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隻有我娶你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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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夏疑惑蹲下來:“小小?”
    小小“啪嗒”一下吐出嘴裏叼的東西,避開春夏要摸摸的手。
    把東西往她跟前推了推。
    春夏低頭看。
    就見到一小塊碎銀子,以及一個質感奇怪、外表花哨的長條。
    小小見她低頭,激動的喵嗚直叫。
    叼起在春夏眼裏質感奇怪的貓條就往她手裏送。
    春夏起初還不明白,在看到小小狂舔鼻子的時候,她靈光一閃。
    “要我打開給你吃?”她捏著貓條包裝,能感受到裏麵有東西。
    小小下意識又舔了一下嘴巴,但很堅定地搖頭。
    用爪子拍了拍春夏。
    春夏指著自己:“給我吃?”
    她驚的聲音都有些劈叉。
    這小貓有多厲害,就有多護食。
    翠枝嬸兒都不能從它嘴裏搶走一點。
    它竟然主動給自己送吃的?
    小小巴巴點頭,順爪又把碎銀子朝春夏推了推。
    “喵嗚~”辛苦費,吃吧吃吧~
    春夏原本還想珍藏起來。
    見小小如此催促,她研究一番,打開了貓條。
    肉味十分濃鬱。
    但是春夏卻有些吃不慣。
    她皺起眉頭,正要和小小說話。
    就見剛才還巴巴看著自己的貓兒直接把她手裏的貓條搶走,留下銀子飛快躥了。
    空氣裏隻剩下一連串興奮的喵嗚聲。
    春夏:???
    她站起身,原本打算往豆製廠走的腳步一轉,去找四甜了。
    這幾天熱,四甜蔫蔫的。
    把小小這件趣事說給四甜聽,說不定她會高興點兒。
    春夏到的時候,方四甜正認真地聽木先生講課。
    這幾天農忙,掃盲班就先停了。
    木先生索性給已經確定要讀書的娃娃們講起了道德版三字經。
    “刻薄話,傷感情;汙穢話,且莫言……”
    春夏聽到這一句的時候,眉頭一皺,下意識看向方四甜。
    見方四甜臉上沒變化,她才鬆了一口氣。
    正要推門,又聽到挨著方四甜坐的方柳兒提出了問題。
    “先生,怎麽樣才算刻薄話啊?”
    一直看著方四甜的春夏:“……”
    木先生回:“揭人短,即是錯……”
    他一一舉例著,方柳兒眼中閃過疑惑,嘴上又急匆匆地問。
    “可是,人的短處本來就不合乎禮,別人說著怎麽會是錯呢?”
    木先生正要開口,卻發現方柳兒那茫然之中夾雜著一縷像是抓住浮木的緊迫。
    他兀地想起方老太太之前和他介紹大方村的情況。
    頓了頓,說:“無關合乎禮,隻要那短處沒有傷害到旁人,別人又刻意提及,那便是他的錯。”
    他想著在何翠枝手下欣欣向榮的大方村。
    又看向眼前坐著的這些姑娘,說出了本不該說的話。
    “你們若是遇到這樣的人,定要遠離。若是遠離不了,就狠狠修理一頓。”
    有何翠枝在,這些姑娘就有足夠的底氣。
    做出一些超出世俗的反抗,也不要緊。
    他看著方柳兒若有所思的模樣,又慢吞吞地往下講了。
    春夏悄無聲息地離去。
    她不是不想和方四甜分享小小的樂事了。
    而是覺得,方四甜在這樣的先生座下受教導,她不該打擾。
    課畢,方柳兒回到家,看到院裏幫著做活的男子,下意識皺起眉頭。
    那男子看到方柳兒,眼睛一亮,拍拍手就站起來。
    “柳兒,你回來了!”
    他是方柳兒的未婚夫,何文禮。
    方柳兒應了聲,也蹲下忙活起家裏的農活。
    何文禮見此連忙說:“柳兒,你在外麵做活都那麽累了,歇著我來吧。”
    方柳兒聽到他體貼的話,心情有些好:“不用,我剛才隻是去聽課了,不累的。”
    何文禮下意識問了聲:“聽課?”
    方柳兒想起他好幾天沒來了。
    不知道木先生的存在,就解釋了起來。
    哪想到剛解釋完,對方就皺起了眉頭。
    “柳兒,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麽能去學堂?更別說你被人牙子差點賣到香樓,名聲本來就不好……”
    方柳兒原本還算放鬆的身體下意識緊繃。
    下一秒,她耳畔就接著響起不知道聽過多少遍的話語。
    “雖然我不嫌棄你,可你也要為我考慮考慮啊。”
    “我們村的人聽聞你之前差點被賣到香樓,天天在背後說。如果再知道你和男子一起在學堂……”
    “柳兒,隻有我要你了,你聽話一點,乖~”
    方柳兒垂著頭,滿臉痛苦:“我也不想被人牙子賣……”
    她沒看到何文禮眼底一閃而過的輕蔑,隻聽到他溫和的安慰聲。
    “我知道,我都知道,那是人牙子的錯。可他們不知道啊!”
    “柳兒,我們終歸是一體的,你聽話點兒,別去學堂了。就在村裏做活掙錢,啊~”
    方柳兒下意識要應聲。
    可腦海中不知怎麽出現了木先生說過的話。
    揭人短,即是錯。
    無關合禮,隻要這短處不危害到別人,還有人揭,那他就是故意如此。
    方柳兒搖了搖頭。
    何文禮性格很好,也在真心實意的為自己考慮,應該不是故意。
    何文禮看方柳兒搖頭,以為她拒絕,聲音有些沉:“柳兒!”
    方柳兒抬起頭:“文禮,你之前在學堂裏學過一段時間,先生講過三字經嗎?”
    方柳兒沒發現,何文禮聽到“學堂”兩個字的時候,麵色變了一下,隻聽到他說:“講過。”
    她緊問:“那你為什麽還要揭我的短?”
    何文禮:???
    方柳兒:“先生說揭人短,即是錯。”
    何文禮張口:“什麽亂七八糟,三字經裏可沒這句話。”
    他說到這兒,眼睛突然亮起:“柳兒,那學堂裏的先生是個騙子,你可千萬別再去了。就好好掙銅板就行。”
    “等這段農忙過去,我就讓我娘來你家提親。”
    “到時候,你還想在大方村做活計就做。”
    “柳兒,我是對你最好的人……”
    方柳兒嘴邊反駁的話,被他一句接著一句壓了下去,再也沒了出口的機會。
    眼中微弱的光亮,也在何文禮一聲聲對她好的話語中,逐漸黯淡。
    日頭漸落。
    何文禮起身回了家。
    他望著身邊出來送他的方柳兒,不放心的又囑咐了聲。
    “柳兒,你千萬別再去那學堂了啊。我擔心!”
    方柳兒垂著頭,沒說話。
    何文禮也不在乎,反正他說的話,方柳兒少有不放在心上的。
    他目光落到大方村外的麥田裏,看著地裏的人數,在心口盤旋了許久的話終於問出口。
    “柳兒,你們村裏其他人都和你一樣,做活計?”
    方柳兒“嗯”了聲。
    何文禮:“那……柳兒,你們做的到底是啥活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