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是平安，他抱著一個大箱子。
    箱子格外眼熟，想起前不久剛見過，是江晚用來盛放她旗袍那個。
    溫暖開門。
    平安先開口：“太太好，我和先生來給您送旗袍。”
    “平安，別叫她太太，她不是了。”
    溫暖無視沈知禮臭臉，笑著做手語：“謝謝，給我吧。”
    她沒打算讓他們進屋，伸手接箱子。
    “挺重的，我還是幫您放進去吧。”
    箱子不小，溫暖還懷著孕，抱那個的確不方便。
    就破例讓他們進去了。
    溫暖讓平安把箱子放客廳。
    沈知禮四處打量。
    那天是翻窗戶進來的，又是晚上，沒仔細瞧。
    現在看房子不大，倒是五髒俱全什麽都有。
    人都進來了，待客之道還是要有的。
    溫暖問：“平安大哥，你要不要喝點什麽？”
    “我要喝開水。”沈知禮道。
    大熱天的喝開水，怕不是有什麽大病。
    想想沈知禮腦回路向來不正常，喝這個好像也沒什麽奇怪的。
    金主爸爸都說喝開水了，平安也要的開水。
    家裏飲水機加熱功能壞了還沒修，溫暖去廚房給他們燒水。
    臨走時告訴他們這裏都是女孩子的東西，不要亂摸亂碰，也不能亂走。
    溫暖去廚房後，沈知禮起身去了她房間。
    一分鍾不到就返了回來。
    “我不渴了，走吧。”
    平安疑惑他去做什麽。
    金主爸爸的心思不是好猜度的，也沒敢問，跟著離開。
    溫暖燒好水出來，發現人已經不在。
    心裏腹誹，又折騰人。
    突然想起明天是去離婚的日子，忘記問沈知禮什麽時間去了。
    給他發消息。
    沈知禮回消息說明天上午。
    他會過來接，讓她等著。
    溫暖心裏石頭落地。
    視線落在客廳的箱子上。
    蹲下打開。
    是她的旗袍，拿出來檢查，完好，沒有破損。
    小心掛衣櫃裏。
    想到明天要和沈知禮去離婚，溫暖失眠了，心慌，總感覺有大事要發生似的。
    有些天沒和阿寧聊天，不知道她繼父有沒有欺負她。
    【阿寧，最近好嗎？】
    消息發出去，直到溫暖開始打瞌睡，她才回消息。
    【阿婉姐，我剛下班到家，最近挺好的，我繼父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
    阿寧父親也是個全才，招貓逗狗，吃喝嫖賭樣樣都沾。
    剛給錢不久，他會回家才怪。
    溫暖：【阿寧，告訴你個好消息，用不久我就可以去找你了，到時我會帶你們離開，咱們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好好生活。】
    阿寧：【太好了，你父母那邊怎麽說？他們會讓你走嗎？】、
    溫暖：【你不用擔心，到時我會尋個理由。】
    阿寧：【嗯嗯，想到快要得到自由，我真的很開心。】
    溫暖：【我也開心，時間不早了，快睡吧。】
    阿寧：【婉姐再見。】
    手機上顯示時間是十一點。
    太晚了，溫暖趕緊關掉手機睡覺。
    第二天唐糖跑步回來告訴溫暖，好幾天沒見的那輛豪車，去跑步的時候又見到了。
    裏邊有人影，想看看長什麽樣，可惜什麽都看不到。
    猜測是家裏媳婦兒嫌他回來晚，把他關在了門外，就在車裏湊合了一夜。
    唐糖八卦，還是個小話癆。
    所以她的話都也就聽聽沒放在心上。
    等她去上班，溫暖站在陽台往下一看，看到那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車。
    拍照發給唐糖。
    【你早上說的是這輛豪車嗎？】
    唐糖很快回消息進來：【是的，是的，豪不豪？】
    沈知禮的座駕不豪才怪。
    所以剛搬來的時候他就開車來過了？
    他一直都知道她住在這裏。
    偷偷監視她？
    有病吧。
    溫暖把照片發沈知禮。
    【沈知禮，你監視我，什麽意思？】
    沈知禮昨天下午去溫暖房間拿了她經常吃的藥去化驗。
    找權威專家做的，拿到化驗報告，確定是保胎藥和營養品後，就開車來到了樓下。
    要不是念及她現在是孕婦怕嚇到她，就直接衝上去了質問了。
    他躺在後座閉目養神，眉頭皺著，下頜線繃起。
    手機響起接收微信消息的聲音，睜開眼。
    拿過手機點開，看完信息，眼睛眯起危險的氣息。
    背著他懷孕，還敢這樣質問，誰給她的臉。
    手指快速敲擊手機屏幕。
    【下樓，去民政局離婚。】
    沈知禮沒回答她的問題。
    今天離婚是正事，和它比，其他事都顯得微不足道。
    溫暖沒再追問。
    她身上穿的還是家居服，總不能穿這個和沈知禮去民政局。
    回他十分鍾後見，然後去換衣服。
    寬鬆的裙子配軟底鞋。
    舒適還不顯肚子。
    見溫暖出來，司機下車恭敬為溫暖開門。
    門打開，溫暖朝裏看去。
    沈知禮雙腿交疊，手裏拿著一份文件，沒打開，大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邊緣。
    她站在陽光下，卻感覺自腳底往上竄涼氣。
    沈知禮餘光中女人站在門口不動，他抬起頭，抿成直線的薄唇啟開，冷漠聲調傳出。
    “站在那裏做什麽？上來。”
    不容人拒絕的命令口吻。
    要去民政局離婚，他車上就算全是毒蛇猛獸也得上。
    溫暖垂在身側的手攥起拳頭，彎腰上車。
    剛坐下，司機關了門。
    陽光隔絕在外，車內空調開的很足，溫暖瞬間有種從夏天進入深秋的感覺，攏緊身上防曬外套保暖。
    沈知禮一直沒說話，溫暖也閉口不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行到一處偏僻的地方沈知禮開口。
    “停車，你下去。”
    溫暖心裏生出一股不詳，不解看向沈知禮
    他臉又冷又沉。
    轉身想開車門下去，發現車門鎖了。
    回轉身子，沈知禮的臉突然在眼前放大。
    心髒猛的一懸，不安眨眨眼，手語問：“你想幹嘛？”
    “溫暖，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
    溫暖大腦飛快旋轉。
    瞞著他的事情太多，不知道他問的是哪一件呀。
    也有可能是江晚又在他麵前搬弄是非了。
    反正不能承認自己那些秘密。
    想好了，溫暖繼續做手語。
    “什麽叫我瞞著你？我身上有很多事情，難道全都要告訴你嗎？”
    “想蒙混過關？好，那我就開門見山說，你是不是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