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惻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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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了頂著大太陽稻穀收割,大部分的人家都開始可以專注稻穀脫粒和稻穀翻曬的工作,已經沒有最初那般受累,終於可以稍微緩口氣了。
    土壤因為連年的幹旱而極度缺乏營養,雖然後麵有了水道的建立,勉強讓稻子存活下來,但結出的穀粒不夠飽滿,一畝田的稻穀折算下來,可能不到兩百斤的糧。
    大部分的稻穀脫粒曬幹後,就以穀子的形態放入糧倉收藏,等家中的米糧吃完以後,再拿出一部分稻穀舂成白米和米糠。
    這種災荒年間,也就是秋收完成後能吃上一兩頓新米幹飯,大部分時間人們都更願意將白米拌洋芋、番薯、南瓜、粟、黍、稷、小豆等粗糧,雜糧一起蒸煮,或是熬成稀粥。
    在現代,舂米留下的米糠都會給家禽當飼料食用,可是在這個年代,人吃都不夠。
    農家往往會將米糠加入玉米麵做成糠窩頭,條件好一些的人家,可以混著黃豆一起炒熟,就著米湯一起吃。
    米糠吃起來十分粗糙,難以下咽,但是在這個糧食短缺的年代,沒有人舍得丟掉。
    日子雖然過得緊巴巴,但人們順利將稻穀收獲,心中還是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隻要熬一熬,等到來年風調雨順,日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金花這些年來,頭一次沒有參加家裏累人的秋收,而是專心布置起自己的小店。
    她上午堅持出攤做生意,到了下午時便在還未開張的小店鋪內和工匠師傅們進行裝修。
    崔大爺聽說她要開食鋪,立馬鋪子裏的木工就交給他和徒弟王家義了,什麽桌子、椅子、櫃子……保準結實又耐用!
    金花恭敬不如從命,打算等開業以後請大家吃飯,當然崔老木和家義少爺的辛苦紅包也是不能少的。
    這天金花照常出攤,走過大街小巷叫賣,多大的汗珠掛在額上,她也不覺得累,笑盈盈的招呼著顧主。
    就在這時,金花忽然看見一行人從一家胭脂鋪裏走了出來,浩浩蕩蕩引人注目,而為首的正是許久未見的何姨娘。
    何姨娘很快也注意到了太陽底下推著小推車的金花,挑了挑眉衝她走了過來。
    “喲!真是冤家路窄,出一趟門還能碰著你這個窮酸!”
    何姨娘的臉上有些得意,這個天氣出行,她有丫鬟婆子打傘送風,還能隨意的挑選自己喜歡的胭脂水粉,而何金花呢?得苦哈哈的推著這個小破車四處叫賣。
    “我的好妹妹呀!你以為你努力掙錢就會變成有錢人嗎?我告訴你,貴人就是貴人,賤命就是賤命!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那盛禾在我背後做了什麽小動作,以為把何壯實與何耀宗父子倆塞給我,就能讓我顏麵掃地,無家可歸嗎?
    嗬,你們還是太嫩了些,知道什麽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嗎?他們父子倆現在在我手底下做事兒,替我的店鋪賺錢。
    而且我家老爺就是寵愛我,願意給我花錢,等我再給老爺生個大胖兒子,我的好日子你就算拍馬也趕不上!”
    何姨娘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一種強烈的複仇感。
    雖然當時她是受到了老爺的冷落,但女人嘛,隻要年輕漂亮,還願意使些溫柔小意的手段哄著男人,給男人一些甜頭嚐一嚐,他們總會回心轉意的。
    雖然這次的一個疏忽,老爺的後院又多了幾個小狐狸精,來她屋裏的次數不如從前多了,不過何姨娘也不氣餒,她相信自己的實力與美貌。
    金花聽著她的炫耀,眼裏沒有羨慕,更沒有嫉妒,隻是平靜的歎口氣:“這是你想要的生活,現在你我已經沒有關係了,我要去做生意了,請何姨娘讓開。”
    何姨娘一拳砸在棉花上,拳頭都握緊了又來了又來了!她每次都是這樣的一副態度,臉上寫著漠然,心裏滿是鄙視!
    她何秀花有著這樣體麵的生活,這死丫頭片子憑什麽看不起她!遲早有一天,她非得讓何金花跪下來舔她的鞋!
    何姨娘氣的想破口大罵,可就在這時,一個丫鬟匆匆跑過來:
    “何姨娘,不好了,耀宗公子這幾日又沒去店鋪上工,拿著店裏的銀子全去賭坊了,不僅把銀子輸光,現在還被賭坊的人抓了起來,說是不還錢就要砍他的手。”
    何姨娘的臉色驟變:“什麽?這個兔崽子,居然擅自挪用店鋪裏的公款拿去賭錢?這個是老爺的錢,他是不是瘋了?!讓賭坊裏的人將他砍死算了!”
    丫鬟麵上仍是急切:“何姨娘,這行不通的,耀宗少爺已經將咱們姥爺的身份亮了出來,要是咱們不去贖人,賭坊的那些人就會將耀宗少爺雙手砍斷,然後扔到縣令府門口!”
    “什、什麽?”何姨娘覺得自己就要昏厥了:“何耀宗是想害死我嗎?他是不是瘋?!”
    “哼,看來你的日子也沒你說的這樣逍遙自在,何必來我麵前耀武揚威呢?”金花目光冷淡。
    同樣是何家的女兒,今日那父子倆闖下的禍事,何姨娘就不得不去替他們擦屁股,而金花卻滿不在乎。
    因為她靠的是自己的雙手吃飯,無所顧忌,這父子二人已經無法威脅到她了。
    何姨娘咬咬牙,她已經沒有心情與何金花吵架了,她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關頭被那父子倆狠狠的打臉。
    何姨娘帶著一堆奴仆,急匆匆的就要趕往賭坊,就在這時,金花喊住了她:
    “我六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家裏沒錢給我治病,父親說我若是再這麽病怏怏,就將我扔進深山裏喂狼,別消磨了家中的福氣與財氣。
    那年你八歲,聽到爹的這句話,將手裏的白薯粥全喂給了我,我發燒迷迷糊糊,從未喝過這樣香甜的白薯粥,所以這件事我記了很久很久……
    何姨娘,看在這份白薯粥的份上,即使你如今變成了我不認識的模樣,我還是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