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她差點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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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月樓中。
    方榕兒今日一整日沒有看到林落蘇的身影,多少有些放心不下。
    她派了一個小廝去昭明村打探情況,得知李家又來找麻煩,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不過林落蘇也托人傳了信,說是一切都處理好了,還讓她準備些吃食,之後要送去醫館給林落薇和盼兒。
    方榕兒心想,事情都已經結束了,她也沒幫上什麽忙,不如就準備些好吃的,也算是出一份力。
    於是,她安排小廚房燉上了鯽魚豆腐湯,要熬得白白的,如牛乳一般,又想起盼兒喜歡吃點心,方榕兒便打算親自出門去天香閣買最新出爐的熱乎蛋黃酥。
    從天香閣出來,正好碰到晚市最熱鬧的時候。
    上次和墨公子見麵被堵在路上,讓方榕兒至今心有餘悸。
    她這次積累了經驗,不再讓馬夫從鬧市區走,而是換了條人少的小路,雖然會繞點遠,但隻要不堵,應該會更快。
    而且這條路,傳說離那個神秘的天聽閣不遠,方榕兒還真對那兒很好奇,隻不過連到底哪棟樓是天聽閣,他們這些小老百姓都是搞不清楚的。
    隻是這一換路,方榕兒沒想到會看到完全顛覆自己認知的畫麵——
    當行至小路中間的時候,旁邊一處空屋子裏突然傳來一陣
    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叫聲,還混雜著口齒不清的求饒。
    方榕兒渾身一哆嗦,拍了拍馬車門,車夫立刻停了下來,安撫住了馬兒,他們頓在原地,大氣不敢出,生怕馬蹄車輪聲驚擾到裏麵的人。
    這時,屋裏傳來一道男聲:“主子,如何處置?”
    另一個男人冷漠回答道:“按閣規,格殺勿論。”
    “不要!不要啊!救命——噗!”
    求饒還沒說完,方榕兒便聽到一聲悶哼,隨即是皮開肉綻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最後,液體飛濺四散……
    殺、殺人了啊!
    方榕兒心髒都快跳出來了,她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麽隱蔽不隱蔽了,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趕緊逃!
    可越怕什麽越來什麽,那馬兒還沒邁開蹄子,就有個身手很好的人從窗子裏翻了出來,他腰間配著刀,打量著這輛聽牆角的馬車,看樣子,好像早就發現了方榕兒的存在似的。
    那人朝著車夫道:“何人在此逗留?”
    車夫也被嚇住了,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低聲問方榕兒:“小姐……怎麽辦呀……”
    方榕兒雖然受了很大驚嚇,但她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如今已經被抓包,她沒辦法強闖逃走,也不能就悶聲裝啞巴。
    她隻好定了定心神,誠懇道:“
    小女子隻是剛好路過,急著回家,無意驚擾,冒犯了。剛才發生的事情,我也完全看過就忘了,不會往心裏去,更不會說給旁人聽,還望少俠行個方便,容我過去。”
    那男子看著遮得死死的車簾子,想著閣主的交代,強硬道:“姑娘還請下車,我們主子有請一見。”
    方榕兒:……
    有病啊!誰要見他啊,怎麽著,還想把她也滅口不成?
    其實方榕兒真是想多了,是墨弈剛才發現外頭的馬車很眼熟,於是讓手下過來看看。
    他記得之前第一次跟方榕兒見麵,她乘的馬車就是這種。
    墨弈也挺意外,自己處置個天聽閣的叛徒,還能撞見方榕兒。
    這叛徒偷了天聽閣中有關皇室的機密想要拿出去賣,這是天聽閣頭等大忌,而皇帝也給了墨弈隨意處置的權力,他為天家辦事,知道其中嚴重性,自然沒什麽下不去手的。
    隻是某些姑娘,恐怕是被嚇得魂不附體了,他要是不解釋個清楚明白,說不定她要擔驚受怕好久,他可不想讓美人憂思過甚,更何況,還是唯一一個跟他相過親的美人。
    方榕兒不想下車,可來人很強勢,她一點功夫也不會,沒辦法,隻好顫顫巍巍,壯著膽子下了馬車,回頭還給車夫使了
    個眼神,暗示一會兒要是情況不妙,她殿後,他先跑,報官!
    懷著沉重的心情,方榕兒邁進了屋子,她垂著頭,看著腳尖,滿心抗拒。
    而屋內,墨弈已經讓人清掃好了現場,他看著進來的人,微微一笑。
    “方姑娘,別來無恙。”
    方榕兒呼吸一滯,震驚地抬頭,正好對上這位“主子”微微含笑的眸。
    ——怎麽會是他!
    墨弈!?
    所以剛才殺人的,是墨弈?!
    她萬萬沒想到,上次“相親”時見到墨弈,他是那麽一個溫柔如玉的清逸公子,可是轉頭間就看到他如此可怖的另一麵!
    簡直像畫本子裏殺人不眨眼的江湖大魔頭!
    如此殺伐果決的殘忍男人,真的是之前她認識的那個體弱不易的墨弈嗎?
    她還自作多情地要幫人家……他根本不需要!
    可這樣天翻地覆的轉變,怎麽會出現在墨弈身上?!
    他到底是誰,又在隱瞞什麽?
    方榕兒心裏亂極了,最重要的,她不知道墨弈非要跟她見麵幹什麽,是發現自己的偽裝暴露了,要除了她以絕後患嗎。
    她想到上次和墨弈在酒樓裏的相談甚歡,心中莫名難受。
    方榕兒苦著一張臉,低聲叫了一句“墨公子”。
    墨弈見狀,立刻柔聲道:“方姑娘
    ,剛才不知道你聽到了多少,但想必是誤會了,還請容我細細解釋。可否移步?我請姑娘喝茶敘舊。”
    方榕兒見他態度還行,心裏沒那麽怕了,但她也完全不像再跟城府如此之深的人有什麽交流,回絕道:“不必了,墨公子,正如我方才所說,我會對今日發生的一切緘口不言,我們之間,似乎也沒什麽舊可敘。”
    “此處畢竟簡陋破敗,在這裏談話,毫無待客之道,方姑娘是墨某的朋友,墨某不想薄待了方姑娘。”
    “朋友?”方榕兒可不敢認:“我、我跟墨公子可算不上朋友……你,你上次隻說自己做小生意,結果呢?我可沒有第一次見麵就騙我的朋友!”
    或許是墨弈看上去真的沒有敵意,方榕兒這會兒也膽子大了一些。
    墨弈見方榕兒真的生氣了,歎了口氣:“方姑娘,墨某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並無濫傷無辜之意。剛才那人犯了重罪,實在難恕,還請你見諒,我也不想讓你看到如此唐突之事。”
    方榕兒瞪大了眼睛:“犯罪?你難道還是官府的人不成,就算犯罪,難道你能處置嗎?你到底是幹什麽的……”
    墨弈撓了撓鼻尖,他的上司,可是天子,比官府大多了!
    但這話他如何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