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年輕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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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誌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老天爺啊,他沒有老眼昏花吧?是他閨女主動湊上去親的,不是被人逼迫的吧?
    不過看到小淮那小子滿臉通紅,手腳都不曉得該往哪放,拘謹到一動不敢動、隻知道杵在原地傻樂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心將大黑鍋扣到他頭上了。
    主要是他閨女從前的那副德行他心裏都一清二楚,小淮的相貌的確是佼佼者,十裏八鄉的大姑娘小媳婦都能吸引過來,更別說從小到大就是顏控的閨女了。
    唉!看來是閨女的老毛病又犯了。
    “咳咳咳……”
    盛誌遠喉嚨裏好像卡了一管沙子一樣,一邊爆咳一邊沉著臉走到兩個小年輕的麵前,兩人之間的旖旎曖昧被打破。
    盛禾倒是大大方方的,臉上還寫著美滋滋,大大咧咧地和剛回家的老爹打招呼。
    寧徵垂著眼眸,猜想到盛叔這表情一定是看到他與阿禾的親密了,還不知說些什麽來緩解這尷尬的場麵,就聽盛誌遠深吸口氣對盛禾道:
    “禾兒,跟我來趟書房,爹有話要對你說。”
    寧徵瞬間有些著急了,若是因為他們在一起的事熱盛叔生氣了,總不能讓阿禾一個人去麵對盛叔的質問吧?
    他想跟上前去,盛禾卻對著他笑了笑:“你明日還有正事要忙,先去歇息吧,相信我,有什麽話我會和我爹好好說清楚的。”
    寧徵看著她堅持而又堅定的樣子,微微頷了頷首,側身站到一旁目送父女倆離開。
    一到書房,盛誌遠就立馬就嚴肅地道:“禾兒,你們年輕人你情我願的事爹也不想多阻攔什麽,但你們也太不注意影響了,再這樣下去,我可就不留小淮這孩子了。”
    盛禾笑眯眯:“爹,不用留,我已經同意他走了。”
    盛誌遠一聽這話,瞬間傻眼了:“啥意思?不是你倆剛好上的嗎?你為啥讓他走?他得對你負責……不對,是你得對人家小淮負責!”
    他可是都看到了,是她主動撲上去親的小淮!
    盛誌遠好不容易才相中一個合心意的女婿,可不能讓他就這麽走了。
    盛禾忙解釋道:“不是一去不回了。阿淮他這段時間有些忙,要出遠門談一筆生意,至少要走半個月以上,不過他一談成生意就會回來的,小織織還是留在咱們家照看著。”
    盛誌遠聽到這裏總算是放心下來,下意識開始絮絮叨叨:
    “哦,談生意啊……看來這次的生意還不小呢,聽說今年的南部已經開始冷起來了,他這一去也沒個準數,讓小淮在多準備一些禦寒的衣物,出發之前給他準備一些幹糧,家裏做的東西才幹淨又管飽……”
    盛禾就知道這老爹就是一顆豆腐心,早就將阿淮當成了半個兒子,方才還在生氣,這下聽到他要出去立馬又開始操心起來。
    末了,盛誌遠語重心長對盛禾道:
    “其實通過這麽些天的相處,我知道小淮是個踏實又靠譜的孩子,他對你的處處細致體貼我也都看在眼裏。既然你們心意相通,我作為長輩,也不想做棒打鴛鴦的事情,
    不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不能少,這樣吧,找個時間安排兩方的父母長輩見見麵,定下你們……”
    盛禾一聽老爹要把她嫁出去的口吻,急忙打住:“爹,阿淮他家裏情況有些複雜,目前我也不急著成親,我想先陪著他把家裏的事情都解決好了在說以後的事情。”
    盛誌遠聽到這裏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閨女冰雪聰慧,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節節攀升,也讓舞川縣的生活水平越來越好,這都是憑借她自己的能力贏得這樣的榮譽與尊敬,
    隻可惜,這樣好的閨女隻有一個毛病,就是看男人的眼光真的不咋地,要不然也不會在當年被人騙的這麽慘,名聲一敗塗地……
    一想到這個,盛誌遠的心就一陣一陣地疼,勸說盛禾道:“閨女,要不然爹給你找個當地的好人家,雖然比不上小淮一表人才,但好歹知根知底,這日子咱過著踏實。”
    兩家結親必然要考慮門第家私,盛禾知道老爹是舍不得自己受委屈,她認真對老爹道:
    “爹,我現在的日子就挺踏實的。我和阿淮在一起很開心,但是和別人在一起就不是如此了。我早就想清楚了,我不會讓自己依賴任何人,和阿淮在一起是為了錦上添花,如果我失去了他,我也會過得很好,你就放心吧。”
    盛禾雖然穿著古代人地著裝,梳著古代人地發髻,但她的骨子裏裝著現代人的靈魂,不會被繁重的禮教給束縛,更沒有覺得兩個人隻有成親以後才能光明正大的相愛。
    相愛是兩個人的事,她就是要及時行樂,遇見自己喜歡的人會勇敢表明心意,
    她永遠敢闖敢拚,就像修建大棚一樣,在自身條件和社會環境允許的情況下,她願意嚐試新鮮的事物。事情的結果固然重要,但是對於結果的好壞卻沒有執著的追求,畢竟沒有任何事情會阻撓她要好好活下去的決心。
    人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那麽就在這一刻過得開心一點吧,遇見了喜歡的人,就無限靠近他吧。
    盛誌遠聽到女兒的話,不由得怔了怔。
    從前,閨女遇見喜歡的男子,都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表達自己的愛戀之情,無論家裏怎麽勸說,她都是一副非君不嫁要死要活的樣子。
    如今她神色平靜,語氣輕柔,卻讓他覺得有一股巨大的說服力……
    夜已深,一彎明月掛在枝頭。寧徵躺在床上,心中的潮水還是在不停地湧動著,久久無法平息。
    寧徵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盛禾動心的了,可能是她冷著臉一腳踹翻囂張跋扈的土匪時,又或者是她笑容和煦地用智慧幫助村民時,亦或是她溫柔耐心地對待家裏的小團子們時……
    又或許是更早更早之前,在無數相處地分秒裏綿延出的愛意。
    寧徵自從被盛禾醫治好了體內的毒素以後,睡眠一直很好,可是這一夜卻失眠了,腦海裏全部都是她的笑、她微蹙的眉、她的聲音,還有她給的那個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在一片混沌中進入了夢鄉。