立馬就同意讓自家閨女也去讀書。
何翠枝不知道自己無端成了大方村的風向標。
忙活好久,人總算少了。
她回想起方裏正媳婦的話,正琢磨著讓大寶去把方三年和四甜喊過來,也跟著學呢。
就看到年嬸兒一眾走來。
她身後跟著一連串女孩。
都是路上聽聞,被家裏人推著一起過來報名的。
何翠枝震驚了。
木先生也呆傻了。
男學生加上女學生,得有上百人。
他……教不過來啊。
何翠枝奇異地接收到他的腦電波。
望著烏泱泱的女娃們。
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
“翠枝嬸兒,我們也想讓家裏姑娘們識個字。”
何翠枝腦光一閃,追問:“隻是識個字?”
見人都點頭,她長呼了一口氣。
隻是認字,這好辦。
她扭頭和木先生嘀咕了兩聲,對方連忙點頭。
秋童生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還迷迷糊糊。
但下一秒,他精神起來,緊緊地握著秋樹的手。
“我咋聽見娃娃們的讀書聲了?他們是不是來了!”
秋童生臉上露出狂喜,掙紮著就要從床上起來。
秋樹臉色卻格外難看。
“爹,不是,沒有娃娃來。”
秋童生甩開他的手:“怎麽可能不會?這讀書聲這麽大!”
秋樹垂下頭:“這是方二奔他們茅草屋傳來的。”
“那縣城來的先生把村裏娃娃全都收下了。”
秋童生撐床站起來的動作一頓。
“不可能!村裏娃娃才多少個?”
茅草屋離他們家不算遠,但這聲音卻格外響亮。
肯定是在他們家。
他不信邪,站起身,往外衝去。
秋樹狠喊:“不僅男娃娃,還有女娃娃,一百多個!爹,你清醒點。”
秋童生跨過門檻的腿一抖,狠狠摔在地上。
他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家做學堂的屋子。
空蕩蕩的。
沒有一個娃娃!
更別提讀書聲。
秋童生整個人如遭雷劈。
眼淚鼻涕迸濺。
被秋樹扶起來的時候,嘴巴顫著:“他教女學生讀書科舉,有傷風俗,我要去告他,告死他!!!”
秋樹抹著他臉上的肮髒,聲音裏充滿了絕望。
“不是讀書科舉,隻是識字,隻教她們識字啊爹!”
告不動,根本就告不動!
秋童生心中最後一抹光芒也徹底碎掉。
他再沒有這麽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完了。
真的完了!
何翠枝不知道秋家起過狀告木先生的心思,要不然非得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她正在準備就那天第二場掃盲課。
在得知大部分人的需求隻是識個字,並非科舉啥的。
尤其他們想識字大多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何翠枝就果斷抄起了作業。
開啟掃盲班。
這個掃盲範圍是整個大方村區域。
上午一節,是大方村所有年齡段的女子。
下午一節,是大方村所有年齡段的男子。
正好還不耽誤豆製廠的工作。
簡直完美。
雖然有些累,可看著村裏每一個人都學得認真,眼中還閃著淚花。
何翠枝就格外滿足。
不過有一點,得找個機會,讓家裏人散播一下“如果泄露何翠枝一家有大氣運,整個大方村都會衰退下去”。
她可不想太出挑,現在就被高位者關注到。
何翠枝在想著怎樣壓風頭。
另一邊,蹲在某處屋頂的小小,望著
它小小今天就讓這些兩腳獸知道。
壞婆娘是它罩著的!
忙碌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
大方村的人更是有這種感覺。
他們覺得今天剛忙活完豆製廠的事,才學了幾個字,怎麽就天黑了?
小孩子才不知道大人為數不多的多愁善感。
一回到家,就挖出小山堆一樣的草木灰,平鋪在地上。
找個小木棍,開始寫寫畫畫。
一邊寫,一邊傻笑:“悶子寫的字可真好看~”
悶子爹許虎路過,下意識看了一眼。
歪歪扭扭,蚯蚓都沒這麽醜。
還寫錯了!
許虎一把奪過悶子手裏的小木棍。
“你寫錯了,還醜,看爹給你露一手。”
他今天聽的時候,可認真了。
許虎刷刷寫下一個“方”,挺起胸膛:“看,爹寫得多板正,多有精神啊!”
悶子“哇”的一聲哭了。
許李氏聽到聲音,拎著擀麵杖就出來了:“你敢欺負悶子?”
許虎:“……我哪兒欺負他了?他自己字寫錯了,自己哭怪我?”
許李氏手上動作一頓,下意識看向悶子。
悶子打著哭嗝:“我沒寫錯,爹把我寫字的地方都劃完了,我鋪了好久才平哇嗚嗚嗚……”
眼見著自家媳婦要掄起擀麵杖,許虎連忙往地上指:“你自己看,你自己看!”
許李氏眯著眼去看,就被許虎寫得又醜又錯的大“方”字給創飛了。
她想都沒想:“虎子,你才寫錯了。”
悶子立馬昂起頭:“爹,聽到沒,你錯了!”
下一秒卻見許李氏拿走許虎手裏的小木棍,一邊寫著,一邊說。
“悶子,你的也寫錯了,看娘給你們寫個。”
她今天是坐在最前麵聽。
她才是這個家裏最厲害的……
這一天,像悶子家這樣的現象,幾乎同時出現在所有大方村民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