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桂花嬸因為生娃的事心懷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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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麻子媳婦兒的幾句炫耀,卻讓桂花嬸的難堪達到了極致,盛禾的臉沉得能滴出水來。
    做母親的確是一件偉大的事,有過孩子的女人都知道生育的不易和生產時的痛苦,可麻子媳婦卻把生育當做炫耀的資本,甚至將這件事當做利刃,去傷害他人。
    這樣的人,實在是可惡至極,就如同嗡嗡盤旋的蒼蠅一般,又煩人又難纏又惡心。
    盛禾剛想替桂花嬸出頭,就在這時,趕著牛車來給接桂花嬸的孫民順到了,他見胡麻子還帶著媳婦兒耀武揚威,立馬就衝到桂花嬸身邊,一把摟住了媳婦和閨女,撐腰道:
    “胡麻子,我是給你臉了?我媳婦兒我閨女也是你能欺負的?桂花就是世上最好的媳婦兒!又勤快又貼心,裏裏外外都是她操持,沒了她我都不能活!”
    孫民順一個老實巴交的漢子,急眼了居然說出這種肉麻的話,桂花嬸本來還在傷心,一聽這話,一張臉瞬間羞紅了。
    “我媳婦兒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給我生的閨女咋就比不上男娃了?我家娃乖乖巧巧的可聽話,不像你兒子不學無術,偷雞摸狗被人抓住打的現在還下不了地!”
    麻子媳婦臉上立馬閃過一絲慌亂,尖叫著遮掩:“孫民順,你這話啥意思?我、我家大龍明明是走路掉溝裏去了,這才在家養病,你你你少在外頭胡說八道!”
    孫民順不甘示弱:“要不是你們上趕著惡心人,你們家的這點子破事我提了都嫌嘴髒!胡麻子,我勸你管好你和你媳婦兒,少在外頭丟人現眼嚼別人家的舌根!不然我非得敲掉你的牙!”
    孫民順向來沉默寡言,是鎮上出了名的脾氣溫和,可這下發起怒來,讓人覺得怪害怕的。
    胡麻子想起來,上次打土匪的時候,孫民順一榔頭就將那壯實的土匪給拍暈了!
    胡麻子咽了咽口水,盛禾這娘們培養出來的人可不能惹,是要出大事的!
    麻子媳婦兒還想繼續吵架,胡麻子卻將媳婦兒拉了一把,硬著頭皮,聲音卻明顯虛了:“咋?你、你要是真敢敲掉我的牙,我去官府告你去!懶得和你計較!”
    說罷,拉著媳婦兒灰溜溜跑了。
    麻子媳婦兒背著背簍一路踉踉蹌蹌跟著胡麻子跑,直到老樹根底下才喘著氣住腳:“幹啥啊你!我肚子裏還揣著娃呢!拉著我跑這麽快也不怕娃不好?”
    胡麻子裝作理直氣壯:“我這人就不愛跟那沒兒子的人打交道,晦氣!不跑遠點,他家的晦氣到了你身上,讓你揣的娃成了賠錢貨,我上拿說理去?”
    麻子媳婦兒抿唇一笑,用胯軸子頂了胡麻子一下:“你自己的本事你還不曉得?我都找神婆子算過了,準又是個男娃!”
    胡麻子從背簍裏掏出紅薯餅子,啃起來。其實他曉得媳婦又有了以後,心裏其實有些犯愁。家裏已經有兩個娃了,都張著嘴指著他吃飯!
    他娘的,他還想翹著二郎腿等著人把吃的送到嘴巴邊上呢!
    再說了,女娃子雖然力氣小,但吃的也少啊,等嫁出去還能拿一筆嫁妝,多好!不想家裏倆祖宗,成天在外頭給他惹是生非,他還得苦哈哈給他倆蓋房子娶媳婦兒!
    天理何在?!
    胡麻子甚至有些羨慕孫民順了,他現在攀上盛禾這棵大樹,長本事了,都能去北域那遠地方做生意了!
    他還憤憤不平,憑啥孫民順可以去?
    麻子媳婦兒靠著胡麻子坐下來,也拿出幹巴巴的紅薯餅啃,問道:
    “孫民順那悶葫蘆今日也不曉得著什麽道了,居然能說出那樣的話,什麽‘離了她我不能活’,也不嫌牙酸!”
    麻子媳婦兒說這話時,心裏其實更酸,不也不曉得那曲桂花是什麽好命,就生了個閨女,他男人居然還為她要死要活的!到底是什麽手段?
    麻子媳婦咳了咳,扭捏了會兒還是問道:“那啥,麻子,你沒了我能不能活?”
    麻子媳婦兒一問完這話,一張臉瞬間羞紅了,用手捂住了臉,就跟剛成親那會兒一樣。
    胡麻子看了一眼媳婦兒,心裏已經毫無波瀾。
    媳婦兒確實對他還不錯,但生了幾個娃後,身材已經回不到少女時期的曼妙了,那張臉也在一日三餐的煙熏火燎中變得焦黃,就是從前那嬌憨的性格也在有了娃後,變得暴躁尖刻。
    看著麵前黃臉婆媳婦一臉嬌羞的樣子,胡麻子尷尬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啥能不能活的?沒死不就得活著嗎?淨整些沒用的!啃好餅子沒?再去附近的村晃晃,看還能刨到啥東西不!”胡麻子沒好氣道。
    麻子媳婦兒滿心以為自家男人會和孫民順一樣說出那樣的好聽的話,沒想到一腔柔情蜜意被摔得稀碎,一甩袖子不幹了。
    “你這人真是沒意思!要去你去刨,我回家了!”
    胡麻子看著媳婦兒離開的身影,撇撇嘴,自顧自地走了。
    孫民順來了以後,他就讓桂花嬸還有盛禾到一邊歇著去,自己拿了菜苗,手腳利落地忙活起來。
    盛禾坐到田坎邊上,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心裏的疑問說出口:“嬸子,你和孫叔這般恩愛,咋不再要個孩子呢?”
    盛禾的心意是好的,若是他們夫妻倆身體誰有問題,能治的話也好早些醫治。
    桂花嬸雖然一直避免提及此事,但把盛禾當成自己妹子,不想對她隱瞞此事。
    她看了一眼在棚裏勞作的男人,歎了口氣:“禾姑娘,不是我們不想再給小福生個伴兒,是、是我身子不好,生小福時吃了不少虧,差點沒了命。
    接生婆和我說,我這身子本來就不適合生娃,有一個閨女已經是上天保佑了,若是再生娃,恐怕保不住命,所以後來一直吃著藥避著……
    禾姑娘,你孫叔對我是真心的,我婆婆對我也厚道,從來不說我一句不好,還總是給我補身子,
    可我卻隻給孫家生了一個娃,甚至都沒留下男娃傳宗接代。聽說大舍村有婦人生了六個閨女還大出血都敢繼續拚兒子,而我……我是不是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